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被那么一喊，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可还是没能及时收住剑势，锋利的剑刃擦着马皇后的手臂划过，一道血痕瞬间浮现。
“妹子！”
朱元璋大惊失色，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担忧取代，急忙丢开手中的剑，扶住马皇后，
“你怎么样？山哪里了？来人，快去传太医！”
马皇后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一把推开朱元璋的手，死死护在朱樉门前。
“朱重八，你要杀了咱儿子，就先把咱给杀了！”
朱元璋被马皇后推得踉跄了几步，脸上满是错愕与焦急。
“妹子，咱不是故意的，这逆子实在是气得咱……”
朱元璋心急如焚，看着马皇后手臂上的血痕，又心疼又无奈，一时语塞。
马皇后眼眶泛红，看着朱元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朱重八，咱一路陪你从微末走到如今，历经多少风雨，好不容易才有了这大明江山，才有了咱们这些孩子。如今标儿病重，你难道还想再失去一个儿子吗？”
朱元璋长叹一声，神色黯然，缓缓走到马皇后身边，
“妹子，咱知道你心疼孩子，咱又何尝不心疼。只是这逆子私自扩充兵力，还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咱身为皇帝，这大明的下之主，怎能容他如此胡作非为？”
马皇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咱相信樉儿的，他是咱生的。再樉儿的没错，你老了，该把皇位传给雄英了。”
朱元璋听到马皇后这句话，也是呆立当场。
他直直地看着马皇后，仿佛从未认识过眼前这个人一般，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妹子，你……你怎么能出这样的话？”
朱元璋的声音微微发颤，
“皇位传承乃国之大事，岂是儿戏？雄英年纪尚幼，如何能担起这治理下的重任？”
原本在旁边看戏的朱樉，声嘀咕了一句。
“还不是舍得把皇位，早早传给大哥，害得大哥累倒重病不起。”
这话虽声，却如同一把重锤，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掀起惊涛骇浪。
朱元璋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击中要害，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既有对朱樉此番言论的愤怒，更有深深的自责与痛心。
“你……你什么？”
朱元璋的声音颤抖，双眼瞪得通红，死死地盯着朱樉，
“你竟敢如此揣测咱的心意？咱对标儿寄予厚望，将诸多政务交予他，是想让他历练，为日后登基做好万全准备，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不舍？”
马皇后也是一脸震惊，她转头看向朱樉，眼中满是责备：“樉儿，你怎能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你爹对标儿的疼爱与期望，我们都看在眼里。标儿病倒，你爹心中的痛苦，又岂是你能体会的？”
朱樉反正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也是毫无顾忌。
“为大哥好，咱并没看出哪里对大哥好，看似把诸多政务交给大哥，但哪件事不需要他亲力亲为？您老坐在龙椅上，轻松发号施令，却让大哥累得心力交瘁，最终重病不起。这就是您所谓的为他好？”
朱元璋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朱樉。
“逆子！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咱让太子处理政务，是对他的信任，是想让他积累治国经验，将来能更好地驾驭这大明江山。咱每日又何尝不是殚精竭虑，为这江山操碎了心。”
马皇后焦急万分，在一旁劝道：“樉儿，你快住口！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爹话，你爹为了这个家，为了大明，付出了多少心血，你难道看不见吗？”
如今的朱樉哪管的了那么多，干脆直接把心里话出来。
“娘，儿子并非看不见爹的付出，只是这方式实在让儿子难以苟同。大哥一心为了大明，兢兢业业，每日批改奏折到深夜，凌晨还要起来上朝，咱看大哥的病就是累倒的。”
朱樉着，眼眶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朱元璋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僵，原本愤怒的神情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心，也有自责，但更多的还是身为帝王被质疑后的不悦。
“放肆！”
他怒喝道。
“咱让标儿历练政务，是为了让他早日熟悉治国之道，将来能担当大任。咱当年白手起家，打下这大明江山，其中艰辛，岂是你们能体会的？咱如此安排，都是为了大明的千秋万代！”
马皇后看着父子俩剑拔弩张，心急如焚。
她急忙走到朱樉身边，拉着他的手，劝道：“樉儿，你爹的苦心，你要理解啊。这江山社稷，责任重大，标儿身为储君，多担待些也是应该的。”
朱樉看着马皇后，眼神中满是无奈，他手指着朱元璋。
“娘，您难道就看不出来吗。这老登壮的跟牛一样，怎么会累。你看看咱大哥为了帮他分担，累成什么样子了！”
朱元璋气得脸色铁青，
“你……你这逆子，简直目无君父！竟敢如此称呼咱！”
他怒发冲冠，猛地捡起地上的宝剑，直指朱樉。
“咱今日便要清理门户，以正朝纲！”
马皇后惊恐万分，死死抱住朱元璋持剑的手臂。
“重八，万万不可啊！樉儿一时糊涂，你若杀了他，定会后悔莫及！”
朱樉却毫无惧色，直视着朱元璋的眼睛，
“爹，您若杀了儿子，便能解心头之恨，能让大哥起死回生，能让大明江山安稳，那您便动手吧！可儿子坚信，儿子所言句句属实，您对大哥的重压，对儿子的猜忌，皆是被奸人蒙蔽！”
朱元璋手臂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挣扎，一方面是朱樉的忤逆让他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其斩杀。
另一方面，马皇后的苦苦哀求以及朱樉那番看似有理的言辞，又让他心中有些许动摇。
“逆子，你……你以为咱不敢杀你？”
朱元璋咬着牙道，手中宝剑的剑尖微微晃动。
“爹若要杀儿子，儿子绝不躲闪。但在死之前，儿子恳请爹能冷静想想，这些年对皇子们的态度，是否真的合适。大哥的病倒，难道与您毫无关系？儿臣扩充兵力，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朱樉慷慨激昂，毫无退缩之意。
马皇后泪流满面，转头对朱樉哭骂道：“樉儿，你就别再了！快给你爹认个错，求他饶了你吧！”
朱樉看着马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坚定地，
“娘，儿子没错。儿子不能看着大哥白白受苦，不能看着爹被奸人利用，让大明江山陷入危机。”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宝剑，怒视着朱樉。
“逆子，你现在就给咱滚，咱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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