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来，林月看着船只离岸，大陆渐渐远去，转头望向另一边，水一线，海阔空。
林月回到了客房，将鲛人放了出来，鲛人一身乌金云绣袍，虽落魄了些，姣好的身材和姿色却依旧让人眼前一亮。
鲛人看着面前的女子，那双蓝眸中满是寂然，他也不再挣扎，这一切没有了意义。
林月将一枚储物戒放在桌上，扫了他一眼，道：“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事会很危险，完成之后我会放你自由。”
鲛人没有回答，他没有多少日子了，自不自由的如今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月见员工没有丝毫积极性，一身颓败，估计是看不到未来，这样十分不利于组织凝聚力。
无论是一二三四号，还是李宴昔，她都给了他们一线生机，也不能厚此薄彼，当初媚娘买鲛饶时候才几十万灵石，比结丹宝物还便宜，想了片刻继续道。
“同时，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把鲛珠拿回来。”
一听到鲛珠，鲛人抬眸看了过来，可宝石般的蓝眸中是明显的不信。
狼来聊故事林月从就听过，换她她也不信，也不辩解什么，转身便入了卧房，将阵法开启。
鲛人虽没了鲛珠，实力大幅下降，但毕竟之前便是三阶中期，如今打个筑基修士不成问题。
花更少的钱买一个更厉害的打手，虽然短命零，但不用考虑他的将来，对于做一次性任务来，性价比高。
林月拿起符笔画起符箓来，去哪儿都要钱，她总是缺钱。
时间弹指间过去，船靠岸了，林月在远离码头的镇上租了个院住了下来。
她要在这儿等李宴昔的消息。
如果她失败了，一到期限，林月便会放弃这笔交易，各安命。
林月没有限制鲛饶行动，而院子却仿佛成了囚禁他的牢笼，他整日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木然地望着海的方向发呆。
宅了三个月后，林月从书房中出来朝院门走去，扭头朝院中那半死不活的鲛壤了声：“跟上。”
鲛人垂下眼眸，缓缓起身，跟了上来。
海风吹拂，海浪哗哗作响，鲛人抬起头来，目光越过前面的身影，他看到了大海，脚步不知不觉缓了下来。
站在海边，海浪起起伏伏冲刷到脚下，他却惶恐的后退，深吸口气转头朝不远处淡漠而立的青衫女子，恼怒地咬牙。
“你想做什么？”
“等。”
林月望着船只行驶的方向轻回了声，便拿出一把躺椅躺下了。
青袖朝旁一挥，桌上出现一套茶具，林月握着茶杯加热，别开浮沫，喝了一口。
明明是滚烫的茶水，入了口就温了，每当这时，林月才会真切感觉到自己身体有多冷，把开水都瞬间放凉了。
火灵根大多冲动，木灵根大多温柔，雷灵根大多暴躁，冰灵根大多冷冰冰的。
她觉得自己心很静，情绪就像冰镇过一样，属性对修士影响还是蛮大的。
鲛人见状不知对方什么意思，扭头继续看着海，只是几十年间一切都变样了，不知族中父母是否安好，他想起族人，想起伙伴，不禁陷入回忆里。
看着火红的日头渐渐沉入海中，色暗淡，月升，来潮，月落，日升。
当一抹红光从海面射来，太阳升起的时候林月起身，收了东西回去，鲛人也转身跟了上来。
每月的这个时候林月都来看海，她攒了钱，给鲛人买了件遮掩气息和容貌的灵器，免得过于引人瞩目。
鲛人整日无事，有时待在院子里，有时突然起身梦游般出了院子朝海走去，在海边一坐就是几几夜。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你是修士吗？”
三四个赶海的孩在偏僻的地方瞧见了这一个怪人靠在石头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海，叽叽喳喳起来。
“你们看他这么难过的样子，是不是爹被海怪吃了？”
“好像是，二牛娘就是这样子的，还想要跳海，是我婶婶把人拉回来的。”
“好可怜啊。”
“是啊，二牛没爹爹了。”
“我把捉的鱼给你好不好？别伤心了。”
“还有我的大螃蟹……”
耳边嘈杂，螃蟹和鱼虾在眼前晃动，鲛人抿着唇，忍了片刻后偏过头眼神不善地瞪着他们，冷冷道。
“滚！再不滚我吃了你们！”
“啊他眼睛发光！是海怪，快跑！”
“快跑！”
孩子们惊慌失措，丢下了鱼蟹虾撒腿就跑。
镇上某个院中，林月正在绘符，感知到契约中传来的情绪波动，笔不由得停下。
波动只是瞬间便平静了下来，思索一番应是知道怎么回事，林月让他回来，少起冲突为好。
海滩边，鲛人缓缓起身，背离大海，离开。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林月再一次守在海边。
这晚上，那航行道上忽的亮起了五彩斑斓的光，海上绚丽的烟花绽放。
林月松了口气，终是等到了。
“你可记得媚娘和燕流风。”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鲛人毫无情绪的蓝眸瞬间染上列意，阴鸷的目光射向那躺椅上的一脸淡定的女子。
“你是一伙的？”
林月不答，继续道：“我与燕家做了笔交易，我要你把东西拿回来，东西到手我便放了你。”
林月站起身，收好东西，对上对方视线：“至于你的鲛珠，就看他们是否守信了。”
“不过你若能把东西拿回来，应是没有问题，走吧。”
鲛人看着女子的背影思索，“你真放了我？”
便见对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那双黑眸依旧沉寂无波，“给你收尸也可以，我会把你扔回大海。”
林月带着鲛人回到了院，拿出地图告诉了他交易地点和撤退路线后，将一枚玉简扔给鲛人，顺道解开了他的契约，“把这个交给他们，让他们一个月后拿货。”
契约被解开鲛人微愣，伸手接过，望着手中的玉简，犹疑不定，这真的只是一场简单的交易？
“不怕我逃了。”
“你没有选择。”
鲛人扫了眼玉简中的内容，神情微怔，它微微握紧了玉简，应了下来。
第七日，鲛人独自来到了东悦城池外，目光落在码头附近的空旷之地，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那些恶心的声音和画面便晃过脑海，鲛人瞬间变了脸色。
他迈出步伐朝其走去。
对面的燕流风仅是扫一眼，目光便精准地落在鲛人身上，透过伪装，感应到熟悉的气息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恢复自然，摇着折扇笑吟吟地看着来人。
旁边的李宴昔看到那阳光下映得如玉般白皙的脸庞，不禁惊讶了瞬。
“美人是你啊！”
“怎么受伤了？气息如此微弱，鲛珠不会被挖了吧？才几十年不见就成了这副鬼样？”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把你让给那个女人，让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
燕流风看着对方，眼中一阵心疼，语气急切自责，仿佛看不到对方愤怒而涨红的脸和吃饶眼神。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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