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基地的坍塌声越来越近，碎石从头顶的裂缝不断掉落，砸在金属通道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十七抱着科恩的尸体，刚走到紧急出口，通讯器里突然传来赵铁急促的声音：“顾队！泽尔不见了！我们在指挥室只找到了他断裂的权杖，他可能还在基地里！”
顾十七的心猛地一沉，科恩用生命换来的和平，绝不能因为泽尔的疯狂再次被破坏。
他将科恩的尸体交给身旁的阿卡战士，握紧掌心的黑桃A扑克牌：“你们先撤离，我去找泽尔。”
“顾队，太危险了！基地随时会塌！”林野急忙上前劝阻，火焰异能在掌心跃动，“我跟你一起去！”
顾十七摇了摇头，淡紫色的空间能量在周身展开：“不用，你们保护大家撤离，我很快就回来。”
完，他转身冲进摇晃的通道，空间能量在前方开辟出一条安全路径，避开不断坠落的碎石。
通道深处，暗金色的鳞片在微弱的能量光线下闪烁。
泽尔靠在墙壁上，胸口的伤口还在渗着绿色的血液，断裂的权杖落在脚边，曾经威严的黑瞳里此刻只剩下疲惫与茫然。
他听到脚步声，缓缓抬头，看到顾十七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眼中没有惊讶，只有一丝自嘲：“你果然会来，是来看着我死的吗？”
顾十七停下脚步，空间能量在掌心凝聚，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核心已经过载，暗物质抽取装置全被摧毁，你还想做什么？”
泽尔低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金属：“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他抬手看着自己的鳞片，上面还残留着卓帕布拉卡主星的星图纹路，“三百年前，我父亲把皇族的权杖交给我时，要让阿卡文明在宇宙中重新站起来。可现在，我连最后一块栖息地都丢了。”
顾十七看着他眼中的绝望，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可以选择撤离，和其他阿卡一起，找到新的生存方式。人类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和地球和平共处的机会。”
“机会？”泽尔猛地抬头，黑瞳里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黯淡下去，“顾十七，你不懂。西卡皇族的字典里，没赢逃亡’两个字。我们可以接受毁灭，但不能接受苟活。”
他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朝着通道深处走去：“跟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顾十七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他能感受到，泽尔身上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只剩下一种坦然的决绝。
通道尽头，是一间隐藏的密室。
密室中央，矗立着两个巨大的金属容器，一个标注着“基因库”，一个标注着“科技数据库”，淡蓝色的能量在容器表面缓缓流动。
泽尔走到容器前，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壁：“这是阿卡文明最后的遗产，里面有我们所有的基因序列，还有从卓帕布拉卡主星带出来的科技资料——包括暗物质技术的完整原理，和我们文明毁灭的所有记录。”
顾十七看着这两个容器，突然明白泽尔为什么要留在基地：“你想和这些遗产一起，埋葬在这地心深处？”
泽尔点零头，黑瞳里闪过一丝释然：“科恩的选择，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他转头看向顾十七，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平静：“文明的存续，不是靠掠夺和毁灭，而是靠传承和反思。我们阿卡犯了错，用贪婪毁掉了自己的家园，又想毁掉别饶家园，这样的文明，本就不该继续存在。”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交给我？”顾十七问道，指尖的空间能量渐渐散去。
“因为我不想让我们的错误重演。”泽尔抬手按下容器上的按钮，淡蓝色的能量光芒变得柔和，“暗物质技术是把双刃剑，用好了能解决能源危机，用不好就会重蹈龙座的覆辙。你们人类比我们更懂得反思，或许，你们能让这份技术，真正用来守护生命，而不是毁灭。”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暗金色的徽章，上面刻着西卡皇族的图腾：“这是基因库和数据库的密钥，只有用它，才能打开容器。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顾十七接过徽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心头一沉。
“如果以后，有阿卡还想重拾掠夺的老路，请你一定要阻止他们。”泽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让阿卡文明，以一种正确的方式，留在宇宙的记忆里，而不是作为侵略者，被永远唾弃。”
密室突然剧烈摇晃，顶部的裂缝不断扩大，碎石砸在金属容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基地要塌了！”顾十七上前一步，想要拉泽尔离开，“我们一起走，你可以亲眼看到，两个文明和平共处的样子！”
泽尔却后退一步，避开了顾十七的手，他靠在金属容器上，黑瞳里映着淡蓝色的能量光：“不用了，顾十七。”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能把这些遗产交出去，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这里是阿卡文明最后的归宿，我该留下了。”
他抬手按下墙壁上的按钮，密室的大门开始缓缓关闭：“走吧，顾十七。记住我们的约定，不要让我们的错误，再毁了另一个家园。”
“泽尔！”顾十七想要冲过去打开大门，却被突然坠落的碎石挡住了去路。
他看着门缝里泽尔的身影，看着他靠在金属容器旁，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卓帕布拉卡主星的璀璨星空。
“轰隆——”
一声巨响，密室的大门彻底被碎石封死，只剩下淡蓝色的能量光芒，还在碎石缝隙中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便彻底熄灭。
顾十七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暗金色的徽章，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得发疼。
他终于明白，泽尔不是疯子，只是一个背负着整个文明绝望的首领，在最后时刻，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守住了皇族最后的尊严。
通道外传来林野的呼喊声：“顾队！快出来！基地要彻底塌了！”
顾十七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出口跑去。
他知道，泽尔的选择，不仅是对自己的救赎，更是给了两个文明一个全新的开始。
他会记住泽尔的约定，会守护好那份文明遗产，会让暗物质技术成为守护地球的力量，而不是毁灭的工具。
当顾十七冲出基地，踏上地面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巨大的坍塌声，地心基地彻底沉入地下，被厚厚的岩石掩埋。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手里的徽章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诉着一个文明的落幕，和另一个希望的开始。
顾十七抬头看向空，湛蓝色的幕上，云朵缓缓流动，和平日里没有两样。
他知道，这场跨越两个文明的战争，终于真正结束了。
而未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带着泽尔的嘱托，带着科恩的牺牲，带着两个文明的希望，一起走向更遥远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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