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曹季在给自己解答，曹流也就没有任何避讳，将自己的疑问抛出。
曹季与王归玄显然早就有答案。
这次，还是曹季解答。
“吾父，也就是玄帝，他曾经短暂苏醒并且联系过皇叔。当初我还未出世，但皇叔与父帝早在那时就定下了方略。靠着昔日父帝留在人间的布置与后手，让我得以踏上紫薇帝路。”
“最终目的，旨在一统人间下，以人间共主的身份，凝练出一道人间帝王印。”
闻言，曹流的表情变得有些诧异。
因为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人间帝王印”这个名词了。
第一次听，是武道神球所提及的重开飞升通道的法门，需要集齐六枚飞升法纹与人间帝王印。
联想到玄帝真仙境的实力，以及这飞升法纹。
曹流怀疑，他的这位便宜祖父，其真实意图也是重开飞升通道。
这个结论暂且有待商榷。
不过，如果曹季的目的也是人间帝王印，那么他在某种程度上与曹流的方向一致。
双方若能达成一定的合作，将来做起事来也是事半功倍。
血脉亲缘不能保证绝对的靠谱。
利益当头，哪怕父子也能化为仇家。
但他们现在草创未就，讨论这些还为时过早。
不过，考虑到曹季是被安排走上“帝王之路”，曹流打算趁着有限的时间，好好琢磨一下，要如何激发曹季的逆反心思。
最好能唆使他主动放弃帝位。
这么沉重的担子，不应该劳驾一个几千岁的老年人，就让年富力强的他来承担这份痛苦吧。
但王归玄的态度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个计划暂时得在暗中进校
曹季不知曹流能联想这么多，接着道：“眼下离廷与前商交战，正是我燕州的大好时机。等到剑王也突破，集我燕州、剑州、幽州三州之力，便可揭竿而起。”
而一旁的王归玄听到这话，同样点头：“老朽同样有几位好友，足以对抗司家老鬼，以及那离廷的国器。”
曹流看他们这副马上就要动手的模样，知道事情的发展依旧与原着相同。
燕王起兵，打响了反抗离廷的第一枪。
不过，他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表情忽然完全凝固住。
因为按照原着的走向——曹季最终的下场是兵败身亡。
这一老一少看着胸有成竹，而且他们背靠玄帝的积累，按理准备是相当充足了。
但曹流本着大势不逆的原则。
即便有他这个变量的加入，这结果暂时也不容乐观。
想到这，曹流思忖片刻，抬头看向二人：“长生前辈还有燕王殿下，不知你们对于离廷的仙尸知道多少。”
曹季听到这个“燕王殿下”的称呼，眼底的无奈一闪而过。
但曹流的问题，他还是认真回答。
“仙尸？你的应该是这群缺年抓捕五帝后裔时，找到的那具尸体吧。 ”
曹流一听还有更多的细节，立刻竖起耳朵。
曹季看着想笑，但他面对曹流时，同样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感与惬意感，那是他在其余子嗣身上找不到的。
那些子固然对他毕恭毕敬，在礼数方面绝对无可挑剔。
但是——如果他们眼底的“算计”与“勾当”能藏得更好些，至少能虚伪到不让曹季看出来，大概曹季对他们的印象还能提升不少。
不过，路是自己选的。
既然他们将父子之情置于利益之后，一切就公事公办。
“离廷名义上捉拿五帝后人，但真正被抓的，其实只有三脉。其中，我玄帝一脉的龙气，早在当年父帝换血之时，就已经散去了，所以离廷寻而不得。至于另外一脉……”
曹季看向曹流，竟然卖起了关子，似乎等着他开口发问。
曹流心里暗道“幼稚”，因为他早有答案，并且直接甩了出去。
“另外一脉得以幸免的，应该是白帝一脉？”
这个猜测是基于曹流对白帝精于算计的认知，以及他这“世家之师”的身份。
当历代神朝的背后都站着世家时，白帝的地位在文道中当真与圣人无异。
见识过宗教力量的都知道，若是对他们的圣裔下手，铁定会引起公愤的，全部文道世家倒戈相向，足以影响到神朝的国祚。
而且，众所周知，能成仙的是武道，与他们文道何干？
最重要的一点。
白帝身为“文法灌顶”的创始人，可以他是一手导致帘今文道领域阶级固化的万恶之源。
要他没给自己的后人留下力量传承，那就有点把缺傻子了。
于公于私，这白帝后人理应被区别对待。
曹流只看曹季惊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曹季与王归玄对视一眼，却发现王归玄像是习以为常，不由叹了口气。
“看来你的机缘也不浅。正如你所言，白帝一脉是五帝之中，唯一能行走在阳光底下的。至于其他三者，青帝一脉由于当初打压文道，而且子嗣最多，受的打击最重，几近灭亡。”
他话间思考了一下，补充道：“据本王所知，夏州之主就是青帝血脉，而且还得了青帝的真传。当日朝廷兵临时，本王也在暗中，本想着趁机将其救下。但这子目光短浅，为了蛟龙躯舍弃了青帝之道，死有余辜。”
曹流微微惊讶，没想到当日燕王也在场。
而且，离廷围剿夏氏，这事情的背后竟还藏着一桩涉及上古的恩怨。
只能，不仅念经的嫉恶如仇，这群舞文弄墨的也丝毫不差。
“剩下的两脉，赤帝一脉大半投靠了离廷，形成了所谓的五帝殿。而黄帝一脉，轩辕氏的族主倒是有血性，祭出黄帝剑与司老鬼死战，拼死将其重创，这些年应该都没能缓过来。最终，是皇叔出面，保下了轩辕氏的一分香火，也就是如今的剑王。”
这样就的通了。
曹流想起当日那位剑王对着离帝虚影毫不客气的模样，再结合这黄帝一脉的往事，突然就能理解了。
有血海深仇的加持。
如果燕王造反是家里饶安排，那么剑王造反就成了一种理所应当。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杀他个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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