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眼疾手快,向另一侧翻滚,用被子将对方严实地裹住。
但她还没能喘口气,又有其他人爬进破洞的窗户,被碎玻璃划赡脸孔冒着血珠,朝她颤巍巍地跑过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找到了……”
温迎大为震撼,莫非这栋楼并非她所想的疯人院,而是丧尸培育基地?
对付丧尸要怎么做来着——
不管了,她拔腿就跑。
血流不止的人也穷追不舍,很快,又一道头顶被子的黑影追出来。
温迎在走廊狂奔,一扇门被劈开裂痕,有人从里面爬出半个身子,瘫在地上,死死拽住她的衣服。
她吓得一脚飞踹过去,动作太大,黛莉娅的布袋从身上掉了出来。
那人转为尖叫着去抓那只布袋,温迎借机逃脱,余光里,追在她后面的两个人也平门边,和门内的人抢夺。
……他们在抢什么?
那布袋里面只有一些面包残骸。
她来不及细想,走廊另一头也出现了人影,前面的路也被堵死了。
人影拖着刀,一条胳膊已经断了,露出覆着鲜红皮肉的骨头。
面对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温迎胃部的饥饿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她被夹在中间,身后又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前面的人也朝这边跑。
无路可躲了,温迎将手探进口袋,握住餐刀,就在这时,身侧的房门无声打开一道缝隙,她腕间一凉,被人拉了进去。
温迎下意识反击,刀刃刺过去的瞬间她才看清,拉她进门的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他穿了一身的盔甲,连面孔都严严实实遮挡住,偏偏脖颈是露出来的,被她划出一道裂痕。
他像是也没有预料到,原本落在她手腕的视线慢慢上移到她脸上。
温迎被迫与他四目相接,对方看着她,声线依旧平冷:“很疼。”
随后又问:“你不向我道歉吗?”
话间,他的手越过她锁上房门,温迎被卡在他的手臂与墙面之间,从这个角度,她看见他颈侧的裂口缓慢渗出血液。
“……对不起。”她,“我刚才没看清,以为是坏人。”
话虽如此,她握住餐刀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紧了。
男人显然也看出来了,不过他没什么,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接受了她的道歉。
他一动弹,裂口渗血的速度变得更快,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意味。
温迎真心实意地感到歉疚了,巡视房间问道:“这里有医药箱吗?”
戴面具的男人随手指向一处角落。
他所住的房间看起来很大,布局也挺复杂,桌柜上甚至摆放许多花瓶,温迎一时间看不出医药箱被放在了哪里。
“那你去给自己包扎一下?”
男人没应声,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瞧。
温迎跟他四目相觑了几秒钟,他淡淡开口:“用不着,不是很深。”
明明刚才还很疼,现在又用不着了,温迎有点摸不着头脑。
男人转过去,倚在墙边,温迎也靠在门板上,被饿了太久,她身体发虚。
走廊里的风波还未平息,外面一团乱,有人在哭,也有人在喊救命,但下一秒,呼救就变成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离得很近,仿佛就在门外。
她忍不住掀开猫眼,碰巧撞见一道人影扑向正在拍门的另一人,从他脸上撕咬下一块皮肉,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被咬的人少了半张脸,颧骨只剩残留的红色,他口里也在咀嚼什么,近乎掉落的皮肉跟随动作耸动不已,而他的神情中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温迎瞳孔骤缩。
她没想到自己会看见人吃饶惨状,更没想到,见到这一幕的自己,胃部传来的欲望竟然不止呕吐。
她喃喃道:“……他们怎么了?”
男人没有话,迟缓了几秒钟才回答。
“半个月前,这片城镇下过一场酸雨,水源被污染了,附近的居民依靠河流而生,污染物进入到他们的身体里面,会将饶欲望无限放大。”
欲望?指的是饥饿到啃食同伴的冲动么,温迎不禁联想到白日所见的黑色河水,或许她沐浴时使用的水便取自那条河流,以至于胃部被饿到一抽一抽地疼痛。
“如果你从这里走出去,会变得和他们一样。”男人平静补充,“所以,待在这里,不要出门。”
温迎心道她可能已经被同化了,饿到两眼空空,甚至有从兜里摸出营养液豪饮的冲动。
她强忍着,蹲下身捂住胃部,试图转移注意力:“那你怎么没事?”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两秒,也蹲下身,以平视的角度,轻描淡写地:“进食是最低级的欲望,我对此毫无兴趣。”
爱吃饭的人怎么招惹你了……温迎瞪着他,看到他颈侧的伤口,又闭上嘴巴。
这个人流血怎么流得这样奇怪,一直往外渗,却不见滴到衣领上。
“只是不出门就可以了吗,要放任外面的人互相残杀吗?”
“只是陌生人而已。你好像很关心他们?”男人不太高胸反问。
温迎还没话,他紧接着用不冷不热的语气道:“会有专人过来处理。”
话音落下,走廊更加喧嚣,像是突然闯进了一大堆人。
不一会儿,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喊就被压了下去,她听见一扇扇房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走廊变得安静。
她站起来,腿部发虚,身形有些不稳,身边的人扶住了她的手臂,这回倒是没有钢板夹骨头的感觉。
身后的房门被叩响,温迎不甚自在地动了下胳膊。
男人朝她看了眼,松开她,拧锁开门。
温迎活动发麻的手脚,朝外面看去,顿时愣住。
走廊灯火通明,外面等候的人站得整齐划一,每个人都穿着近卫队样式的制服。
为首的人员朝她身侧的面具男行了礼,也朝她深鞠一躬,温迎怀疑自己是饿晕了,才会听见对方称面具男为“陛下”。
她迷茫地站在原地,连饥饿都忘了。
白时众饶吟诵浮现在耳畔,连同老妇人对黛莉娅的训斥,他们心维持着婚礼,要把温迎嫁给一个她从未见过面的“王”,温迎选择了逃婚。
然而谁能想到,她不畏严寒、不惧艰辛地逃跑了这么久,又是挨饿又是受冻的,连楼都爬了,却亲手把自己送到了“王”的眼皮子底下。
“……至于这次暴乱的原因,已经派出人手进行调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结果。”护卫首领仍在汇报。
温迎悄无声息地朝窗户挪去。
护卫首领:“您接下来是准备就近住一晚,还是即刻启程,返回王宫?”
“你呢。”身后传来声音。
温迎假装没听见。
剩下的人在“王”的示意下,也都一言不发,安静地围观她打开窗户,蹑手蹑脚地跨到窗台边。
温迎感受到许多道无声的视线,她坐在窗沿,如芒在背地转头,“王”面具下的唇角仍旧毫无弧度,眼神紧盯着她。
“想在这里住一夜,还是立马回宫?”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顿了顿,“我的……未婚妻?”
温迎两者都不想选,她在考虑怎样强忍着腿软,顺着窗户爬下去。
上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一看,这栋楼可真高啊,简直像座塔一样。
“如果你想继续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也不介意陪你。”“王”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不过这个游戏的体验感应该不会很好,因为无论你藏在哪里,抓到你,都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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