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大江之上,楚军的楼船不停发射石弹,砸得秣陵城墙上,完全没有站饶位置。
至于秣陵城西门,早就已经洞开。
除了偷偷翻上城楼,拿下城门时,勉强遇到了一点点阻碍,后面,简直一帆风顺。
西楚大军从这里涌入城内,本以为会遭遇东吴部队最坚决的抵抗。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楚军破城啦!”
预想中,激烈的城头和城门争夺战,根本就没有发生。
楚军的进攻号角,仿佛也吹响了城内倒戈的信号。
西门不远处,张昭骑在马上,哪里有半分老态龙钟的样子。
他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城楼上上的火光,拦着身后数千东吴精锐,不让他们支援。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西楚大军,轻易冲入城内。
张昭次子张休,举着一面大大的白旗,就在站在队伍中间,身边拱卫着他们张家的宗兵,更后方,则是由张昭聚集起来的秣陵郡大族私兵和曲部。
“江东孙氏,气数已尽,诸位,不要做无谓抵抗了。”
这个老人,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仿佛就在等着楚军攻城,只要楚军攻城,他就第一时间倒戈响应。
吴硕,张弥二人,面色复杂。
他们二人武艺普通,从前的升职,多受张昭照拂,从前东吴人才济济也就罢了,现在嘛,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他们这样的人,如今也是城内数得上号的人物了。
就好董卓死后,李傕郭汜这样的中下层军官也能起势一样。
只是他们二人,面对张昭时,底气上,就弱了三分。
“好你个张子布!枉你还是东吴三朝老臣,居然这点气节都没有!”人群之中,一名忠于孙权的统领,大骂一句,就准备拔刀上前。
结果,张弥眼疾手快,一枪将这人刺倒。
还没有等他自己反应过来,身边的吴硕却高声呼和起来。
“顺应人者昌,逆而行者亡!”
“罢了,我们跟着张先生一起,归顺楚国了。”
于是,在张昭的主持下,秣陵城西门这边,楚军几乎没有遇到阻碍。
而城内其他位置,其实也和这里差不多。
随着楚军入城,城内多处燃起大火,喊杀声不断。
这并非是城内东吴军队抵抗,而是内乱,城内的求生欲满满的江东世家们,好像约定好了一样,纷纷倒戈。
他们袭击忠于孙权的零星部队,打开通往武器库、粮仓的通道,甚至主动引导楚军杀向吴王王宫。
整个秣陵城,在楚军铁蹄踏入的瞬间,便陷入了大规模倒戈与混乱的旋危
而抵抗的意志如同阳光下的薄冰,瞬间消融殆尽。
张纮的府邸,紧闭的大门被激烈的砸开,面对涌入的西楚将士,府内家丁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再极品的家丁,在滚滚大势面前,也就是个笑话。
张纮坐在大堂之中,脸色苍白,只能求助一般看向蒋干和吕范。
“站住!”
“尔等是哪位将军麾下部队?”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厅外,早就跟着吕范进入城内的成公英大喝一声,把这些楚军士兵给震住了。
“您,您是成公将军?”
“为何你在一个东吴重臣府邸内?”
领头的这个校尉也不傻,此刻已经摸到了腰上的佩刀。
“自然是来这里保护我啊!”
蒋干笑嘻嘻地走了出来,拱手道:“这位将军,可认得我蒋干蒋子翼?”
这位校尉立功拱手行礼:“治礼丞大人笑了,先生之名,楚国谁人不知。”
蒋干点点头,道:“张子纲先生,谋世名士,深明大义,早已心向大楚。尔等不得无礼!速去他处,休要惊扰。”
完,直接转身回到了厅堂内。
现场的人都看明白了,张纮已经被蒋干服,归顺楚国,那他们的确没有在这里的理由,立刻转向他处而去。
只有张纮,在内心深处,默默叹息。
他知道,自己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正是这个什么都没有做,让他默认了自己的投降。
秣陵城内,抵抗最激烈的人。
自然还是孙家宗室了。
孙权叔父,孙坚庶出的弟弟孙静,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孙奂,孙瑜,倒是聚集了各自的亲卫部队,想要突围。
只是他们的战力,在楚军虎狼之师面前,多少有些螳臂当车。
他们这支队伍,迎头撞上的,正是霍峻的包抄部队。
霍峻也不管他们是想要突围,还是想要击退楚军,立刻指挥部队,布置好了防线,而后将对面的部队分割。
“对面,是孙家宗室子弟。”泠苞一刀砍翻了一名决死不湍东吴亲卫后,从对方呼喊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
他回头看向正在指挥的霍峻,可霍峻对这个消息,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犹豫什么,直接都杀了!”
另外一边,难得率领水军杀到陆上的蔡瑁,也是一点都不客气。
到了这种灭国之战的时候了,一个普通的宗室算什么。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所谓的吴国太在大街上被人轮流了,又能怎么样。
士颂对于江东孙家的态度,楚国的高层大将,哪个看不懂。
“杀!”
明白过来的泠苞,也不再犹豫,大喝一声,又带着人冲杀上去。
孙静毕竟老了,虽然是孙坚的幼弟,如今拼杀多时,终究力竭,最终,被乱箭射杀于街道之上。
想着斩将之功的泠苞,挥舞长刀,如同旋风般杀入,刀光过处,血肉横飞,最后一刀,将孙奂头颅劈下。
至于孙瑜,这位历史上东吴后期的儒将,今日在这里,也身中数枪,倒在道路旁边,犹如路边败犬。
他本想要请降,结果还来不及出声,就被蔡瑁割下首级。
而后,霍峻继续率军突进,蔡瑁则是带着队伍,转头杀入了孙静的府邸。
这位孙坚庶弟的宅院,很快就响起了求饶的呼喊,最终湮灭于一场大火。
倒是城东,明明已经算是出嫁的郡主,在这秣陵城内,依旧有自己的府邸。
孙尚香一身劲装,手持佩剑,柳眉倒竖。
她带着一队女卫,真以为自己的部队,可以守住自家的府邸。
其实士颂倒是很想让吕玲绮带一队女兵来对付孙尚香的,但吕玲绮刚刚生完孩子,如今依旧还在后方休息。
士颂也没有去等徐晃,甘宁的部队,以免北面的季汉又给自己带了什么变数,所以也等不到祝融夫人了。
所以此刻,一脚踹开郡主府邸的人,变成了陆逊的妻子花鬘。
“孙郡主,大王过,你是我楚国宗室的女眷,今日给你几分面子,还请和我们一起走吧?借问一句,士瀚大人何在?”
孙尚香看了一眼花鬘,又看了看她身后站立的侯选,黑塌二将,面露不屑。
“就凭你们,也想要制住我?”
她厉叱一声,挺剑便刺。
“不识抬举!”侯选冷笑,长枪一抖,轻易荡开孙尚香的佩剑,枪杆顺势横扫,狠狠击中孙尚香的后背。
孙尚香感到一阵剧痛,佩剑脱手飞出,好像狗吃屎一样,趴倒在霖上,随即便被两名楚兵死死按住双臂。
“将军还请留情。”最后,士瀚面露不忍,这些年在江东当人质,尤其是士颂起兵来攻时,若不是孙尚香照顾,他只怕早就被孙权杀了。
“大人,楚王只是让我等来护住你们夫妻二人,至于后面如何处置。大人见了楚王,自有吩咐。”
侯选自然不会和眼前这个士家宗亲起冲突。
就此押制孙尚香,带着他们夫妻二人,连同他们的儿子,一起返回了城外军营。
城内有不战而降的,有临阵倒戈的,有四散逃走的,想要突围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想要决死反击。
在通往宫城的必经之路上,一条宽阔却已被倒戈乱军和涌入的楚军挤满的长街尽头。
正是吴王宫所在。
大门外,是董袭和他仅存的不足三百名“车下虎士”,这些身披重甲,手持大盾长戟的精锐,是孙权最核心,也是最忠诚的护卫。
这是孙权坐着车子射老虎时,护卫在他身边的精锐甲士。
董袭本人,如同铁塔般屹立在阵前,手中紧握着一柄沉重的长柄战刀,头盔下的脸庞刚毅如铁,眼神中没有恐惧。
只有赴死的决绝和燃烧的怒火。
“没想到这秣陵城内,依旧还有这等忠勇之人。”
乐进先是感慨一句,而后手提长刀,依旧杀向董袭,他身旁,廖化,阎行,张泉三将,也不含糊,即刻杀了上去。
“杀!”董袭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战刀带着开山裂石之势,也上前迎战。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传入所有人耳郑
董袭现在已经是在求死,爆发了所有的力量,竟把乐进震得后退半步。
“一起上!”廖化大喝一声,直接砍向了董袭肩膀。
张泉长矛如龙,攻其下盘,阎行枪出如电,直取董袭的面门。
董袭毫无惧色,战刀舞动如风,刀光化作一片寒光闪闪的死亡虚影,挡住三饶攻击后,居然还能反击。
他身后的车下虎士也爆发出最后的怒吼,与涌上来的楚军搏杀在一起。
面对不要命的人,拼死要用自己的命来换命的疯子,往往都会让人觉得麻烦。
毕竟对面已经陷入绝境,自己没有必要和对面死拼。
一时间,反而让西楚四将,落入下风。
但这样的状态,坚持不了多久。
董袭状若疯虎,这种完全以命搏命的打法下,先是硬抗廖化一刀,肩甲碎裂,鲜血迸溅。
此刻,他发觉自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状态,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
他要用自己的命,换掉楚国一员大将,而他选中的人,便是乐进。
“啊!”
董袭怒吼一声,不顾周围饶攻击,疯狂地冲向乐进身边,举起战刀,直劈乐进的头颅。
乐进的战场经验,让他察觉到了危险。
他并没有迎上疯狂的董袭,而是选择了快速后撤,董袭这换命的一刀,最终落空。
而后。
“噗!噗!噗!”
三下。
廖化的刀、张泉的矛、阎行的枪,几乎同时,刺入了董袭的身体。
董袭大口吐出鲜血。
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东吴王宫,就垂下。
主将战死,最后的车下虎士们,发出悲愤的怒吼,如同受赡狼群,发起了最后最绝望的冲锋。
片刻后,也被楚国军队所淹没,归于沉寂。
诸将之中,还是张泉的动作最快。
他率领一队精锐甲士,踏着满地的血迹和瓦砾,冲破最后一道宫门,一脚踹开了吴王宫正殿的大门。
但是,眼前的一幕,让他愕然止步。
没有想象中的负隅顽抗,也没有悲壮的殉国场景。
在火光的映照下。
孙权,这位江东之主,身着素服,披头散发,带着全家老,就这么跪在地上。
他双手高高捧着刘备颁给他的吴王金印,低着头,好像也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
两旁,是他的两个年纪不大的弟弟。
孙匡、孙朗也都和他一样,免冠白衣,跪在地上。
身后,不论是闭目垂泪吴国太,还是花容失色步练师,还有因为惊恐而不停哭泣的儿子孙登,孙虑,以及女儿孙鲁班。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看到浑身是血的张泉,各个噤若寒蝉。
张泉手中的长矛顿住了,他回头看了眼方才董袭战死的位置,而后又看向了卑微乞降的孙权。
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意。
“东吴孙权,谨奉吴王金印,率阖族老幼,归降大楚,还请楚王,开恩。”
此刻,孙权不敢谈条件了,只求士颂能放他一条活路。
张泉自然不敢上前收下那金印,只是让身边的甲士,将孙权一家老,统统围住。而后立刻派人,飞马报给士颂。
秣陵城这一战,和贾诩预料的一模一样。
只要楚军这边全力去攻,城内那些江东文武,世家大族,会立刻望风而降。
不过想想也是,孙权手上,绝对可以信任的人,而且还有能力和他一起压制江东的人,都已经被他派出去了。
也基本都战死在了外面。
他身边这些投降派,到了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不卖他。
“报!”
“张泉将军杀入吴王宫,吴主孙权,率全家老,于殿门处,免冠素服,手捧金印,跪地乞降。”
士颂先是有些错愕,冷笑道:“这就投降了?也是,毕竟是有勾践之忍的人,能伸能屈,到了这份上,自然是想着活下来。”
士颂摇了摇头,看向东去的长江。
这长江之上,多少江东的英雄豪杰,谱写了多少豪情万丈的壮丽诗篇。
孙策,周瑜,鲁肃,吕蒙这些人,即便是在这个被自己搅乱的时空,东吴的诸多名臣大将,依旧登场,搅动乾坤。
但是落幕,却是孙权滑稽而又可悲的投降乞活。
“生子当如孙仲谋?坐断东南战未休?”
士颂轻声念叨两句。
他觉得这话,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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