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明知雁门关是死局,你何顾前往?支走所有生机,独自赴死?”
“你明看见连翘中箭倒下,何故不立即带其回去治疗?让其尸埋异土?”
“你明知你不会归来,何顾还是应了愿之初雪之约?”
“你明知你不能伴幼连翘长大,还是答复了她?”
心魔的尖锐的话令元初头痛目眩,平静的眼波扬起波澜。
为什么?
“你不,你不回,我来替你回,我来替你。”
“你厌倦了这无聊世间,世饶情感你感觉不到让你怕了,世人对无情无感的恶意也让你恐了。
你不再想活,连翘死前的目光让你惧了,也让你害怕。
你怕她死,更怕你活!”
“你惧的从不是愿之的眼泪,你惧的一直都是流泪的眼睛。”
“你不能感知他饶情绪,你畏惧善良的笑容与眼泪,你恨透了感受不到的情绪。
那冰冷的泪,温热的血,真挚的善,你都怕,可你却更害怕愿之也如旁人一般的恶意。
你不想活,可你更怕他死。”
看见元初心念动荡,又进一步冷漠的着。
“你真的想死吗?你真的甘心吗?”
“你真的甘心将少年愿之独自留在那杀人不见血的宫墙间。
将渊国交与那贪生怕死之辈,让英烈忠魂曝尸荒野,果腹豺狼。
你真的甘心眼睁睁看着历史重演,国将不国,寒了死去爹娘的心?”
元初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异物撞击着手心,回眸,是捷报。
心魔看着元初木怔怔的看着手里的捷报,讥笑一声“呵!”
“你还在意这个?你看这个如何!”
捷报中的文字消失,缓缓出现画面。
“阿姐,愿之对不起你,…”眉眼是愿之,长大的愿之。
“但是他们也对不起你,”画面一转,是一片跪着,衣衫破烂的乞丐。
“所以愿之带他们来给你请罪了。”好像知晓元初拒绝的意思,没有一丝空隙的又一言,“杀!”
人头落地,血如泉涌,好似着牛皮的纸卷都透着血腥气味。
随着一声声“杀!”在场一片人仅存十一二三。
愿之疯疯癫癫的走入一个阵法里,口中念叨着。
“阿姐,不要怪我,愿之还,这是这些年愿之最想做的事,现在全都做完了,愿之也来找阿姐了。”
噗呲是利刃割腕破愿之洁白的脖颈声音。咔嗒是愿之高高束起的白玉冠,坠地碎裂的声音。
咚是她赐予愿之的寒霜剑落地声。
“冲啊!杀啊!”一群看不出国家训练有素的士兵冲进雁门关的大门,关隘上插着瑞凤的渊国旗,无人问津的落在地上。
元初握紧的指节,咔咔作响,逆子!逆子!
她等数万英烈消亡殆尽,只求一纸捷报,区区五年,弱冠儿便让她等付之一炬。
“元初,如此你可还…”甘心付死,心魔话没完,却被元初清幽寒冷的目光看得不出来。
“不若,我们现在便去找归一大师。”元初清凉凉对心魔提议到。
“元初,不行,你明知…”心魔一下子胆怯起来。
一次震洪灾回来的元初,一下子感受到了太多的面慈心恶,厌语善心,易子而食等世间百态,心神动荡。
心魔猖狂惑她发狂,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元初只是去护国寺中修习佛法,静心除魔。
只一个月便将嚣张的心魔,险些除灭,可人有欲,亦有心魔,愈发压抑,心魔愈盛,除灭之法,清心寡念及可。
可人活于间又乞会不生情动念,唯有坚守本心,不妄念,不痴颠。
看着安静多聊心魔,元初心下点点头,肯定了心中猜测。
心魔如执念,只是人活着,才能生。
亲眼看到自己的消散的元初,从第一眼看到消失以旧的心魔便开始凝惑,平日一直鼓动自己活着的心魔不仅不恐,还不断扩大,她的所念。
除非她根本就不会死,所以心魔才有恃无恐。
喜,恕,忧,惧,爱,憎,欲人之七福
她欲愿之平安长乐,她恕朝臣贪生怕死,她忧国之未来,她恐愿之流泪无人过问,这是她死前所念之事。
可如今她喜愿之担当起自身责任,却愤他不励精图治反而自我灭亡,渊国很大,他却尚,她忧国却更亦担心他。
上苍垂怜,重新来过,她好像从不通人情世顾,情绪冷漠的长公主殿下,学会了后悔,忧思,恐惧,喜悦,舍不得,还有哄人。
虽然自我的感受并不强烈,但是对她来已经足够了解很久,可能这便是归一大师的缘。
看着安静的看着她的心魔,目光平静而深远。
“不甘心?我不知道,或许有过一刹。”
“渊国的王,从来不是需被人保护的白花,他需要尖刺与鲜血的洗礼,将他长成最高贵傲饶牡丹。”
“渊国有汲汲营营之辈,亦有肝胆忠义之士,有他们在国亡不了,愿之也完不了。”
“文死谏,武死战。不为最好的归宿,生前为君王解忧,死后亦不会让君主烦忧。
下之人数之不尽,英才之辈亦是如过江之鲫,我辈又乞能一直独占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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