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杀他？”
沈长青冷漠反问。
“因为他要抢你的下第一啊！洛阳要抢你的地位，你当然要杀他！”南宫红颜恨意浓烈。
“下第一人人可当得，我当得，洛阳自然也当得。你想多了，南宫红颜。”
以往，沈长青还能将南宫红颜视为一位晚辈看待。而此刻沈长青看南宫红颜的眼神，犹如看一个疯子。
亦或者，南宫红颜大概是真的快疯了。
自幼便生活在南宫雄图的羽翼下，有求必应。南宫雄图驾崩后，仙楚的穹苍又由洛阳和苏牧令他们为她撑起，南宫红颜从活下来到废黜洛阳之前，是真活的无忧无虑，真无邪。
以至于落得今日精神失常的模样。
但这还不是极限。
仙楚熬不过这场劫难，沈长青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保南宫家血脉不绝，是沈长青对南宫绝的一份交代。
可是，如今的南宫红颜，继续活下去真的还有意义吗？
“所以国师就是来看朕笑话的？国师啊，仙楚落到这局面，你就一点不愧疚么？”
南宫红颜围着沈长青游离，表情时而愤怒，时而嘲笑，时而真，时而怨毒。
沈长青面无表情，“我有什么责任？”
南宫红颜怒不可遏，“如果国师一开始就出手，一定就能震慑西洲诸国。有国师的震慑力在，炎韩国，东魏龙秦，谁敢对仙楚动心思？！”
“国师，如果仙楚真的亡了！千古罪人不是朕，而是你沈长青！”
大殿空荡，沈长青微微叹息，南宫红颜的可笑逻辑，是一再刷新着下限。
有些话不吐不快。
“南宫绝是我的徒弟。无论何时，只有他亏欠我，我从不亏欠他分毫。成为仙楚国师，也是为了保护他的皇朝。”
“四十九年，我虽不曾为仙楚出手，但因为有我，西洲修行界的宗门大修不分正邪，都没有对仙楚出手。”
“且这四十九年来，我没拿你仙楚一块灵石，一粒米粮。”
“你还觉得我亏欠了仙楚？”
这……
听沈长青这么一，南宫红颜表情错愕，一时间却是无可辩驳。
“可是，可是…纵然如此，我爷爷始终都是你的徒弟，仙楚有难，你就不能袖手旁观！国师，你出手救救仙楚吧！朕…”
南宫红颜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打住！”
沈长青打断，“别我不救，就算我愿意出手，我也救不了仙楚。仙楚覆灭已经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阻拦。”
南宫红颜不愿相信，质问道：“可你是下第一！”
沈长青嘲笑道：“下第一又如何，下第一也是人。”
踏踏踏！
一道紧密的脚步声传来。
南宫红颜投去目光，只看见传旨太监匆匆忙忙行来。
“陛下，陛下！南陲王带着大军抵达楚都城门外了！”
“朕知道了。你去禀报南陲王，朕马上亲自到城门处迎接！”
“是！”
南宫红颜瞬露喜色，精气神都给回来了。连忙的整理起仪容来，并朝着沈长青道：“国师仙楚覆灭是定局，是大势所趋，人力不可阻拦！朕偏偏不信！南陲王，一定是朕的救星！”
“国师你好好看着，南陲王是如何力挽狂澜，挽救朕的仙楚江山！”
“洛阳能做到的事情，南陲王一定也能做到！”
“仙楚千秋万代，一定不会亡！一定不会！”
南宫红颜的口吻异常坚定。
“且看吧。”
沈长青没有争辩，也懒得提醒她李仙书不怀好意。
一个装睡的人，你永远也叫不醒。
一个时辰后，南宫红颜的龙撵行走在仙楚街道之间，后面则是骑着通体纯黑龙阳战马，身着蟒袍的李仙书，再后面便是兵强将勇的一万南陲军。
百姓夹道围观，摩肩擦踵。这阵仗像极帘初策王班师回朝的时候。
见到气势汹涌的南陲军将士，提心吊胆的楚都百姓们安心了些，想着仙楚还有这样强大的军队在，楚都一定不会被破吧。
失踪了许久的澹台镜月就藏匿在无数百姓之中，看着纵马而过的李仙书，暗暗庆幸。
幸亏他躲了。
藩王进城，往往都会斩掉几颗佞臣的人头，既为收服人心，也为立威。
若他不躲，这颗项上人头大概是难保。
又暗骂起了南宫红颜蠢货，傻乎乎的真以为李仙书是来鞠躬尽瘁的。也不想想当初李仙书是如何威逼朝廷给他封王。
似李仙书这等人都有一颗枭雄心，如何可能会是一个尽忠之臣。
愚不可及。
事实上从此刻开始，仙楚的江山就已经和南宫家没关系了。
南宫红颜也只是李仙书手上的傀儡。
“南陲王好算计啊。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入驻楚都。就是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能耐，敢在东魏和龙秦之间夹缝求生！”
非自负至极，如何敢在东魏和龙秦都要兵临城下之际，主动接过楚都这块烫手山芋。
……
另一边，洛阳，绛人，孩三人一路兜兜转转，来到晾山。万壑千岩，峰峦叠嶂。
道山对于洛阳的到来没太大的意外，毕竟洛阳大败南于寺院佛尊这件事都传到了龙秦仙楚去了，道山不至于不知道。
极为客气的以礼相待。
但是…
和道圣的一战得要延期才校
道圣云游去了。
不在道山肯定是真，但云游却是假话。
洛阳都不需要猜测也知道道圣尧宗去向了何处。
是楚都！
也没有强人所难，表达择日造访之意，便带着绛人和孩前往别家。道山，凌霄剑宗和鬼海相距都不是太远，绕绕路很快就能到。
路上，绛人狐疑问道：“楚王，有没有可能道圣那老子是在避着你？”
洛阳淡问，“为何要避？”
“连佛尊都不是你的对手，道圣也一定没把握！”
绛人理所当然道：“三圣一君一佛陀这五位并没有明确的强弱之分，道圣传闻很强，但佛尊可是活的最悠久，实力也不会弱。连佛尊都打不过你，道圣怕输避战也不稀奇。”
洛阳摇头而笑，“你想多了。到了迦善大师，道圣尧宗这层境界的人物，是不屑避战的。”
“打不过还要打？”孩听的似懂非懂，问道。
洛阳躬腰刮了下孩鼻子，“打不过可以认输。在真正的大修行者眼中，认输并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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