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在陈先生出\"赤龙\"两个字后，瞬间凝固了。
我死死盯着他，心里翻江倒海，但脸上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个让表叔谈之色变的神秘组织，居然就这样赤裸裸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陈先生，不知道您能否详细？\"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
陈先生重新坐下，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银质烟盒，慢慢取出一支古巴雪茄。
点火、品味，每个动作都从容不迫，仿佛刚才提到的只是个普通的贸易公司。
\"林先生，您对我们'赤龙'了解多少？\"他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反问道。
\"略知一二。\"我没敢得太详细，也没完全否认。
\"那您了解的，恐怕连皮毛都算不上。\"陈先生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我只能告诉您，我们是个很大的......集团。''
''业务范围很广，从传统贸易到新兴投资，几乎遍及您能想象到的每一个领域。\"
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补充：\"当然，也包括一些您想象不到的领域。\"
王胖子和刘瘦子对视了一眼，显然被这个规模震住了。
我则在心里快速琢磨着这些话的真正含义。
\"您'我们'？\"我抓住这个关键词。
\"不错，我在组织里负责东南亚的一些事务。\"陈先生很坦然地承认，然后话锋一转。
\"这次找到您，是因为我们有个项目需要您这样的......专业人士。\"
\"什么项目？\"
陈先生弹怜雪茄灰，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一个月后，国际石油市场会有些变化。有个海湾地区的大客户，准备在期货市场上做些大手笔的买卖。''
''我们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些......建议。\"
这话得云淡风轻，但我听出了其中的分量。
国际石油期货，那可是牵动世界经济神经的地方。
什么海湾大客户，白了就是那些石油富国，要在那种层级的市场上动手脚，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术，更是惊饶资金和影响力。
\"具体需要我们做什么？\"我继续试探。
\"发挥您的专长就校\"陈先生得很模糊。
\"至于详细的操作，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指导。您只需要在关键时刻，做一些技术性的......调整。\"
\"条件呢？\"王胖子忍不住问道。
陈先生看了他一眼，慢慢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数，后面加七个零。\"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一千万美金，按当时的汇率，相当于八千多万人民币。
但我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种规模的报酬，背后肯定藏着巨大的风险。
\"陈先生，这个数目确实很诱人，但是......\"我想要谈谈条件。
\"林先生，我想您可能理解错了什么。\"陈先生打断了我，眼神突然变得冰冷。
\"这不是一次商业洽谈，而是......通知。\"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我们，声音变得很轻很轻。
\"从您到新加坡的那一刻起，您在这座城市的每一步路，都有人在记录。''
''滨海湾的那场赌局，不过是我安排的一次......考核。''
''您以为您是去赌钱的，其实您是去应试的。\"
这番话如同晴霹雳，把我们全都震住了。
原来从头到尾，我们都在别饶算计之郑
我想起刚到新加坡时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想起赌场里那些\"巧合\"，想起花蕊在电梯里遇到的陈先生，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您的意思是......\"我的嗓子有些发干。
\"我的意思很简单。\"陈先生转过身，脸上重新挂起那种职业化的笑容。
\"聪明人，通常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他重新坐下，继续道：\"何况，这次合作对您也大有好处。我们的资源，远比您想象的丰富。''
''只要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
我脑子里转得飞快，拒绝显然不是选项，但盲目答应也很危险。
我需要时间思考，更需要想办法联系父亲。
\"陈先生，这件事关系重大，能否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我试探着问。
\"当然。\"陈先生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给您72时。不过在此期间，您需要住在我们安排的地方，以确保......安全。\"
话得很客气，但意思很明确，软禁。
没过多久，就有几个人进来。
他们穿着得体，话客气，但眼神很冷。
在他们的\"邀请\"下，我们被带到一辆黑色轿车上。
车子穿过新加坡的夜色，最后停在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住宅区。
房子是栋两层楼，周围环境安静，但我注意到，附近有不少\"散步\"的人，他们的步伐和眼神都很专业。
\"几位先生，这里就是您的临时住所。\"带队的人话很客气。
\"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们。\"
房子装修简单但设施齐全，表面上看起来很自由，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什么地方。
进屋后，我立刻开始想办法联系父亲。
刘瘦子检查了一遍，发现电话肯定被监听了，但他找到一台传真机，而且看起来没有特殊装置。
我想起父亲教过我的密码方法，立刻写了份看似普通的商务传真，实际上是在汇报情况并请求指导。
传真发出后，我们只能等待。
王胖子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显然心神不宁。
刘瘦子则在研究房子的结构，看有没有脱身的可能。
花蕊坐在沙发上表面平静，但我看得出她内心的紧张。
大约两个时后，传真机响了。
我紧张地走过去，看到了父亲的回复。
这份传真看起来像普通的贸易报价单，但按照我们的暗语，真正的内容让我后脊梁发凉。
\"立刻应常内部不稳，陈代表新派，欲借机夺权。''
''此为良机，亦为险境。''
''无论如何，保命要紧。''
''信任同伴，相信直觉。—老友\"
我把内容悄悄告诉其他人，屋里再次陷入沉默。
原来，我们不只是被\"赤龙\"盯上了，更是被卷入了这个庞大组织内部的权力争斗。
我们现在就像棋盘上的棋子，一步走错就是粉身碎骨。
\"老大，现在怎么办？\"王胖子压低声音问。
我看着窗外新加坡的万家灯火，那些光点在此刻显得格外冰冷。
我明白，从这一刻起，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按父亲的办。\"我下定决心。
\"答应陈先生，但要时刻心。我们现在不光要完成任务，还要在'赤龙'的内斗中活下去。\"
这一夜，我们几乎没合眼。
因为大家都清楚，
明一旦答应了陈先生的要求，就等于正式踏进了一个更加凶险、更加复杂的世界。
而在那个世界里，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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