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榧明背部倚着抬高竖起来的软香枕头，躺坐在宽大的床上，要不是偶尔眨几下眼睛，睁着双眼的她真像是睡着了。
林清言坐在床的一边，臀下的方凳子仍是昨的那一个，病房内的凳子不止这一个，可林清言的选择没有改变，或许是一次习惯了，或许是不属于她的物品沾染上自己的气息，总是会和其他的与众不同。
病房内的设施十分齐全，除了没有厨房间外，一套供客人来访使用的沙发、倚墙放置的桌柜冰箱等常用家具、单独的浴室等一样不差，这要比林清言租下来的住处要大上许多，不过显然的，她的住处和401病房没有可比性，去和这乔氏医院的普通病房相提并论还差不多。
林清言左手正握着从沙发前茶几上拿来的已洗净、粉红色的半个苹果，右手持着水果刀在苹果上划切，切下来的苹果块没有直接放在右手旁的水果盘上，而是继续简单的在上面来几下，让两手指捏着的它外表形似兔子。
孩子大多数是喜欢变成可爱动物的水果，比如这一块块的苹果兔。
乔榧明么...比林清言岁数的人，固然也能够算作孩子那一类的。
“叩叩——”
门往内打开些缝隙，这变化来自病房门外的人。
“乔姐，我进来了。”
这友善的招呼声刚结束，门与墙面的夹角增大，门外的人彻底呈现在林清言的眼前。
林清言拿着水果刀的右手静止住了，抬头看过去。
原来是昨晚上见过一次面的护士赵，她手里端着放有五六种药瓶和针管等用具的治疗盘，与昨夜不同的是，此刻是仅有她一人前来。
赵走到病床的左边，治疗盘放在床旁的桌柜上，瞧见林清言在场，对林清言浅笑着点零头，林清言没有吝啬的回了一个微笑。
赵从治疗盘中拿起针管，来回的试推几次后停下来，“乔姐，今感觉如何？”
“还好...麻烦你了。”
没等赵开口，乔榧明主动的抬起自己的右手。
赵没再多什么，左手握住乔榧明的右手腕处，右手熟练的把针头扎进皮肤中，进行常见的抽血步骤。
林清言站起来，水果刀放在水果盘的平坦边沿处，而捏着有还几口果肉的苹果核两头的左手垂落下来。
随着一秒秒的推移，赵手中针筒内的鲜红液体由无到有，一点点的增多。
赵一脸平静，抽血对于身为护士的赵来，是和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那乔榧明呢？乔榧明从始至终没有过痛苦的神情，针头扎进去的一瞬间连眼睛未眨动一下，从进入医院后，每日的治疗，对她来，只要麻木的听医生护士的话。
林清言，作为病房内三人之中的她，与乔榧明、赵的神情是截然相反的，她紧张的注视着针筒，那血液在不断的被抽出，就如乔榧明的生命像是在一点点的消逝。
“好了。”
赵拔出针头放回去，右手两指快速的用棉球摁在被扎过的皮肤上，左手撕下来时准备好的一截医用胶带，胶带覆盖粘在皮肤上，把棉球固定在皮肤与胶带之间。
赵转身对着治疗盘，右手再次拿起针管，把针筒里的血液推送进干净无菌的细瓶子郑处理完这一步，赵从五六个不同种类的药瓶中，共取出来二十粒的药。
“乔姐，是和昨同量的药，李医生吩咐的，先吃几看下效果。”
赵给乔榧明解释一下后，把大不同的二十粒准确的放在乔榧明的掌心中，又伸手拿起来盘中的一杯水，关注着乔榧明的一举一动。
乔榧明在赵帮助下，把药一颗不落的解决掉。
“乔姐，你好好休息，我先离开了。”
水还剩三分之一，赵把杯子放回去，端起治疗盘转身往门口走去。
林清言看准时机弯腰接近乔榧明，没有一刻迟疑的开口道：“榧明，我有事出去一下。”
林清言没有称呼她乔姐、乔榧明，而是比较亲近的喊她榧明，昨晚时的第一声榧明，乔榧明没有否决，她当然可以继续这不同与外人对乔榧明的称呼。
“可以。”
在乔榧明同意后，赵刚走出去关上了门，林清言把果核扔进垃圾桶中，一人追了出去。
“赵，等一下。”
赵听到了身后声的呼唤，停住脚步，回身一看是林清言站在门外，快步走了回来。
“是乔姐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林清言摇了摇头，“不是榧明，是我有事想问问你，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我是只负责乔姐的，今不忙的，什么事情？你。”
“我是新来的，你也知道，怕照顾不好榧明，你知道乔榧明的喜好么，能不能告诉我？”
赵有点为难，“...我跟你实话，其实我对乔姐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要的话，只有我个饶片面之词...”
“没事，再没有什么交流也比我这个刚来一的要强。”
“好吧，你既然想听，我告诉你。”
赵又靠近些林清言，才继续低声，“刚开始，我被分到乔姐的病房时，是有些害怕的，万一乔姐是嚣张跋扈之辈，受苦的可是我自己。况且之前我从没有进入过住院部的最高层，听其他的前辈，一些富贵人家多少有点不同寻常的爱好，所以在得知分配后，是有点想拒绝，钱什么时候都可以赚，但命没了，可就完了。如今一想，当时真是想得太多，乔姐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反而觉得她挺平和的，像个漂亮的洋娃娃。我还听她醒来得知父母出事后，没有哭，异常的冷静。这样看来，她也怪可怜的，从双目失明，父母出事那次是要带她出国治眼睛的，谁承想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赵讲到最后，脸上流露出一丝同情。
林清言消化着赵的话，乔榧明的确是挺可怜的，但是她并不需要别饶怜悯。
“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没有要问的了，就不耽误你了。”
“嗯，我先下去了，有事可以再去找我。”
林清言站立着不动，等到赵的身影消失不见，她转身打开门，眼前的情形有点意料之外。
乔榧明坐在轮椅上，位于林清言正前方两步距离处。
林清言出来时，门只是轻轻一带，那乔榧明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过，那些话并没有什么不能让她听到的。
林清言沉默着，凝视着乔榧明的双眸。
“有关我的一切，你可以亲自来问我，比起她们，我不是更有发言权么？”
乔榧明转动手推圈，双腿撞到床沿时停止推动。
林清言快跑过去，忙蹲下来轻揉着她的膝盖下方，“疼不疼，需要叫医生来吗？”
乔榧明没有回答，抬起左手一片乱摸，碰到要找的目标后，将养在瓶中的花一把抓起来。
“花，我喜欢花...它刺得手疼，香气却令人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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