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之力能有多大？
轰塌石块，开裂金银，还是更进一步，能裹挟山崩地裂之势而去，如江水横流倒灌。
慧真抬起头，望见临洮宋家排在门外的四名武士。
四人分持刀枪剑戟，身形粗犷，如同压着身后的阴云。
他把那拦路军官的尸体甩到宋家宅邸中央，冲那四位武夫笑笑：
“洒家知道你们都是拿人大洋帮人办事的武差，身在江湖，你们吃信用。但你们打不过洒家，莫要平白丢了性命才好。”
持剑武夫默不作声，一马当先拔剑前挑，冷光一闪如弯月。慧真侧身躲开剑光，嘿嘿一乐：“东洋那边的东西？”
持剑者左一踏步，长剑化挑为横，一剑往慧真腰间劈去。慧真眼底一凝，硕大身躯再运金光，流光如甲胄般覆盖在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没有武器，只是一拳。
拳尖与剑脊碰撞，炸开一片火花。慧真滑步躲开后劲，又是一拳直击那人左太阳穴，破风声吹拂到剑客耳畔。
经年累月修习武道的剑客自然能做到将兵器如臂驱使，但再怎么自在，也没有生长的四肢来得快。
这一拳轰出，剑客只来及举剑到脸侧。
咔嚓！一声脆响下，剑脊如折断的茎杆般歪到一边，碎裂的铁屑刺到剑客侧脸，溅开无数血花。
剑客张开大嘴想要呼救，整颗头颅却轰然炸开，血液和脑浆骤雨般泼洒在地面上。
慧真甩甩手腕，金光散去，周身不染一点污秽，
“洒家不是那般慈悲之辈，亦不会再三劝阻你们。方才给机会了你们没跑，现在……就把命全留在这里吧。”
他布鞋踏地，土面震开裂纹，无数灰土扬起，却又像平白多了层薄雾。金光从薄雾中绽开，如冲破尘埃的烟霞。
但这霞光虽美，却是夺人性命的。
持枪者与那刀客一马当先，一左一右试图用兵器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挟持慧真。但那刀刃与枪尖刺向他身体时，金光陡然流动，生生震飞了两人。
“这…什么怪东西？”
“……少林的【金钟罩】，有这么——宽阔吗？”
慧真侧手抓住枪杆，往后一拉，枪客直接被甩到了上。这和尚眼疾手快，旋手倒立枪杆，把从而降的枪客穿成了肉串。
他故技重施，又轰碎了那持枪者头颅，
“……洒家自会超度诸位。”
手握长戟的武夫瞳孔骤缩，用武器当跳杆想要离开簇，却又似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脊背，生生栽倒在染血的泥土上。
那丝丝缕缕的金光不只可以附着在身躯上，更能如触须般蔓延而出，勾回或牵制敌人。
慧真垂眉看了会儿自己金光闪烁的手，似无奈似自嘲地叹口气，一把拉过那武夫头颅，手持两端，将其撕成上下两半。
刀客早已被吓破哩，战战兢兢拿着兵器，脚步却在逐渐后退。
慧真摇头笑笑，故技重施轰碎那人躯干…
不到半柱香功夫，四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满院腥臭且泥泞的鲜血。如果不讲求道义与仁慈，生命的消殒就是如此简单。
慧真足尖踏地，施施然站到宋家门板正前方，极客套地敲敲门：“家里有人吧，洒家是来灭门的。一家老，谁也别跑，跑了，洒家可就真没什么商量的了。”
宋家家主是一位干瘦的中年男人。他迈着四方步走到家族庭院正中心那把太师椅上，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胖和尚，
“师父来这儿，又杀我门客，什么意思啊？”
“为我师兄慧德报仇。”慧真咧嘴笑笑，大步走到离男人不到十米处，席地而坐，“你们家里…都有谁参与了杀我师兄的事？”
老家主笑笑：“我若是了，师父能让其他人活吗？”
“不能，今我来了，就没想留活口。”慧真，“但……我可以让那些人死得没有痛苦，只是短暂晕一下，一切就结束了。”
慧真张开五指，食指指尖一点金光如萤火般摇曳生姿：
“还是，你们全家都是同谋？”
“师父何以断定，我们宋家就是针对你们少林的幕后真凶呢？”
“杀师兄，你们做的。烧寺庙，洒家逃下山时看见你们的人动手了……”
慧真摇摇头，“不必想着斡旋了，我也就是喘口气问问——你若不答，我也就这么杀了。”
老家主平静的神色终于裂开一道缺口，惊愕莫名：“你……不关心真相？”
“无所谓。”慧真笑笑，“到底犯错的是你们之中的谁，洒家完全不在乎。你们上上下下冷眼旁观，都杀了，也不算过分。”
老家主还想什么，紧接着整个灵盖被劲力掀飞，露出里面如豆腐般翻涌的脑浆。慧真一拳轰碎他头颅，拖着家主半截脊柱走进宋家院落。
“都别跑……如果跑了，我拿不准力道，会死得很痛苦。”
慧真望向不远处四散的孩童，脸上笑意依旧：“特别是孩子们，只要听话，也只不过是一场长眠。”
砰！砰！砰！
家族成员的嚎哭被一颗颗头颅爆裂声淹没。慧真走到他们家族祠堂前，只见那供桌下藏着一对男孩，年长些的哥哥怒目圆睁盯着慧真，弟弟缩在哥哥怀里，身躯因恐惧颤抖着。
慧真抿唇笑：“孩子们，乖乖出来，洒家给你们个痛快。”
那哥哥忽然猛地推开弟弟，自己一拳击稚嫩地打向慧真脸颊，却又被金光弹开。
孩子皮嫩，别造成什么伤害，光光反震力都险些击碎了他的骨骼。可男孩没有痛呼出声，反倒再度站起身，一拳又一拳打向慧真，神似飞蛾扑火。
“施主，没有意义的。”慧真单手压住他脖颈，“…别动手，你死得就不会那么痛苦。”
男孩紧咬牙关死死盯着他：“我们…没犯错……”
“我师兄也没犯错，但是他死了，又如何呢？”慧真粗大手指按住男孩眉心，一缕金光从中没入，很快带走他的生命，
“……不杀生，仇恨永无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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