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里还是套，扒开了仔细瞧，又是一个新的套。这人真是做局的才，25岁就有这种手腕，我越来越欣赏他了。”
曹东乐靠在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和曹勇聊。
曹勇没由来地有些不屑，似乎故意怄气一般道：“有啥啊，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假的。”
“看穿了又怎样，还不是被他吊着走。”曹东乐笑眯眯地咬开一粒瓜子送进嘴里，“聪明人爱多想，你做的太完美太顺利，他反而不放心，就是要这样让他们千难万难才摘到果子，再整一个连环套，他们才会觉得靠谱。现在这帮傻逼都着眼于怎么顺水推舟逼何伟诬陷汪新建，从而忽略了下面那些证据的漏洞。你看林枫这一下把那帮人全骗进去了，我都能猜到他们现在有多开心，肯定乐坏了都。”
曹勇承认有些嫉妒，林枫那孙子明明坏事做尽，还坑了自己家好几次，可曹东乐偏偏老夸他厉害。
就他妈跟时候一样，爹妈老隔壁家孩子又考了多少分，又帮家里做了多少家务那感觉，别提多气人了。
“这事儿你叫徐江家里人干，还没那么利索，因为人家会瞻前顾后。只要有一个人偷偷地干了，那所有人都乐见其成，因为穿了都不是他们自己犯罪。饶心理都这样，心里认定了和自己无关，那就可以放开手脚去操作了，谁都喜欢做没成本的事。”
曹勇撇撇嘴，道：“那个内务的马处长怎么不接招啊，他不会是看穿了林枫的伎俩吧？”
“妙就妙在这。”曹东乐嘿嘿一笑，放下手里的瓜子朝曹勇道：“照理何伟被人威胁了，为了保住自己姐姐那肯定得老老实实闭嘴不提姐姐的事啊，可他为什么要跟内务的人这事儿？”
曹勇想了一会儿后道：“你的意思是，何伟是故意直接把姐姐的事早点漏出来，让马原之在接手他之前就产生顾忌？”
“对喽。”曹东乐点点头，“这就是个连环套，何伟一副搞不清谁是仇家的态度，又拼了命想保住自己姐姐，直接把马原之也忽悠了。马原之这人鬼精鬼精的，意识到这种威胁得来的证人风险太大，所以宁愿不要这个案子的政绩，也要把烫手山芋甩出去。何伟要是闭口不提姐姐的事，也许效果会更好，但是马原之也就不会这么着急把他移交给监察。这人聪明，又有点不想惹事，让他来办的话肯定是心翼翼的，可能会看出问题，搞不好又弄成吴军的案子那样，快刀斩乱麻，稀里糊涂打乱我们的计划。”
曹勇撑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这样也好，内务跟赵成安只是有点暧昧，还没彻底站队。监察是赵成安的铁杆，这事儿让监察来处理，他们肯定是变着法地给汪新建弄死，到时候拿这件事打击赵成安的话，效果还更好。”
曹东乐努了努嘴，伸出一只手指在空中横着划过去：“你瞧，这一箭不知道多少雕。”
曹勇笑笑没话，曹东乐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正色道：“诶，你姐最近怎么老是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有啊，大事儿，大的事儿……
曹勇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后摇头道：“没有吧，我不清楚。”
“少骗我，她最近老是接个电话都背着我，你整跟她混在一起，肯定知道她的秘密。快点老实交代问题，不然家法伺候。”
曹东乐着，就咋咋呼呼地去摸自己的皮带头。
实话，他还真没打过这个养子，亲生的曹安倒是没少尝七匹狼的甜头。
“我真不知道，她接电话也躲着我呢。”
曹勇一脸无辜，坚定信念不出卖姐姐。
曹东乐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仿佛想把他看穿一样。
这时客厅的门突然打开，曹萱从外面推门而入。
她一边脱下大衣一边好奇地看着这两父子，开口问道：“干嘛呢，怎么看着像在审犯人。”
曹东乐斜眼看了看她，直接放弃了眼前的儿子，道：“乖女儿，老爸这几累死了，过来给老爸捶捶背吧。”
这老逼登每次想跟子女点什么事，就来这一套。
曹萱撇撇嘴，像哄孩一般有些不耐烦地道：“我也累，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个新的按摩椅回来。”
曹东乐正想话，曹萱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她摸出来一看，重新拿起刚挂好的大衣披在身上，走出了屋子。
曹东乐一看，好家伙啥来啥，他二话不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
曹勇开口道：“爸，你干啥？”
曹东乐立马瞪了他一眼，声道：“你给我闭嘴，休想给你姐打掩护！”
曹东乐一边往门口后退，一边监视着曹勇，不让他有通风报信的机会。
哪像个爹啊，跟他妈做贼的一样。
曹东乐俏咪咪凑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
“嗯，我会帮你弄好……你自己心点……好，我先挂了……”
断断续续传来曹萱的话声，好像是在谈事，曹东乐一把拉开门凑过去，曹萱惊讶地回过头来看着他。
“我靠，爸你干什么，吓死人了！”
曹东乐一双眼睛落在屏幕上，看到通讯人名片是“骗子”后愣了一下。
“你跟谁打电话呢？”曹东乐大大咧咧地问道。
曹萱挂羚话，把手机收起来后道：“没什么，园区那边的一个朋友，找我谈点事，要我去处理些问题……下回走路带点声儿，吓死个人了！”
曹萱挤开曹东乐，快步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
曹东乐看着她的背影，一双快要老花的眼睛里全是狡黠的色彩。
他回到椅子上，抱起胳膊开始揉搓自己的下巴。
“有鬼，肯定有鬼！”
曹勇问道：“爸，你嘀咕什么呢？”
“我她怀了。”曹东乐抬起头，很是不满地瞪着曹勇，“是怀了个鬼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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