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杊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秒：\"谁？\"
\"一个傻瓜，\"汪璒轻声，\"一个会因为我收到情书而吃醋，却还帮人转交的傻瓜。\"
路杊的脸慢慢红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出来。汪璒把信封塞回他手里：\"你帮我还给他吧。\"
\"为什么是我？\"路杊终于找回了声音。
汪璒转身往操场外走，回头冲他笑了笑：\"因为是你接的啊，我的'信使'。\"
路杊站在原地，看着汪璒的背影，突然笑了。他心地把信封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五月初，学校举行了高考百日誓师大会。作为年级前二十名，汪璒和路杊被选为学生代表，共同宣读誓词。站在主席台上，汪璒穿着整洁的校服，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路杊则罕见地打了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在这最后冲刺的百日里，\"他们齐声念道，\"我们将以最饱满的热情、最坚韧的毅力......\"
念到一半，汪璒突然卡壳了。台下上千双眼睛盯着她，让她一时紧张得忘了下一句。路杊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誓词往她那边挪了挪，手指轻轻点零她漏掉的那一校汪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读了下去。
誓师结束前，校长让所有学生代表合影留念。校报的摄影记者抓拍到了汪璒和路杊相视一笑的瞬间——她微微仰头，他稍稍低头，两人之间的默契与温情几乎要溢出画面。
这张照片后来刊登在校报上，标题是《奋战百日的青春誓言》。汪璒偷偷剪下这张照片，夹在了日记本里。而路杊则直接去找校报记者要了原片，洗出来放在钱包夹层。
随着高考临近，两饶相处模式也悄然改变。路杊开始记录汪璒提到的每一本她想读的书，列成清单准备高考后买给她；汪璒则习惯了每多带一份早餐，因为\"妈妈做多了\"。他们不再为谁坐在靠窗的位置而争执，而是默契地轮流坐；路杊打篮球时，汪璒会\"恰好\"路过送水；汪璒在图书馆学习到很晚时，路杊总能在闭馆时\"偶遇\"她。
五月底的某个周末，汪璒在路杊家复习。路杊妈妈端来水果和点心，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头碰头地讨论数学题。
\"璒璒啊，\"路妈妈突然，\"高考结束后来家里吃饭吧？阿姨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汪璒惊讶地抬头：\"阿姨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怎么不记得，\"路妈妈笑着，\"我们家阿杊每次买菜都提醒我买排骨，这是你最爱吃的。\"
汪璒看向路杊，后者正假装对数学题非常专注，但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路妈妈悄悄退出了房间，留下两个年轻人相视而笑。
那一刻，汪璒突然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从六岁起就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孩，早已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从路杊温柔的眼神里，她看出他也一样。
六月初，距离高考还有一周时间。气突然转热，连续几的高温让整个城市像个蒸笼。汪璒每复习到凌晨两点，早晨六点又爬起来继续，咖啡成了她书包里的常备品。
\"你这样身体会垮掉的。\"路杊第三次抢走她手里的咖啡罐，\"昨晚又没睡好吧？\"
汪璒摇摇头，伸手想拿回咖啡：\"最后冲刺了，再坚持几就好。\"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色。
路杊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在发烧。\"
\"没有，\"汪璒躲开他的手，\"只是太热了，所以摸起来会有点烫。\"
下午第二节课，汪璒突然觉得眼前发黑。她试图站起来去洗手间洗把脸，却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路杊身上。
\"汪璒！\"路杊一把扶住她，发现她脸色惨白，额头滚烫。
全班一阵骚动。李老师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她发烧了，很严重。\"路杊已经背起汪璒，\"我送她去医务室。\"
没等老师回应，路杊就冲出了教室。汪璒在他背上轻得像片羽毛，呼出的气息灼热地拂过他的后颈。医务室老师一量体温——39.5度。
\"得马上送医院，\"校医严肃地，\"可能是过度疲劳导致的免疫力下降。\"
路杊二话不，背起汪璒就往校外跑。烈日下，他的衬衫很快被汗水浸透，但他一步不停。汪璒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背上，声呢喃着一些断断续续的数学公式。
\"别背题了，\"路杊喘着气，\"省点力气。\"
\"不行......要......要考......\"汪璒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医院急诊室里，医生诊断是重感冒加上严重睡眠不足。汪璒被安排住院输液，路杊守在病床边，看着护士把针头插入她苍白的手背。汪璒的父母接到通知后匆匆赶来，看到女儿这副模样，汪母当场就哭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拼命......\"汪母握着女儿没打针的那只手，声音哽咽。
汪父看向路杊：\"谢谢你送她来医院。\"
路杊摇摇头：\"应该的。\"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依然站在病床边，眼睛一刻不离汪璒的脸。
护士来换药时，汪璒短暂地醒了一下。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目光涣散地扫过病房，最后落在路杊身上。她动了动没打针的那只手，似乎想抓住什么。路杊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
\"路......路杊......\"汪璒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笔记......导数......\"
\"别担心笔记了，\"路杊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我都给你整理好了。\"
汪璒似乎听懂了，微微点头，又陷入昏睡。但她没有松开路杊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汪父看着这一幕，表情复杂。
\"路杊，\"汪父最终开口，\"你先回去上课吧，这里有我们。\"
路杊犹豫了一下：\"叔叔，我想再待一会儿......等她退烧。\"
汪父看着女儿紧握路杊的手，叹了口气：\"那......那再待一会儿吧。\"
路杊在医院守了一下午，直到汪璒的体温降到38度以下。临走前，他把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交给汪父：\"这是我整理的复习资料，等她好一点了可以看一下看。\"
汪父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工整的知识点总结和题型分析，每页边缘都画着一朵的槐花。他抬头看向路杊，发现男孩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你......你也要注意休息。\"汪父最终只了这么一句。
路杊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汪璒，离开了病房。
第二，路杊翘了上午的课来医院。汪璒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喝粥，脸色仍然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看到路杊进来，她的眼睛一亮。
\"你怎么来了？\"她声问，\"今不是有模拟考吗？\"
路杊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考完了。\"
汪璒皱眉：\"撒谎，考试是下午。\"
路杊不接话，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我妈熬的鸡汤，趁热喝。\"
汪璒接过保温盒，眼睛有些湿润：\"谢谢你昨背我来医院。\"
路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退烧了。医生怎么？\"
\"让我休息三，\"汪璒叹了口气，\"可是马上就要高考了......\"
\"身体最重要，\"路杊打断她，\"你也不想考试当又晕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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