叶回了然。
起身进了里屋，枕头里侧拿出包袱，解开把郭县令的信，摆在青哥面前。
“你也是报仇而来。”
食指点点焦黄的信皮，严肃道：“从县衙书房带出来的，对你来可能有用，打开看看。”
青哥把信从上头抽出，展开字体隽秀工整，一看就知道，不是乡间野夫所写，从上到下看个仔细，漆黑的眉越来越皱，似两条黑蛇相互挑衅。
赢王被禁足在府里，还不老实，想法设法陷害靖王。
看来董知府也留不得。
“别冲动啊，董知府该死，也该让皇上知道，他与赢王背后的污吏真面目，由百官上书，皇上御笔下死令，才能如万民的愿。”
“贸然行事，会耽误靖王的计划。”
青哥点点头，同意叶回所的事实。
皇上痛恨大臣的暴行，那就是下人都痛恨，若是只有下人痛恨，皇上却不痛恨，这个大臣的罪行，永远得不到严惩。
“你在这住了几日了，什么时候回京都？”
青哥转移话题，心把信放好，揣回自己怀里，叶回怔忡一下，瞬间转移目光，由他保管也好。
“卧龙县的事，还没解决，我不能走，我怕我这一走，会牵连到两位老人家。”
叶回自然闭上眼睛，脑海里是年轻人披头散发脸色灰黄，瑟瑟在一角蝇虫叮咬般的无助绝望。
想起青哥所的爷俩为了讨公道，被敌人一箭穿心，可想而知断气的那一秒，他们心中渴望青的希望，也从未破灭。
下看着风平浪静，内里污秽不堪，这背后的奢淫酒醉，是有多少农户人家换回来的。
“这几，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叶回苦笑着回：“消息倒没有，明郭贼出殡，你要不要去瞧热闹？”
青哥冷哼一声。“有什么好瞧的。”
叶回看青哥嘴角犯皱，知道他口渴，起身去厨房舀了勺水，递上去，嘴里打趣：“进城看看热闹，顺便打听打听消息，我就不信你在这干坐着，就能把百姓的仇报了。”
青哥三口喝尽，甘甜的井水如溪流划过，每一寸肌肤，感受到丝丝凉意直冲灵盖。
把水瓢递给叶回，示意他再来一勺，叶回轻笑不怠慢，脚步轻快出了门，太阳已经西斜，金黄色余晖燃烧半边，老两口见两个年轻人直接开了门，没有要事交谈的模样。
老头走上前，问着叶回：“伙子，你那位朋友，晚饭要吃什么？”
叶回：“你们吃什么，我们吃什么。”
进了厨房舀一勺水，回到青哥面前。
“这么好喝吗？”
青哥不理他，埋头喝水……
夜色袭来，郭县令夫人于氏撑不住身子，由丫鬟扶着去了自己房间，身子倚着软枕，丫鬟递上温水给她喝。
“夫人，要保重身子，你肚里有大饶骨血，月份还太，正需要将养的时候，切不可再伤心过渡。”
于氏听丫头提孩子，想起闺女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青莲呢？”
丫鬟接过茶盏，回：“夫人，姐睡下，嬷嬷正看着呢，你放心吧。”
于氏动动身子，丫鬟把软枕放一边，扶着女人躺好，仔细给她盖好被子，悄悄出了内间，在外屋的铺卷上贴着木板睡去。
翌日，于氏早早起身，穿着孝衣跪在丈夫灵前，招呼着来往的亲戚旧时。
董霖安排人去帮忙，自己悄悄在后堂门，偷瞄于氏略有身子的背影，发髻打理好，未施脂粉的雪脸更显风韵，偶尔露出的脚腕如青柳滑嫩，好似岁月都格外疼爱她，连一丝褶皱都未曾留下。
静静回坐后屋，满脸忧郁喝着手里凉透的茶，猛的发狠想摔碎，抬起手那刻又轻轻放下，茶盏在桌上落下，发出清脆迷乱声。
师爷想跟他顺京府的事，看董霖无措的神情把刚得到消息的话，悄悄咽回肚子，凑上来，询问着他的情况。
“大人，为何事忧心？”
想起来今日是郭知县下葬，想必主子为个官伤脑子，眉峰上挑劝解道：“郭县令罪有应得，落此下场也是报应，虽凶手未查到，依我看是好事，咱不如将计就计，等知县下葬，大人发舆论，就郭知县残害百姓，死有余辜，命毛师爷接替知县一职。”
待董霖的目光射过来，接着道：“大人明儿即刻启程去顺京府，暗地派人在县衙埋伏好，凶手拿走赢王的信，肯定另有所谋，他还会再来的，大人守株待兔就好。”
董霖的目光变柔和。“那于娘子……”
师爷打量男人，了然轻笑，醒悟过来。
“是……大人为于娘子烦恼啊？”
董霖忧心忡忡开口。“本官想纳她为妾，不知道她肯不肯跟我？”
师爷反问：“大人，那孩子，你也能理解吗？”
董霖柔和的眸子瞬厉。“消失了牵挂就没了！”
“肚子里那个？”
董霖冷声：“生下来消失。”，随即想起女人微浮的肚子，“四五个月，可以同房了。”
贴上师爷肩膀耳语几句，又默默坐在檀木椅上，嘴角淫邪笑意弥漫。
大街两侧站满了围观群众，嘴里恶语相向，指桑骂槐，一片痛骂之声。
从府里来得大官也不清廉，到县有五时间，收上去的冤状消失般，不升大堂不审案，反其道而行之，把逞恶之辈请去县里，好吃好喝好招待。
青哥叶回在酒楼雅间，挑了个挨窗位置，正好能窥见知县发生的事。
很快午时要到，县衙侧角门大开棺材搭出来，于氏有丫鬟扶着，手里端知县灵牌，忸怩往前走，身后有个嬷嬷抱着两岁女娃，另一个拿玩意逗着玩儿。
就这样哭着笑着去了，离县二里地的坟地，棺材一放入尘土，于氏哭得撕心裂肺，女娃被吓坏，也哭叫着爹爹，嬷嬷怎么哄也哄不住。
事情尘埃落定，于氏返回县衙，褪去孝服，换上淡雅的常服，等着自己亲人吃饱饭，与自己几句话。
毛师爷匆匆赶往县衙后堂，跪在董霖腿前殷切询问：“大人，召的前来，有何事商议？”
董霖随着喇叭声停息，心情大好，询问的口水和蔼起来。“你任职卧龙县，伺候过几个县太爷了？”
毛师爷马上回答：“回知府大人，的阅历尚浅，伺候过三个县老爷。”
“嗯。”，打鼻子眼里出声，缕着三流黑胡，问：“我有心提拔你，任职卧龙知县，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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