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芬尝试多次套叶舟话，可叶舟始终以不了解聂修衍工作上的事情来打太极，以寻常聊的态度和她讲理念，讲东越未来发展的可能性。
有时候外行人不和你讲专业，简单直接只讲一些实际上的东西，更能动摇人心。
回到家里，李毓芬愁眉不展的看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石清泉，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积满烟头。
知道她不喜欢烟味，石清泉大半辈子不碰，最近几年却烟不离手。
石清泉的声音嘶哑问：“怎么？”
李毓芬把窗户打开，散散屋里浓烈的烟草味。
“什么都没问出来，叶舟似乎不太了解聂修衍工作上的事情。”李毓芬走到石清泉身边坐下，脸色沉重，“老石，我们的儿子志不在继承华创，收购也不是不可以。”
石清泉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颤了下，转眸看向李毓芬，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们一生心血，你舍得就这么放弃？”
怎么会舍得，华创是她陪着石清泉一步一个脚印做到现在的，可她们马上资不抵债，在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李毓芬长长叹了口气，声音里显得疲惫：
“龙氏金芒太依赖国外，不肯投入大量资金去研发，即便最后我们与龙氏达成了合作，我们手里的项目需要多大的资金，你我心知肚明。龙氏要我们的专利，对华创的研发并不热衷，他甚至是用一种不屑的态度看待我们正在研发的7纳米光刻机，难道华创落在他们手里不会越来越没落吗？只有聂修衍才会为华创的研发项目真正投资。”
有利有弊，聂修衍投钱，但是华创不是石清泉的了，他能得到的就是卖掉华创的一笔巨款。
石清泉还想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不知道对方了什么，只见石清泉的脸色大变，声音发紧：“马上送归去医院，我一个时后就到。”
石归是老两口唯一的儿子，听要送去医院，李毓芬立刻就急了。
石清泉刚挂掉电话，李毓芬就急问：“归怎么了？”
石清泉站起来边往外走边冷冷道：“龙氏试图绑架嘉佑逼我签下转卖华创的同意书，买通保姆把嘉佑从幼儿园带了出来，归怕我们担心一直不肯，带人去营救嘉佑时被歹徒捅伤了腹部。”
嘉佑是他们的孙子，今年才四岁。
龙氏能把手伸向儿子一家，不难猜测，怕他和聂修衍达成合作，迫不及待要动手。
“那归现在怎么样了？嘉佑有没有救出来啊？”李毓芬跟在身后，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嘉佑被营救出来了，只是归现在情况不好。”
“他龙氏权力在大，还能把手伸到莫斯科？他们怎么敢！”
石清泉迈步往停车场走，脸色阴沉如水：“她鬼迷心窍连半路截杀聂修衍都敢，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李毓芬心下大惊：“你是索菲亚做的？”
“除了她能为龙氏在莫斯科打点，还能有谁？”
去医院的路上，石清泉就打电话让人去调查索菲亚有没有涉及其中，毕竟这只是他的猜测。
石归被赡很重，在医院抢救到了后半夜才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还在危险期中，儿媳妇守在病房里已经哭成了泪人。
儿媳妇是俄罗斯人，家境条件远超石家，在公婆面前从来不唯唯诺诺，本来就与老两口不近亲，这会更是把所有问题都推给了老两口。话里话外全是责怪他们执拗要拯救一个快支撑不下去的企业，害得儿子和孙子差点丧命，让他们以后守着华创去过，别惦记儿子孙子了。
若是平时，老两口一定会训斥儿媳妇不懂他们的苦心，可现在却是哑口无言。
第二，石清泉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果不其然是索菲亚一手造成。
李毓芬留在医院帮忙照顾石归，石清泉则是去了指定地点。
伤不到自家人上，是感觉不到疼的。
石清泉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龙氏，但是龙氏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向他的儿孙。
车子停在一处废弃的厂房院子里，石清泉下车后，理了理身上的中山装，眼中不带一点温度，径直往门口站着保镖的破厂房走去。
索菲亚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嘴里骂骂咧咧：“该死的，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石清泉的徒弟，华创的继承人，得罪我，你们不要命了吗？”
石清泉冷酷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我的徒弟？华创的继承人？你现在还配吗？”
因为儿子一心投入体育事业，无意继承华创，所以石清泉曾经的确把能力出众的索菲亚当成继承人培养，但是现在索菲亚太让他失望了。
索菲亚的瞳孔瑟缩了下，看到石清泉那一脸肃穆，她就有了猜测，可还是装不知道面露欣喜：“石老，您是来救我的吗？”
看守索菲亚的领头男人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给石清泉让座。
石清泉森冷的目光落在了索菲亚身上，上前坐在了椅子上。
“救你？”石清泉讥笑，“我自认待你倾囊相授，也算不薄，可你竟然因为那么点钱就出卖我，半路截杀聂修衍不成，还把手伸向我的孙子。”
索菲亚目光闪躲，不敢看石清泉的眼睛，矢口否认：“我听不懂你在什么。”
“你觉得我没有查清楚之前会让人把你绑来？”
索菲亚依旧死不承认，故作失望：“石老，我可跟了你十几年，你竟然听人挑唆就怀疑我？”
石清泉骤然拔高音量：“是要我把你怎么联系龙氏的人，怎么收他们的钱，怎么买通杀手的证据都甩到你面前吗？”
索菲亚身体一怔。
话已经到这个份上，由不得她不承认。
可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华国人不是人不为己诛地灭吗？
她为华创兢兢业业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华创马上不是石清泉的了，她凭什么不能自己争取想要的东西？
索菲亚不装了，恨毒的等着石清泉：“你待我不薄？哪里不薄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得意门生，可事实呢？我的收入和普通工人没什么区别。你的好听把我当成继承人培养，现在华创要卖了，你对我有过任何的表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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