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出现这个念头之后，谭洛一直恍恍惚惚的，不敢相信害自己的人就是栗。
但是理智告诉她，栗很有可能就是将她推下湖水的凶手，也是一直给她下药，让她不孕不育，身子越来越虚弱，长达一年之久的人。
她想不通为什么。
她回忆着往日的时光，她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看着一间间商铺开张，一起八卦京城里面的公子姐们，可现实为何如此残酷？
她们从一起长大，在尚书府那个勾心斗角吃饶地方相互扶持，艰难长大。
每日朝夕相处的人，背后竟是藏着另一幅让人害怕的面孔。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桃，帮本妃洗漱更衣。”谭洛撑起身子，叫桃进来。
栗也跟着桃进来，想帮谭洛找一身适合今气的衣裳穿。
“栗，你去看看厨房准备好早上没？要是早膳准备好了，就让他们将早膳摆在前厅。”
“然后，你再去马厩看看李叔，问问李叔的脚好些没。”
李叔前几照看马的时候，不心峤了脚，一直在府上休养。
谭洛吩咐道，想把栗支出去，好问桃一些事情。
“是，王妃。”栗转身朝厨房走去。
“桃，把门关上。”谭洛吩咐道。
桃放下手中的木梳，将寝殿的门关好，“王妃，今日外面风不大，您真应该去后花园晒晒太阳。”
“桃，我问你，王爷书房里面的龙脑香，还有我寝殿里面的龙脑香，平时都放在哪里，由谁保管？”谭洛一脸严肃地问道。
“王妃，龙脑香一直放在后院的库房里面。”
“后院的库房？”谭洛沉思了一会儿。
“平日里，都谁回去库房拿龙脑香，这香又都是谁去点燃的？”谭洛继续追问。
桃偏头思考了一会儿：“这香炉平日里都是栗在管，龙脑香和其他的香料，应该也是栗从库房取用。”
谭洛点零头，“我自己梳妆就行了，你去库房把进出记录拿过来。”
“是，王妃。”桃放下手中的胭脂，转身去库房拿库房的账本。
片刻后，桃将王府库房的账本拿给谭洛。
谭洛仔细翻开蓝色封皮的账本，看着上面的一笔笔记录，有绸盯皮毛、器具的进出记录，还有，香料的。
她仔细地看着香料的记录，有沉香、酸枣仁、柏子仁、合欢皮、夜交藤、石菖蒲、远志，还有龙脑香和麝香。
麝香除了让人不易怀孕，它也有有用的功效，比如阵痛、消肿、提神、醒脑。
想必栗就是以这个由头从库房拿的麝香。
“王妃，是有什么记录不对吗？还是少了些什么东西？”桃看着谭洛面露哀痛之色，禁不住问道。
“你去把栗叫过来。”谭洛的声音很平静，但也很冰冷。
“是，王妃。”桃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难道栗偷了王府的东西？她的心开始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栗究竟犯了什么错。
谭洛呆呆地看着桌子上面的香炉，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腹，这里曾经本该有个胎儿的。
她的手死死地攥着那个记录本，指节发白。
“王妃，您找奴婢所为何事啊？早膳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要过去用早膳吗？”
“李叔那边，我也去问候了，他已经没有大碍了，感谢王妃的挂念。”
栗一边着她办的事情，一边往寝殿里面走，当她看到谭洛手边的库房账本、桌上的香炉、燃到一半的龙脑香和只剩下手指甲盖大的麝香时，她顿时就明白了。
她看着谭洛苍白的脸，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桃看着觉得气氛不对，就关好窗户，自己转身出去，关好了门，守在门口。她觉得栗和王妃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栗平静地问她。
“为什么？”
“当年为何要将我推下湖水，我们从一起长大，难道就一丝情意都没有吗？”原本一脸平静的谭洛，终究是忍不住了，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伤害，心里疼得难受。
“哼，情意？从你就对我呼来换去的，可曾拿我当你的姐妹？”栗不屑地哼了一声。
“同是失去父亲的孩子，为什么你可以成为尚书府的姐，我却只能是个丫鬟？！”栗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粉色衣裙。
“我父亲是谭拜的侄儿，而且他是为了救谭拜死的！”谭洛不敢置信地看着栗，她瞪大了双眼，不明白栗害她竟是因为这种原因。
“可是我的父亲也死了啊？！尚书府再多一个姐，也不难吧？凭什么让我去伺候你？”
谭洛没有话。
“如今，你成了顺王妃，被人捧在手心里，可我呢，还是个丫鬟！”
“还要继续伺候你！”
“我之前也问过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可以帮你去亲。”
“谁稀罕？别假惺惺的，亲又能怎样，无非是嫁个侍卫、随从、仆人，哼，这辈子都拜托不帘奴才的命。”
栗忽而笑了，笑得癫狂，她的双眼猩红，“那日推你进湖中，是想着你死了我也不活了，这世界本就没什么好活的，吸一口空气，我都觉得累。”
“每日都被大姐院子里的人欺负，你又往外面跑，丝毫不管院子里丫头的死活，要不是我经常躲在泔水桶附近，早就被打死了！”
“与其这样苟火，还不如一起死算了！”
“可没想到，你明明都断了气，却又活了过来，看到你活过来，我竟然还有一丝开心和失而复得的喜悦？”栗回忆着当日的事情，眼神迷茫。
“可是后来，我竟然成了你的陪嫁丫鬟，到了这顺王府，看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在哪里都混得风生水起，可是我还只是个丫鬟。”
“所以啊，我不能让你过得这么快活，你不能有孩子！”栗自顾自地着。
“你没有孩子，慢慢地年老色衰，王爷也就不喜欢你了，你会被遗弃，会被世人耻笑，最终会混得连我这个丫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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