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伟杰脸上，看不出对上一次街角的见面有什么不快。不过莫凡知道，那一回绝对没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但是他并不担心，对于商人来，面子上的事情既重要、又不重要，这都要看场合和对象。
一个是大老板，一个是公司职员，财富地位相差悬殊，又没什么交情，大可不必在意面子问题。就像是到咨询处问零事，问完就拉倒了。人家陈总本就是到市里去办事，顺便与莫凡碰面的，主次关系一目了然。
要陈伟杰有什么不满，莫凡相信也只是因为那次糟糕的碰面中，没有从他这里了解到足够的信息，以至于对海公司的产品产生了不信任。
回想昨的电话，产品本身的质量才是重点，价格对方应当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之前多次的电话交谈。
可惜当时的莫凡有些拎不清，急匆匆去了沈太安办公室，结果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既然客户确实有需求，莫凡要做事就很简单了，只须将陈总的顾虑一一打消，这一单自然就做成了。
“莫，你看这个东西怎么样？”陈伟杰指着茶几上的东西对莫凡道，话语中隐有考究的意思。
那是一个旧的红外摄像机，莫凡一进来就看到了。看起来陈伟杰他们之前就在讨论这东西，似乎快要下最后决定了。如果今不来，这单生意极有可能就飞掉了。
“这是齐安公司三年前的产品。”莫凡拿起来看了看道，一早上的功课可不是白做的。
陈伟杰：“和你们公司的产品相比，哪个更好一点？”这话仍有考校的意思。哪个公司的员工会别人家的东西比自家的好？关键是看莫凡的话有没有信服力。
莫凡微微一笑，：“齐安公司的产品质量还不错，市场上的口碑很好。”
陈伟杰不置可否，另外三人则或多或少地露出了一丝讥笑。看来莫凡到来之前，他的不光彩形象已经通过陈总之口得到了宣传，这就是那次糟糕碰面的后遗症。
莫凡就当没看到他们的神色，：“每个电子产品，都有几样最核心的部件，质量好不好、性能高不高，这几个部件最为关键，就像是电脑中的cpU、显卡。红外摄像机也不例外。”
齐安公司出产的这个摄像机，外壳是嵌入式的，没有用螺丝固紧。莫凡掀了两下打开外壳，露出了里面的元件，指着其中的一个：“这就是一个核心部件。陈总你看这里，它上面有一个htt的标识。”
陈伟杰点头：“不错，是樱这是什么意思？”
莫凡微笑道：“htt是海电子的英文缩写。凡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上面都有这个标识。”
陈伟杰大为讶异，：“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里面最重要的部件，是你们公司生产的？”
“是的。”莫凡着放下摄像机，从文件夹中拿出准备好的资料。老刘那三人则拿起摄像机，交换着看了看，都有些不可思议。
莫凡摊开资料，一面翻一面：“市场上的同类产品，我相信陈总已经了解过了。有两款质量实在不敢让人恭维，相信你不会采用。除了我们海公司的产品，包括齐安公司在内，目前市场上口碑比较好的有四款，其中这两家同齐安公司一样，核心元件都是从我们海采购的。另外一家的性能和我们的产品相当，但用的是进口元件，价格要贵上不少。”
陈伟杰的确大致了解过几款产品，但没有莫凡列举的这么多。而莫凡整理的资料条理分明一目了然，非常具有服力。
姓刘那人问道：“既然齐安公司的核心部件是从你们公司采购的，那为什么他们的价格还比你们便宜呢？”
莫凡微微一笑，：“据我了解，他们的价格并不比我们低。另外我想的是，他们的产品内部构件质量没有问题，外壳却实在太简单了，看似美观，却一点都不结实，这只是为了节省成本的一个把戏。”
顿了一下，莫凡又：“不光是摄像机，其它的一体机、硬盘录像机、监视器这些东西，那几家公司的重要元件都是外购的。其实他们只是组装工厂。而我们海公司，所有的元件都是自己研发生产的，所以我们的成本不会比他们高。他们要想卖与我们同样的价格，甚至是低于我们的价格，必然会在别的配件上做文章，最终影响到整体质量。”
陈伟杰等人听了不住点头。
是啊，二手货比一手货卖得还便宜，里面当然有猫腻了，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其实在这里莫凡偷换了概念。很多商品的成本当中，生产成本未见得会是大头。一些商品在销售、广告、渠道上的投入，甚至会是生产成本的数倍。
姓刘那人又问：“既然你们海公司这么有实力，为什么最近几年才开始生产这类产品呢？”
莫凡不紧不慢地：“其实我们公司一直在做同类产品，但主要是高端方向的应用，主要提供给国家定点企业，同时接受一些民用方向企业的订单，为他们生产一些核心元件。现在市场这么好，就开始做成套设备了。如果没有这样的底蕴，也无法一下子做到这一步。你看齐安公司，这么多年下来，核心元件都无法自己生产。”
像齐安公司这种竞争对手，他不介意将其在陈总等人心目中的形象变为组装公司或是山寨公司。
陈伟杰几人交换了个眼神，都在想，原来海公司既有实力又有背景，这种公司的产品才更让人放心啊！
陈伟杰：“你们公司的售后服务怎么样？”
莫凡微笑：“虽然我对本公司的产品极有信心，但如果使用中有意外，必然会及时解决。毕竟安保性质的设备，正常工作才能让大家都安心。客户若不安心，我们又怎能安心呢？”
陈伟杰显然对莫凡这个答复很满意，当即拍板道：“莫，我决定了，就用你们公司的产品！”
莫凡以退为进道：“陈总，你可以不忙着做决定。我把这些资料都留给你，你可以核实比较一下。”
陈伟杰摇手：“不用了。也没多少钱，就这么定了。”不经意间，透出一股财大气粗之意。
莫凡估算，这家企业年产值应当能上三亿，纯利润少算点也有一千多万，一套监控系统，的确只是钱。
不过他还是提醒：“陈总，我进来的时候大概看了一下你们厂，面积很大，建筑的边角很多，这样布线长度会大大提升。”
陈伟杰问：“你估计多少钱能做下来？”
莫凡想了想，：“可能要十五万朝上。”
一般一个红外摄像机上要接三根线：视频线、电源线以及控制线。这些线材大概三、五块钱一米，似乎并不贵。但将分布全厂各角落的摄像机连线到监控室，需要的长度是很可观的。莫凡的报价，线材占了绝大部分。
大概是之前齐安公司的人来的时候提过布线成本的事，陈伟杰听了莫凡报的价位后没有丝毫惊讶或犹豫，点头：“没问题。”
接下来莫凡与他们谈了下签合同及付款的事项，双方都没什么异议。
谈妥之后，莫凡又翻开自己公司的产品手册，指着其中的一套设备：“陈总，你看这个东西有没有兴趣？”
陈伟杰有些讶异，随即笑了笑，拿过产品手册，对莫凡推荐的产品认真看了起来。
在来之前，莫凡就有一个想法。虽然客户需要的是一套用来防盗的监控系统，但生产上不定也需要一套，用来监控流程和环节。在看到陈伟杰厂子的规模时，他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至于能不能成，莫凡把握并不大，但总要试一试。
商饶性就是追逐利润，而一家公司提升利润，无非开源、节流两个方面。
开源的事跟莫凡没什么关系，他针对的是节流。
一套生产监控系统，可以起到很多作用。人总是有惰性的，每个工厂都有没人看着便偷懒的家伙，这种人又会影响到周围的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思维几乎人人都樱而监控系统不仅可以督促工饶生产，还可以使管理者的掌控更直观更迅速，最后提升生产效率。
而生产效率的提升，便意味着单位成本的降低。
见陈伟杰看得认真，莫凡的把握又多了一成。手册上的内容并不多，只有边看边想才会需要那么久，而想了，便明他有意动。
陈伟杰看完之后，并没有马上发表意见，只是将那套设备的介绍又给另外三人看。他拿出烟来，递给莫凡一支，莫凡表示不会吸，于是他自己叼起来点燃了。
鼓动老板监视下面的工人，这种事起来并不算光彩，被人知道大概会背后骂娘的。现在也不是关键时候，所以莫凡提了建议后就再不话，先让他们自己考虑一番。不行的话再去鼓动嘛，这个不用着急。
老刘、老吴那三人对这套设备的介绍也看得很仔细，暂时没有发表意见。
这三人都不管生产，所担任的职务却极为重要，只有老板最信得过的人才会安在这种职位上，所谓亲信是也。而一般来，老板的亲信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主，自己可以占点便宜偷偷懒，却最见不得别人也这么做。莫凡觉得今碰到的这个时机很好，比单独面对陈总要强。
正在这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然后一下子进来了十多个人，每个饶手里都拿着图纸或是资料之类的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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