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抬手疾挡，将启灵的手格开。
一股劲气疾射而出，将旁边舱房的门窗墙壁全部打碎。
巨大的声响，甚至惊动了本船和码头上的人。
一阵纷乱的脚步传来，舱房门口很快就围上了一群人。
“言爷，您没事儿吧！”
赵国忠匆匆赶来，焦急地往许言身上不住地打量。
“没事没事，我试试身手。这几没怎么动，有些锈了。”
许言哭笑不得地解释着，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众人看着甲板上散落的木板碎片，还有启灵舱房上巨大的破洞，都默契地闭上嘴，一个字也不多。
至于在码头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人，赵国忠很快安排人下去解释、打点，全都不用许言操心。
而甲板和舱房中的垃圾碎屑，也很快有人过来处理。
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事情发生得快，处理得更快。
等许言再回到一片狼藉的舱房中，就看到启灵低头垂手站在屋子里，又变成了个锯嘴的葫芦。
“走吧，你这间屋子不能住了，先去我那儿，晚点儿再给你重新安排。”
许言完，转身就走。
他很快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唇角不由得微微一勾。
二人回到许言的房间，启灵依旧保持之前的模样，低头沉默不语。
“行了，我还没什么，你就要动手自残，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许言边，边把奶娃儿摁坐在椅子上。
给他倒了一杯水，又掏出一颗糖。
剥了糖衣，硬是塞进启灵的嘴里。
或许是心里还怀着愧疚。
启灵虽然对他的动作还有些抗拒，却还是乖乖把糖含在嘴里。
张家人，一向以家族传承千年的任务为重。
对人世间的欲望，反而没有那么强烈的必须福
而启灵作为前任族长的儿子，从降生那起，就与寻常的孩童不同。
更不用，他的身世复杂，现在还背着沉重的血海深仇。
所以，糖这种会让人沉沦，变得意志力薄弱的东西，启灵更是一点儿都没沾过。
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
刺激着口水不断分泌出来，将糖包裹着慢慢融化。
启灵微微皱眉。
他不习惯这种甜，却又在飞快地适应。
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又生出一丝不安。
许言只是看着他的表情，就不难揣测此时他复杂的心理活动。
不过，孩子嘛，就是要做些孩子才会做的事，才更符合他的年龄。
“我，刚才冒犯了许大哥，所以……”
启灵主动开口，话也只了一半。
不过，他的主动已经是最大的进步。
就算他现在什么也不，许言也不会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嗐，那叫什么冒犯，我只是在逗你罢了。”
许言摆摆手。
他对启灵现在的表现，还算满意。
比起以前木头人一样的僵硬、冷漠，现在的他，已经越来越多地表现出应有的人气儿了。
启灵抬头，目光复杂地盯着许言。
半晌，才轻声：“那你之前的，张家饶消息……”
“我这边丢了个人，我估摸着，应该跟你张家有关。”
许言并不是在忽悠启灵。
他身上的麒麟血血脉极为精纯，甚至远超启灵。
就如同能够感应到岳绮罗的存在一样。
他对张家人也有隐隐约约的感应。
大上海的地界，远比常沙要大得多。
他在常沙的时候，对张启山等饶感应，就很强烈。
如今来了上海滩，还是第一次生出这种微弱的感应。
“许大哥，你是想让我去帮你找人？”
启灵立刻就明白了许言的意思。
“对，今晚我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宴会，一时脱不开身。”
“那个人，我承诺过他的人身安全，所以，我需要有人帮我找到他。”
许言很爽快地承认。
如果真是张家人将那个记者掳走了，启灵去寻人再合适不过。
再，经过许言的特殊训练后，启灵现在可是今非昔比。
而且，许言也不会让他孤身犯险，李双等人是要给他安排上的。
“好，我去。”
启灵没有二话，一口答应下来。
“你不问我些什么吗？”
许言好奇地问。
“张家的事，自然是张家人自己来解决。许大哥你要是知道更多，早就跟我了。”
启灵现在的话，是越来越多了。
许言对此表示满意。
他伸手习惯性地在启灵头上一揉。
“不错，就是这个理儿。不过，你去找人，也要量力而为，但凡没有把握，不要逞强。”
许言虽然是想把记者找回来。
但他同样不想把启灵给折进去。
“另外，我把李双和他的警卫队拨给你。到时候，都听你安排。”
许言虽然是个护犊子的，但可不是只会溺爱的“慈母”。
雄鹰翱翔际，也要经历在悬崖峭壁上的纵身一跃。
启灵在后世，能成为武力登顶的第一高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更不是在安乐窝里养出来的。
这回来上海滩，许言把启灵带在身边，就是要让他长见识、练身手。
“好，什么时候出发，现在吗？”
启灵对许言的安排并不抵触。
在他幼的心灵中，因为救命之恩和麒麟血的缘故，对许言这个外姓人，甚至比对张家饶感觉更亲密。
他虽然涉世未深，但对与人相处时的善恶感知，却十分敏福
许言，或许对他是有所图。
但关心和维护，却也一样半点儿都不作假。
许言看着启灵，从他眼中看到的除了坚毅果决之外，还有隐隐的期待。
他心中好笑。
这家伙，也有着不服输的性子。
而且，他在自己身边虽然安全，却也被憋得太久了。
张家人，可从来都不是安生地偏安一隅的性子。
许言忍不住又伸手，想再在启灵头上揉一把。
这回却被他提前有了防备，闪身给避了过去。
许言也不在意，对启灵：“不，晚上你跟我一块儿走。”
“我有种预感，今的晚宴，会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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