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碎，官道上的尘土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微光。
江雪收紧缰绳，让马匹放慢速度。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晴。
姑娘原本圆润的包子脸瘦了一圈，脸色泛白，唇色也淡了几分。这一路风尘仆仆，即便回程没有去时那般紧急，但连日骑马赶路，终究是耗人精力。
“晴，前面有驿站，要不要歇一晚？”江雪轻声问道。
晴半阖着眼，摇了摇头。
“继续走吧，我想早点回家。”
江雪叹了口气。
这一路上，她不止一次劝晴慢些走，甚至提议换乘马车，可晴总是笑着拒绝，什么“家里的床比外头的舒服”。
起初江雪还担心这丫头偷懒，可相处久了才发现，她看似懒散，实则该拼命的时候从不含糊。
“你这样，老太太见了该心疼了。”江雪忍不住道。
提到老太太，怀中姑娘这才精神了几分。
她微微勾起嘴角。
“那你就别告诉他们。”
暮色渐沉，官道两旁的田野里传来虫鸣。
江雪解下水囊递给晴，姑娘只抿了一口就还给她，显然胃口不佳。
“要不要吃些点心？”江雪从行囊里取出油纸包着的桂花糕。“早上在驿站买的，还软着呢。”
晴摇摇头，往江雪怀里缩了缩。
虽然江雪的怀里软软的，但坐久了，还是弥补不吝簸的现状。
也许颠簸十几分钟，乃至是一两个时，精力旺盛的孩子还觉得有意思，觉得好玩。
但她这一路过来，连续颠簸好几，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唯一能让她舒服点的做法，就是睡着。
但马匹颠簸，也不是那么好入睡的，她总是被颠簸累得受不了后，才能睡一会。
严格意义上来，也算不上是睡着，只是失去意识了一会，然后一晃神来不觉过了多久。
总之她现在的状态就是如此，迷迷糊糊地醒来，然后发现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然后又接着想要迷迷糊糊得入睡。
所以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但总是有一种很累的感觉。
“你吃吧，我不饿。”晴摇了摇头，眯眼想要继续睡。
夜风微凉，江雪拉紧披风，将晴裹得更严实些。
马匹踏着稳健的步子，在星光下前校
亥时初，远处终于出现了京城的轮廓。
城墙高耸，城门处的灯笼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像是指引归饶明灯。
“到了。”江雪轻声道。
晴睁开眼，望着那一片灯火，眸中终于有了些神采。
“终于可以睡自己的床了……”她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与期待。
江雪失笑，轻轻一夹马腹，朝着城门而去。
夜色沉沉，京城的城墙在月光下投下厚重的阴影。
晴揉了揉酸痛的腰背，在马背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江雪在她身后轻笑。
“困了？”
“嗯……”晴含糊地应了一声，眯着眼望向城门。
饺子坡生产队建立后，城门处已不见往日的难民聚集，虽然京城没有宵禁，但晚上的时候，厚重的城门依旧紧闭。
两人刚靠近，城楼上的了望兵便一声厉喝。
“来者何人！”
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
她连忙摆手。
“别紧张别紧张！我们不是奇怪的人！”
江雪噗嗤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
“奇怪的人都会自己不奇怪。”
晴回头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向戒备森严的城门守卫。
她摸了摸身上，摸出了那块御史金牌。
城门吏一见金牌，脸色骤变，连忙跑着上前，恭敬行礼。
“原来是御史大人！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开门！”
他转身吆喝几声，沉重的城门在嘎吱声中缓缓开启一条缝隙。
城门吏点头哈腰地侧身引路。
“贵人请进，夜里风凉，二位慢走。”
晴收起金牌，悄悄松了口气，声对江雪道。
“还好有这牌子，不然就得让你带我翻墙了。”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京城的夜市依旧热闹，酒楼茶肆的灯笼高挂，照亮了整条街道。
贩忙活间的招呼声、食客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飘着糖炒栗子和桂花酿的甜香。
晴坐在马背上，望着这熟悉的繁华景象，一时有些恍惚。
明明才离开不久，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
江雪轻轻扯动缰绳，正准备转向城东的国公府方向，却感觉衣袖被拽了拽。
“怎么了？”她低头，疑惑地看向怀里哈欠连连的姑娘。
“先去宫里。”晴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有些事得先跟十一。”
江雪眉头微蹙。
“这么晚了？你不先回府休息？”
“把事情都办完，回去才能睡得踏实。”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嘟囔道。“要是睡到一半被人叫起来干活，那才烦人呢。”
江雪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
“当初我还担心你偷懒，如今倒是你勤快得让人心疼。”
晴耳尖微红，看向那满星空。
在这没有光污染的世界，星空异常的漂亮纯粹。
“早晚都得我做，早些一次性忙完才能安心歇息。”
“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完而已！”
江雪无奈，只得调转马头，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夜风吹拂，晴的裙角轻轻扬起，她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忽然轻声道。
“其实……我也挺想老太太的，但这个点，去见老太太也不合适了……”
江雪唇角微微上扬。
“这个时间点，老太太应该没睡啊，顶多只是更衣准备上床而已。”
“算了吧，我现在去找老太太，她肯定得拉着我上许久的话……”
马蹄声渐远，两饶身影融入京城的夜色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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