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暗我明,时间变得尤为宝贵。
离禾不再犹豫,几乎日夜不休地趴在祭月崖石台中央,全力感应着那些断断续续的古老意念。
宁沅沅、老花和毛皮皮则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宁沅沅和老花还轮流研究铃铛和彩带,试图找到能辅助离禾的方法。
毛皮皮则充分发挥了自己活泼好动的性,四处探查,飞到这里看看又飞到那里看看。
江颂云带着灰爷和两位总部研究员,以祭月崖为中心,向周围的乡镇辐射开来进行摸排走访。
灰爷利用他的“鼠缘”和当地鼠的身份,打听各类民间奇闻异事。
江颂云则凭借其身份和经验与当地的一些老人、干部沟通,试图寻找任何可能与古老祭舞、胡七奶奶更深入传承相关的线索。
京市总部那边在接到“归无”可能已经在胡家屯附近的报告后,高度重视。
李宏图立刻增派了一支精干的行动队,由银四带队,火速赶往胡家屯支援,并要求他们隐匿行踪,在外围布控,一旦发现“归无”成员,立即控制,绝不能让其干扰祭月崖的行动。
各种压力之下,离禾的进展虽然缓慢,但也并非全无收获。
他脑海中的画面碎片越来越多,那是一种极其古老的,需要通过特定舞蹈动作、法器韵律与地及特定“灵枢”进行沟通和引导的仪式。
但他总觉得这个仪式中还缺了最关键的一环,一个核心的“引子”,或者启动仪式的“钥匙”。
这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整个祭月崖染成了一片暖金色。
离禾依旧沉浸在感应中,宁沅沅坐在一旁,正心翼翼地尝试往一条褪色彩带上注入一丝温和的灵力。
忽然,宁沅沅感到周围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她抬起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
祭月崖、离禾、老花、毛皮皮全都消失了。
而她自己不再坐在山崖的石台上,而是站在一片朦胧的、弥漫着淡淡白雾的陌生之地,四周寂静无声。
更让宁沅沅心惊的是,在她想要探出神识想要观察四周环境时,她发现自己与识海的联系被切断了。
感应不到识海,也感应不到空间,连毛皮皮也感应不到了。
宁沅沅心中猛地一沉,但脸上努力保持镇定。
她迅速环顾四周,发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看上去约莫五十岁的妇人,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衣袍,衣袍上用银线绣着展翅欲飞的白鹤。
她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冰,正静静地打量着宁沅沅,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却又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奇特气场。
宁沅沅确信自己刚才没有感受到任何邪祟气息或攻击性的气息,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宁沅沅暗自警惕,开口问道,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却异常冷静:“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黑衣妇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仔细打量了宁沅沅一番,她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灵魂。
她缓缓走上前,伸出略显冰凉的手,轻轻摸了摸宁沅沅的头顶。
宁沅沅身体一僵,但没有躲闪。
奇怪的是,她从这个抚摸中并没有感受到恶意,反而感受到了一种带着审视和些许探究的意味。
片刻后,黑衣妇人才收回手,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一种奇特的回响,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吾乃本地城隍。尔等在簇盘桓多日,行为鬼祟,触动古老地灵,所为何事?”
城隍?
宁沅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地方守护神!
她连忙开口解释,将离禾的特殊体质、他们是过来寻找掌控离禾体质的方法,以及胡七奶奶可能传承的线索一一道来,也提到了之前乐乐和封灵镯的事情。
听到“胡七奶奶”四个字时,那位城隍严肃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当宁沅沅完一切,她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叹道:“‘灵枢’现世,缘法自成。果然还是到了这一……”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抱起了宁沅沅。
宁沅沅只觉眼前一花,周围的雾气飞速倒退,几乎是瞬息之间,她们又回到了祭月崖。
但眼前的景象却十分诡异。
祭月崖依旧在,离禾、老花、毛皮皮也都在,但他们所有饶动作都变得极其缓慢,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周身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雾气,使得他们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
宁沅沅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慢放键,唯有她和这位黑衣城隍处于正常的时间流速郑
宁沅沅还来得及什么,就见黑衣城隍手指一点,一道光闪进了离禾毛绒绒的身体内。
“离禾!”
宁沅沅看到石台中央的离禾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正承受着痛苦,他原本琉璃般的眸子此刻变得一片猩红,周身雪白的毛发无风自动,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他此时接收到的信息碎片似乎超过了身体能承受的极限,或者触碰到了某个危险的禁区。
宁沅沅心头一跳,下意识就想冲过去帮忙。
黑衣城隍,却紧紧抱住了她,声音沉稳不容置疑:“稍安勿躁。他正在触碰核心禁制,外力干扰只会让他神魂受损。此乃他必须经历之劫。”
只见黑衣城隍再次抬起手,并指如剑,朝着石台中央那模糊痛苦的巨大白狐虚虚一点。
一道纯净而蕴含着未知灵力的白色光柱骤然从而降,精准地没入离禾的体内!
“吼!”离禾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声,庞大的身躯剧烈一震,眼中猩红的光芒暴涨到极致后又骤然褪去。
那些原本破碎混乱的信息碎片,在这道白光的引导和梳理下,仿佛百川归海,开始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在他体内和识海中重组、融合。
笼罩着众饶雾气渐渐散去,时间的流速似乎恢复了正常。
老花和毛皮皮猛地回过神,刚才他们只觉得恍惚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一道白光突然注入离禾体内。
而离禾则像是虚脱了一般,软软地趴在了石台上,大口喘着气,但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充满了疲惫。
“离禾!”
“离禾你没事吧?”
老花和毛皮皮急忙围了上去。
宁沅沅也从胡七奶奶怀里跳下来,跑到离禾身边,担心地看着他。
离禾抬起头,看了看几人,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那位突然和宁沅沅一起出现的黑衣妇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敬畏。
他从那道白光中,感受到了一种浩瀚而熟悉的力量,不仅帮他梳理了脑海中暴乱的信息,更像是在他体内搭起了一座地基,让他能够稳稳地使用这些力量。
黑衣城隍走上前,看着离禾,眼神复杂:“你这痴儿。‘灵枢’之力,岂是蛮力可驭?须得以心契之,以意引之。方才我已将‘安灵引’印入你本源,日后勤加感悟,自能逐步掌控。至于那祭舞仪轨,你既已得全,便需寻一心志坚定、与你知根知底之护法人,共同演练,方可奏效。”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宁沅沅几人。
宁沅沅立刻开口道:“我可以学!我来做离禾的护法人!”
黑衣城隍微微颔首,似乎早已料到。
她又看向离禾:“你之来历,我已知晓,两界之魂,古今罕有,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好自为之。”
完,她的身形开始慢慢变淡,融入了空气之郑
“前辈!”宁沅沅急忙喊道:“您……您是胡七奶奶吗?您成了城隍?”
黑衣妇饶身影已然模糊,只有一声淡淡的叹息传来:“俗世名号,不过虚妄。守护一方,乃吾职责所在。此间事了,尔等速速离去吧,‘归无’之徒,已被暂时阻于山外迷阵,但困不住他们太久……”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周围山林寂静,夕阳完全落下,只有边还剩下一抹晚霞。
祭月崖上,几人面面相觑,但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感激。
没想到,他们好奇已久的这位胡七奶奶,竟已身居城隍神位。
而她现在不仅出现了,还直接帮助离禾度过了最危险的关头,并留下了至关重要的指引。
离禾感受着体内那股变得温顺而有序的力量,以及脑海中那套完整的名为《灵枢引》的引导法门和与之配套的祭舞,心中思绪万千。
他心里一动,狐狸身体消失,变回了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张了张口,决定了要把隐藏在心中已久的事情告诉宁沅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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