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信任危机
幽冥引魂灯炸裂的余波如飓风般席卷整个据点，碎石混着黑雾在空中飞旋。赵远舟一把拽住踉跄的离仑，降魔杵横在胸前划出半道金光屏障：“往西侧密道撤！”话音未落，头顶的穹顶轰然坍塌，滚滚烟尘中，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气浪冲散。
当赵远舟再度睁开眼时，四周已陷入死寂。手中符咒燃烧的火光里，离仑正警惕地盯着他，狐火在指尖明明灭灭。两人身处一处布满蛛网的甬道，潮湿的墙壁上爬满散发幽蓝荧光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都是你执意深入！”离仑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明知道幽冥殿留有后手，还非要摧毁引魂灯！现在全队失散，你满意了？”他的狐耳因愤怒微微竖起，身后的妖尾也不自觉地甩动。
赵远舟握着降魔杵的手青筋暴起，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若不是你擅自攻击结界阵眼，局势何至于失控？”他将符咒重重拍在墙上，符文亮起的瞬间，甬道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现在这些有什么用？先想办法与其他人汇合！”
另一边，文潇与卓翼宸背靠石柱喘息。卓翼宸的长剑上还滴着妖血，他警惕地扫视四周：“从刚才起，那些黑袍人就像跗骨之疽，甩都甩不掉。”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从头顶的裂缝中倒垂而下，面具上的幽冥图腾泛着诡异的红光。
文潇迅速掏出符咒，指尖却在发抖。方才摧毁引魂灯时，她为了破解阵眼透支了大量灵力，此刻连结印的动作都变得迟缓。“翼宸，你先走！”她将一叠符咒塞进同伴手中，“我留下断后！”
卓翼宸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剑刃在空气中划出森冷的弧光：“什么胡话！”他的剑与黑袍饶骨刃相撞，火星四溅，“我们可是并肩作战十年的搭档！”然而，黑袍饶数量越来越多，他们渐渐被逼到墙角，符咒的光芒也愈发微弱。
裴思婧一组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英磊举着盾牌抵挡从地面刺出的尖刺机关，白玖的长鞭卷住高处的藤蔓，将众人拉向凸起的石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裴思恒抹去嘴角的血迹，“这些机关像是有灵智，专门针对我们的弱点！”
裴思婧突然抓住弟弟的手腕，瞳孔骤缩：“你们看！”远处的石壁上，一个黑袍人正将手贴在刻满符文的青铜盘上，随着他结印的动作，地面裂开更大的缝隙，无数带着倒刺的锁链破土而出。
再赵远舟与离仑，两人在甬道中越走越深，四周的墙壁开始渗出黑色粘液。离仑突然停下脚步，狐火照亮前方的瞬间，他脸色大变：“退回去！这是幽冥殿的噬灵阵！”然而为时已晚，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一个布满尖刺的深坑。
赵远舟险之又险地用降魔杵卡住坑壁，离仑却不慎被尖刺划破手臂，幽蓝的妖血滴落在黑色粘液上，激起阵阵白烟。“都怪你！”离仑挣扎着抓住赵远舟的道袍，“若不是你非要走这条路......”
“够了！”赵远舟忍无可忍，“从青崖镇对峙到现在，你永远在推卸责任！”他将离仑拽上坑壁，却因用力过猛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你以为只有你背负着仇恨？缉妖司这些年为平息妖乱牺牲了多少人，你又知道吗？”
离仑猛地坐起身，眼中泛起血丝：“少拿大义压人！你们当年挥剑斩向青丘山时，可曾把我们当生命看待？”他的狐火暴涨，在狭的空间里投下扭曲的阴影，“我至今记得，父亲被你们的符咒贯穿胸膛时，眼里的绝望......”
赵远舟的动作僵住了。尘封的记忆被撕开一角——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年轻的他跟随师父踏入青丘山，满山的哀嚎声中，他挥出了人生中第一剑。“我不知道真相......”他的声音低沉，“但我发誓，会还青丘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轰然巨响。一块巨石朝着两人砸下，千钧一发之际，赵远舟用降魔杵撑起结界，离仑则趁机发出狐火，将巨石炸成齑粉。烟尘散尽后，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的敌意悄然褪去几分。
“那边有光！”离仑突然指向深坑的角落。一道微弱的金光穿透黑雾，正是缉妖司特有的求救信号。赵远舟握紧降魔杵，符文在杖头流转：“看来有人在附近。”他转头看向离仑，“这次，我们一起？”
离仑沉默片刻，妖尾轻轻摆动：“再敢指挥我，就把你丢给噬灵虫。”嘴上虽这么，他却已燃起狐火，与赵远舟并肩朝着光源走去。
而在据点的另一处，文潇的符咒终于耗尽。卓翼宸的左臂被黑袍饶毒刃划伤，伤口迅速发黑。“对不住了，老搭档......”他低声呢喃，将最后一道护心符贴在文潇后背，长剑出鞘，准备做最后的突围。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金光劈开黑雾。赵远舟与离仑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降魔杵与狐火交织成网，将黑袍人逼退。文潇踉跄着扑过去，抓住赵远舟的衣袖：“师兄！其他人......”
“先离开这里！”赵远舟的声音沉稳，“我感应到裴思婧他们在东南方向，我们......”他的话被突然爆发的剧烈震动打断。整个据点开始坍塌，幽冥殿的残党在黑雾中发出刺耳的笑声，仿佛在宣告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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