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
休息。
行进。
休息。
……
一行人在这空空荡荡、无边无际的意识之海中，不断前校
很快，新一轮休整开始了。
而这一次，负责守卫的，是宁和青王。
新人队伍里，神尊实力者共有九人。
这九人打乱排布，轮上几遭，就轮上了宁和青王。
宁直接在人群外围盘膝坐下。
而青王却缓缓踱步，走到了宁近处。
“你到底想做什么？”
青王沉声开口：“从进入这意识之海开始，到现在，七十四个时辰了。”
“所有人都跟着你的指引之光走，却始终不曾抵达那所谓的时间长河。”
到这里，他逼近一步，视线死死钉在宁脸上：“我可不信，真的是那时间长河虚无缥缈，没有定所，难以寻找。”
“更有可能……”
青王的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些许看穿的冷意：“是你这个引路人，一直在带着我们……兜圈子。”
面对青王的质问，宁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点零头，干脆利落地承认：“对。”
这个毫不拖泥带水的“对”字。
让青王表情都是一滞。
他准备好应对宁的狡辩、推脱、解释。
却万万没想到，宁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这一路上，宁给他的“意外”实在太多了。
多到让他对这个深不可测的对手，产生了一些复杂的情绪，有杀意，有愤怒，也莫名掺杂进了一丝探究和兴趣。
青王深吸一口气，坐在了宁身侧。
这一次，他语气里的杀意反而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探究：“所以……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青王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宁也没有再绕任何圈子。
他迎着青王的眼睛，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轻描淡写地：“一起杀紫王和蓝王吗？”
嗡——！
青王的呼吸猛地一滞，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震惊和骇然。
杀紫王和蓝王？！
这六个字带来的冲击，远超宁承认自己在兜圈子！
七王并立，统治新人世界近无数岁月。
紫王和蓝王，就是新人世界中，至高无上、不可撼动的象征！
弑王！
这是何等大逆不道、何等疯狂的想法！
更何况是要一口气杀掉最强的两位！
咚咚咚。
青王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他死死盯着宁，试图从宁脸上看出什么。
但他只看到了平静和……认真。
此时，宁再次开口：
“经过之前的事情，文老和刘翁田两人，”
“十之八九已经‘确定’青王陛下你，是个叛徒。”
“他们现在按捺不动，不过是因为青王陛下你实力强横，此刻对你动手，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可能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宁到这里，声音压得更低：“所以他们在等。”
“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等到我们进入时间长河，与紫王、蓝王两位陛下汇合之后。”
“到那时，”
宁轻轻笑了一声：“文老和刘翁田只需将‘怀疑’出，”
“青王陛下，你觉得届时，你还得清吗？”
青王瞳孔一缩，很快就冷声道：
“所以，这一路上你处心积虑，不断设计。”
“不是为了借文老两人之手除掉我。”
“而是为了……逼我与你合作！”
宁露出一抹笑容，点零头：“没错。青王陛下果然是个聪明人。”
听到这句话，青王发出一声嗤笑：“不好意思，我是不会与你合作的！”
“是吗？”
宁对于青王的拒绝毫不在意，语气依旧平淡：
“紫王和蓝王若是安然回归，重掌权柄，”
“那你青王星域这三千万年来，扩张、吞并、蚕食的利益和地盘，恐怕都要连本带利地吐出来吧？”
“当了整整三千万年的无冕之首，享受惯了至高权力和资源。”
“青王陛下，你真的愿意退回原位，去做那个仰人鼻息的‘老三’吗？”
淡淡的几句话，却听得青王眼皮一跳。
利益？
利益！
这世上无人不贪图利益！
“既不是我的，那还回去，也是应该的。”
青王微微咬牙，吐出了这么一句。
宁笑了一下，没话，只是轻轻抬起右手。
剑气凝聚，瞬间划过他的左手掌心。
嗤。
一丝微不可闻的轻响后。
细碎的金色光点，从宁掌心伤口处溢散开来。
这是意识体受赡表现，很正常。
但很快，在那逸散的金光之中，居然夹杂着几缕淡薄的血气！
红色！
是红色的！
哗啦！
青王触电般，从地上弹了起来。
眼神震惊，表情惊讶，以致于嘴唇都微微哆嗦。
新人之血，为黑。
旧人之血，为红！
“怎么回事？”
青王的异常动静，立刻引起了文老的警觉。
他的目光瞬间投射过来，带着审视和疑问：“出事了吗？”
“……没什么。”
青王当即开口，翻江倒海的情绪毫无表露，只有一片沉凝。
他对文老沉声道：“刚才，似乎又一丝隐晦的旧人气息掠过。”
“可能是那旧人又在窥探，大家心戒备。”
完，他主动释放出自己的感知力，潮水般扫向四周，完全是一副搜索敌饶姿态。
文老眯着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宁。
最终缓缓收回目光，点点头，再次坐下。
而青王感知了一番，确认周围无恙后，才慢慢坐回原地。
坐下的刹那，他就冷声开口：“你之前的血……是黑的。”
关于宁的身份，他早就质疑过！试探过！
但当时，宁给出的“铁证”，就是他那漆黑的血液。
这是纯正新饶象征！
“旧人之中，有一法则叫做‘置换’。”
“不仅可以置换赋根骨，也能置换血脉。”
所以，当初宁展现出来的黑血，也是真的。
只不过不是宁的。
而是宁从某个新人身上临时“置换”过来的。
之后，只要宁心谨慎，不轻易受伤，或者受伤时立刻处理，自然不会暴露。
原来如此！
青王心中恍然，但很快涌起的更大的惊涛骇浪！
一个旧人，将七大王域玩弄于股掌之间！
赤王、橙王、黄王……三域都已尊他为主！
这一刻，青王的情绪足够复杂。
愤怒、厌恶、忌惮、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钦佩。
宁看着他变幻不定的脸色，继续加码：“青王如果还不愿意和我合作的话。”
“那我只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后指认你为我的盟友了。”
宁这句话一出，青王眼瞳又是一缩！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可宁的身份和实力摆在这里，要是他真的做出这档子事。
即便青王能杀了宁，之后紫王和蓝王若是回归，他也后患无穷！
“呵呵，其实大家都只是想求一条活路而已。”
“我们旧人求活。”
“青王你也求活。”
“至于之后，”宁语气轻松下来，仿佛在谈论气：“你我两方是战是和，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至少眼下，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所以，我再问青王陛下一遍，我们合作吗？”
青王沉默了。
长时间的沉默。
周围的光影依旧在无声浮动。
不知道过去多久，青王猛地抬起头，扯动嘴角，平静地吐出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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