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接到玉帝的命令，停下来以后。如来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嘲弄，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冷意。
“羊吃草，人吃羊，妖吃人，神仙吃妖，本也是道循环，或者因果报应。”如来缓缓的对孙悟空到。
孙悟空缓缓转身，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他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如来。
如来继续解释：“可既然万物皆可食，那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在吃神仙呢？”
孙悟空的笑意渐渐凝固，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金箍棒，眼中的金光在夜色中微微颤动。凌霄殿之中，所有的神佛都屏住了呼吸，仿佛这句话触及到了某个禁忌的真相。
“谁在吃神仙？”孙悟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透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慎重。
如来微微一笑，他的目光从孙悟空的脸上缓缓扫过，落在王语嫣、燃烛、四妹，乃至殿中所有的神、佛陀、罗汉、护法身上。他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指向穹，声音带着一种莫测的意味：“道。”
此言一出，殿中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王语嫣猛地睁大了双眼，心跳仿佛瞬间停止，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脑海中闪过许多灵山经典中的文字，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将这些内容与如来口中的道相联系。她声音微微颤抖：“道……怎么可能是活的？”
“是啊，道怎么可能是活的？”四妹的声音也透着一丝讥讽，她冷冷地看着如来，“你是佛祖，这世间最懂因果的人之一，你倒是给我们解释清楚，这‘道’是何物？”
如来并未生气，他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道：“道，无所不在。它不只是规则，它在观察，它在运转，它在计算。你们可曾想过，庭为何如此惧怕劫？为何修行至大罗金仙者，便要经历劫？为何即便是圣人，也无法真正长生不死？”
他的话语在空旷的凌霄殿中回荡，每一句都如同惊雷般砸在人心头。
燃烛双手合十，神色凝重，他终于明白了如来的意思，缓缓道：“原来如此，道在维持三界的运协…其实是为了培养神佛，然后将其吞噬。”
孙悟空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猛地举起金箍棒，指向如来，声音低沉而愤怒：“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如来的神情未曾改变，淡然道：“比你们想象的更早。”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否则，你以为，玉帝为何能够活过千次地轮回？你以为，庭为何维持着仙人体系，不断吸纳新的神佛，却从未见过哪位神仙真正超脱？”
王语嫣的脸色变得苍白，她颤抖着道：“所以……所有神仙修行到极致，最终的结局，都是成为道的养分？”
如来的声音依旧平静，他抬头望向夜空，目光深邃如渊，“道，并非无情的法则，它是活的，它有欲望。它需要足够强大的能量来维持自身的运转，而最好的养料，便是那些得道的神佛。”
“劫，便是道设下的考验。看似是对神仙修行的试炼，实际上……”他微微一顿，轻笑道，“劫正是道在进餐，他只吃大罗金仙或者以上的修行者，其余的低级修行者，道根本看不上，就好像人不会直接吃草，而会去吃吃草的羊一样。”
王语嫣的手微微颤抖，他回头看向玉帝，后者脸色难看，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更多的是……恐惧。
这一次，玉帝没有反驳。
如来的声音平稳如山，却如同雷般在凌霄殿中炸响，让所有人心头一震，他继续道。
“此方地，每一次轮回，都需要陨落十名圣人。献祭自身的修为喂养道，道会给这十名圣人，从新进入下一次轮回的机会，重修一世，再为圣人，再给道喂饭，如此循环反复。”
他的目光深邃无波，仿佛洞悉了无尽岁月的流转，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玉帝已经喂养晾1750次，每次都是散尽修为重修大道，你们以为他在追求长生？其实他在守护这方地，如果没有他献祭自身，如果他不吃那些金丹续命，又有谁能把此方地的次序维持的这么好？”
殿中众神脸色纷纷大变，甚至有些修为跌落的大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恐，连站立都变得艰难。
孙悟空紧握着金箍棒，眼中金光浮动，心底翻涌起无数复杂的情绪。他一直以为庭的神仙们，不过是贪婪地追逐长生，霸占着地气运，压迫凡人和妖族，却没想到，竟是他们在维持着地的存续。
王语嫣怔怔地站在那里，脑海中无数的念头交错纷飞，如雷轰顶。她曾认为自己是被庭和灵山利用的棋子，认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可如今，她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所做的一切，竟是为了让这方地不至于崩毁。
四妹咬紧了牙关，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怒：“那为何要隐瞒？为何要让妖族成为牺牲品，让无数生灵成为你们长生的代价？”
如来微微垂目，叹息一声：“这就是你们无法理解的地方。妖族，凡人，仙人，甚至我们这些圣人，都是地循环的一部分。你们以为地会无止境地包容所有生灵的存在吗？地间的能量是有限的，道凭什么创造出这个世界给你们享乐？”
“你得倒是堂堂正正。”燃烛冷笑一声，直视着如来，“可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让所有生灵都明白这个道理？为何只让那些被选中的人参与轮回，而将其他生灵蒙在鼓里，甚至沦为献祭的养料？”
如来的神色终于变得凝重，他轻轻摇头，叹息道：“这方地的真相，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若是让所有生灵都知晓，他们活着只是为了被道吞噬，那这方地，怕是连一个元会都撑不过去，便会彻底崩毁。”
玉帝这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我们不告诉他们，是因为没有选择。”
王语嫣猛然一震，嘴角微微抽搐，眼底浮现出一抹痛苦。他看向玉帝，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所以……你们便选择了欺骗所有人？让凡人活在虚假的希望里，让妖族被猎杀，而你们自己，则一世又一世地轮回，维持这可笑的秩序？”
玉帝深深地看了王语嫣一眼，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你以为，我愿意吗？”
王语嫣被这句话震得一时不出话来。
玉帝缓缓抬起手，衣袖间浮现出一道道古老的道纹，宛如地间最初的秩序，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震撼人心：“这一切，并不是我们选择的，而是地的选择。”
“若无人镇守此方地，道便会自行吞噬一切生灵，重启轮回，让这方世界重新开辟。但你们可曾想过，若地重新开辟，是否还会有你们的存在？若我们不维持这方秩序，等待你们的，便不只是轮回的苦难，而是彻底的湮灭。”
众神默然，偌大的凌霄殿中，死一般的沉寂。
王语嫣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仿佛整个地都在压迫着她，让她无法喘息。她回忆起自己在灵山时所学习的一切，回忆起那些关于因果循环、众生平等的教诲，却在这一刻，发现自己所信仰的一切，都是被人为操控的棋局。
她终于明白了——如来和玉帝，并不是单纯的统治者，他们是道的囚徒，是这方地的“养主”，他们活得越久，便越是被困在这无止境的轮回之中，无法逃脱。
四妹低声道：“所以……我们只是这个牢笼里的牲畜，你们是牧人，而道，是那个真正的主宰？”
玉帝沉默，而如来只是微微闭上眼睛，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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