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德远满意而去。
是的，今晚妫松树团伙所有人都输了，他反而成了最大赢家！
赢在哪？
赢在他其实什么都没付出！却既拿到了眼前现实的利益，又得到了未来坚实的保障。
看上去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又是牺牲掉两千多万，又是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交了如此大的投名状！其实他压根就什么都没付出……
两千多万？郑清手上只有张不知问谁要钱的存款编码！想要钱？得先通过苟日新！郑清能惊动吗？
而郑清若最终又走上吴明雄老路！两千多万不是还在吗？若郑清最终获胜！那两千多万就不是钱，那特么是他呼德远脖子上的绞索！
信息？其实价值也不是很大！没见他到三本账之前，先刻意停顿等郑清出他反应吗？
郑清都将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这老滑头才将这个信息，当成极重要情报献上！因为他清楚，再假以时日，这个情报的价值为零：
情报价值在于别人不知道，或是不全知道，最差是还不能确定时！郑清离能够确定时仅一步之遥。
继续卧底？那更是形势不明下，冠冕堂皇的骑墙之言！
郑清若像吴明雄样被长干掉？他还是拿他的两千多万，继续是妫松树书记的亲密同志！
郑清若真的胜了？呼德远认为有很大可能郑清会胜利！因为现在省市形势，已非三年前的省市形势！那样他呼德远又是卧底功臣！
看看，呼德远就是这种人才！特么的，请问他真付出了什么？
但他现在，就已得到两个眼前最现实利益：一、今晚的宣传事故，他能够从轻发落；二、女儿不但能离开罗江这个是非旋涡，还能进入对口的上级机关工作！而这个上级机关的一把手，与郑清的关系很铁……
另外，还有未来的保障！
像郑清这种年轻的官场新贵，是必然要重视政治承诺的！
他可以奸诈，尽可用模棱两可的话忽悠、欺骗别人！这种欺骗在官场叫作智慧。被骗到者除心中痛恨外，对同僚们连声都不能作！你被骗是因为你蠢嘛，他又没明确……
郑清甚至可以无耻的耍赖！但那个基本只能用到对手、敌人身上！虽让人诟病，但基本会一笑置之。
但若敢对盟友、自己人不守政治承诺？而被人传扬出去…对这种官场新人杀伤力极大！官场本就尔虞我诈、信任很脆弱！想想，新人若喜提不守承诺的帽子戴上……
今晚郑清承诺了几件事：
一、妫松树伏法，呼德远今晚因宣传事故受的处分！会有另一番词，处分将取消；
二、郑清赢，则意味着集资案内幕全都告破！呼德远的两千多万就不是钱，而是脖子上的绞索！但有了今晚郑清当场开出的证明，绞索变捐款；
三、斗争最激烈时，郑清会派人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这最重要！
曾经的李葵、吴明雄意外就出意外！如今，集资案既被省市盯上！对厚系而言，干掉郑清这个本不好干掉的县长，就再也不是最优解！而是将像前台老板、妫松树、还有他这种知情人干掉！才是一了百了之道。
这点，整个妫松树团伙，可能就妫松树与呼德远两人才能看到。
呼德远后来强调，当年是他建议妫松树，非得强硬坚持：上面想提款走，一定要通过妫松树这个环节。可见在那时，他就预见了对他们团伙而言！最坏的结果。
四、将来证明他在此案中的功劳，郑清以此提携他进步！
这点，郑清承诺得最模糊！呼德远也明白郑清不是傻子，若后续没有新的重要情报、信息、功劳？郑清能证明他没过错就很够意思！
进步，那确实想多了！
郑清很谦虚、热情地送走呼德远！尽管心中其实很鄙夷他。
同样提供信息，不管他得多好听，都与吴树林有着本质区别！
吴树林是真正洁身自好、心怀公义、未雨绸缪在苦心孤诣地努力搜集信息！只为静待时机收拾犯罪团伙，并没多少其他功利心思。
而呼德远？本质上不过是两头下注的套路罢了！他几乎还啥都没干，就先捞了一堆好处在手。
可郑清没法！他还得好好笼络呼德远，期待他能为自己出份力！至少也要安抚住他从此两不相帮。
郑清挺感谢他那个…在吴树林口中很随便的女儿！若非妫松树不心将其睡了，造成两人从此隔阂，若还像谢志一样与妫松树深度捆绑？那他郑清的麻烦比现在大多了……
这老家伙比谢志滑头得多！见识、算计、洞察力、敏锐度、决断力，都比谢志强不止一个档次！
若是有他真心辅佐妫松树，两人狼狈为奸的话！郑清的很多谋划、布局，或许早已被识破！
……
不过，郑清今晚在他身上，耗费如此多的时间、心思、资源！这倒也肯定谈不上是亏本买卖。
因为信息！还是因为信息！
尽管关于三本账本之事，郑清确实现在就有猜测，但那毕竟是猜测！尽管他确实有把握不用太长时间，就有办法能证实这点，可一是毕竟还没摸到这条情报；二是信息的时效性太重要！越是重要而关键的信息，时效性就越重要……
比如现在！郑清就已明确：需进行战略欺骗、麻痹的对象，不再是妫松树一人！还有省城的某官员，更有远在平突的厚援朝。
接下来，很多计划要调整，很多行动要提速！甚至有些思路，也要进行根本性改变：
比如，对方判断他郑清开始主动动手的前提！是像吴明雄一样，将堵窟窿的钱准备好！甚至有人还会打着老主意，将他千辛万苦弄来的钱再次吃掉！那么……
郑清的钱当然会慢慢的、艰难的准备着，且一定要让对方看到他的努力！他的进展；但郑清再不会想着，等到钱基本准备好才动手。因为，堵大窟窿眼的钱那帮蛀虫已帮他准备好！只要他们跑不掉就协…
郑清才不会相信：上面那帮贪婪的家伙，会都像朱夫人一样警觉，像朱夫人一样容易满足！他们的本息，应该还趴在集资公司吸血。
现在，最大的关键便是：需要真正搞定宁万思，继而秘密搞定集资公司老板！由此知道大额的资金，都秘密投资在哪里？如何掌握？
特么的！做到这点就有钱了，估计罗江县还有得赚……
可宁万思倒底有何大把柄，或是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这才成为问题的关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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