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接下来，玄逸应该短时间不会再组织进攻，会有一段时间的空窗期。
我会拿出足够的修炼资源，帮助门溶子提升修为。”
肖寒柏突然提议道：“圣君，玄逸这一次败退，士气正低落，我们是不是应该趁机反客为主，偷袭他们的行营。
兵不厌诈，乘胜追击，我们四大金仙同时出手，或许可以一次解决对方！”
杜宇摇摇头道：“玄逸此人并不简单，我们能想到的他岂会没有准备？
再者来，他们不过是一群伪仙罢了，和他们打来打去，也打不出一个所以然。
还是静下心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为古岑临世做准备吧！”
杜宇站起身道：“就这么定了，传令下去，从今日起所有境界低于真仙境的门溶子专心修炼提升实力，
达到真仙境后研习合击阵法！”
“是！”
……
夜深人静，万俱寂，杜宇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中指峡入口的山崖上，遥望着重水河对岸的古家行营。
那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营区内的守卫们如临大敌，戒备森严，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杜宇手中现出一瓶凡人醉，仰头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落，带来一阵灼热的感觉，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凝视着对岸的行营，心中感慨万千。
“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一首《江湖蟹，道尽了这世间的无奈与悲凉。
“都出来吧！”他突然轻声道，声音不大，但字字入耳，在这寂静的夜空悠悠回荡。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后方的夜色中跳出了八个人。他们分别是青虹、紫玉、钟无情（其实是吴六奇）、唐氏姐妹、孤独修远和冷凝香。
紫玉缓缓地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似乎不敢直视杜宇的眼睛。她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可怜兮兮的低声道：
“师尊，徒儿知错了！”
杜宇看着眼前跪地认错的紫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起来这是他最喜爱的弟子，要不是弑杀嗜血魔心初显，他也不舍得责罚。
“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那么就要有决心去改正它。念在你是初犯，为师此次便原谅你这一次。”
杜宇的声音虽然温和，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他顿了一下，接着道：
“不过，你需切记，我辈修行之人，切不可拿杀人嗜血取乐。一旦迷失心智陷入魔道，便如同坠入无底深渊，难以自拔，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只是萌芽，只要你能真正认识到问题所在，还影响不到你的道途！”
紫玉低着头，口中连连称是，但心中却并不服气。她暗想：
“我哪里有什么杀人嗜血之心？分明是那帮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我杀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早日脱离苦海，投胎转世，免得继续留在世上为非作歹，祸害他人！”
不过她可不敢将这些想法出口，以免又要惹师尊不高兴关她禁闭。
“起来吧！”杜宇见紫玉认真听他教导，便挥手示意她起身。
“是！”紫玉如蒙大赦，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垂手而立，不敢再多一句话。
孤独修远向前一步拱手向杜宇施礼道：
“宇，我已将残门众人妥善安置好了。只是他们喝了不少凡人醉，恐怕得昏睡上个十几才能醒来！”
杜宇微微颔首，表示知晓，然后道：
“嗯，那就有劳你费心照看他们了。”
孤独修远恭敬地应道：“是！”
这时，唐柔、唐欣两姐妹缓缓走到杜宇身旁。唐欣一脸戏谑地看着杜宇，嘲讽道：
“真没想到啊，你这家伙居然还会背诗！虽然本姐没听懂你念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倒是挺押韵的，还挺好听的嘛！”
唐柔见状，急忙低声打断唐欣，嗔怪道：“姐姐，你别乱话！”
唐欣却不以为然，反驳道：“我哪里乱了？我这明明就是在夸奖他呀！”
唐柔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呀，就别再胡言乱语了！”罢，她连忙将唐欣拉到一旁，生怕她再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站在杜宇身旁的冷凝香，此时也不禁感叹道：
“的确是一首好诗！这是你作的？”
杜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谦逊地回答道：
“我哪有如此文采？这不过是引用他人作品抒发自己的感慨罢了。”
冷凝香突然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疑惑：
“宇，我们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长生？守护？还是杀戮和牺牲？”
她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接着道：
“我常常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拼命地想要挣脱，但却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无数的因果之中，不得不拼尽一切去应对。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像那些平凡的凡人一样，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与心爱的人一起安静地老去。”
杜宇听了冷凝香的话，不禁一愣。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好回答，他沉思了许久，才缓缓道：
“或许，这一切都是宿命吧。你看这世间的芸芸众生，无一不是被各种欲望所困扰。凡人有凡饶苦恼，仙家自然也有仙家的无奈。”
他指了指周围的人群，继续道：
“就像古家，他们一心想要称霸华夏，甚至是整个世界；玄逸则费尽心机想要飞升上界；古岑为了灭杀心魔而下界临世……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私欲。”
杜宇顿了顿，看着冷凝香，认真地：
“我们也不例外。你如果非要问为什么，我想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自己。
长生是个人最大私欲，守护是世间最大的责任，杀戮是极致的恶念，牺牲是无私的大爱！”
冷凝香听罢，心有所想。
杜宇叹息一声，道：
“因果循环不定，只要被卷入其中，便不可挣脱，需要及早正面面对，斩断困缚因果才能置身事外。
哎！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浩劫，终会有很多人因此死去。
古家赢，他们便可以拥有全世界。我们赢，只是切除这颗毒瘤，与我们并无太多好处，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们为此付出的代价！
明太阳依旧升起，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人类命阅决战！
你们觉得值吗？”
八人全部陷入沉思，他们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除了有血海深仇的吴六奇，其他七人立场不同，感受也不尽相同。
对于孤独修远和冷凝香，因为他们是名门正派，有责任有义务为了正义而战，为了华夏而战！
对于青虹紫玉而言，她们压根就没想过什么正义，他们只是跟着师尊，师尊让他们打谁他们就打谁，哪里考虑过值不值得？
对于唐欣唐柔而言，她们根本不关心什么正义？什么古家？什么华夏安危？甚至唐欣都想一走了之！
世间万物为己而生，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的值得！
青虹、紫玉、唐柔三人同时拱手道：
“只要跟着师尊，做什么都值得！”
唐欣轻哼一声道：“我为我妹妹，她觉得值，我就值得！”
孤独修远挠了挠头，呵呵一笑道：“我就是玩，什么值不值得都值得！哈哈哈！”
冷凝香柔情的看向杜宇，轻声喃喃道：“以前值不值得不知道，至少现在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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