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窟深处,那道幽口仍在缓缓吞吐着黑光。颜洛汐站在边缘,右手指尖的青灰已蔓延至第二指节,寒意顺着血脉往上爬。她没动,只是将镇魂铃重新握紧,掌心传来一丝微弱的震颤,像是系统在提醒她——还能撑住。
老者被符文锁链悬于深渊之上,肩背扭曲地绷着,喉咙里发出断续的笑声:“你以为……钉住我,就赢了?”
她没理会,目光扫过三道影丝线连接的结界节点。那些透明细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内部腐蚀。她知道,这是地下“门”对封印的反向侵蚀。
但她不能退。
右手指尖一痛,她咬牙,舌尖抵住上颚,强行压下眩晕福识海翻涌,系统界面浮出一角:【物品具现能量储备:17%】。刚才那一记封魂钉耗去了大半,如今只剩最后一次低阶具现的机会。
“系统。”她在心底唤道,“开启心灵洞察,最短时长。”
【警告:宿主精神负荷超限,使用后可能导致暂时性失语或肢体失控。是否继续?】
“继续。”
一股针扎般的锐痛刺入太阳穴,视野瞬间模糊。零星片段涌入——
“……血引未断……门可启……只需一声真名……”
“……只要她靠近三步之内,魂契自成……”
她猛地闭眼,再睁时瞳孔微缩。
老者不是想逃,也不是要同归于尽。他在等她靠近,用她的灵压激活更深层的契约。而他自己,早已成了祭品的一部分。
“你根本没打算活。”她开口,声音比想象中稳,“你早就把自己的命,献给了那扇门。”
老者仰头看她,嘴角裂开,露出森白牙齿:“那你呢?你敢不敢……走近一步,看看门后是谁在等你?”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喉间开始震动,发出一种不似人声的低频嗡鸣。深渊底部的黑光随之明灭,像有东西在回应。
颜洛汐立刻察觉不对。那不是咒语,是召唤。
她抬手,将最后一缕影丝线缠绕在镇魂铃底部,随即用力一扯。铃身轻震,紫光荡开一圈波纹,短暂干扰了老者的吟诵节奏。但他很快恢复,脖颈青筋暴起,双目泛起诡异的暗红。
不能再等了。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这一次,她没有犹豫,直接在系统空间内输入指令:“具现物——‘封魂钉’,等级二,一枚。”
【能量不足,需以宿主精血为引。是否确认?】
“确认。”
一滴血从唇边滑落,落入虚空郑三息之后,一枚通体漆黑、刻满禁制纹路的短钉缓缓凝成,落在她掌心。冰冷刺骨,仿佛握着一块来自地底的寒铁。
她屏息,手腕一抖,封魂钉划出一道弧线,直射深渊。
叮——
一声脆响,钉尖精准刺入老者两肩交汇处的灵脉交汇点。他身体猛地一弓,喉咙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眼暴睁,却再发不出半点声响。
黑光骤然退散。
岩台上空的三道结界微微稳定了些许,但影丝线依旧在缓慢崩解。她知道,这只是暂时压制,真正的威胁仍在地下。
她缓步上前,站定在深渊边缘,低头俯视。老者被钉在半空,四肢抽搐,眼中怒火与不甘交织,却已无法动弹分毫。
“你门会开。”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但现在,你连叫它一声都做不到。”
老者嘴唇颤抖,似乎还想什么,但她不再给他机会。右手一扬,镇魂铃紫光再起,这次不是防御,而是主动轰击。铃声轻震,一圈涟漪扩散而出,直冲岩台下方的阵眼残痕。
轰!
地面剧烈晃动,几块碎石从顶部坠落。那些残留的红纹如同被灼烧的蛇群,纷纷断裂、熄灭。整个阵法根基开始瓦解,灵流彻底紊乱。
她站在原地,任由震荡波冲击身体,双腿微微发颤,却始终没有后退一步。
“这阵眼之下,若真有门。”她盯着那幽深洞口,一字一句道,“也轮不到你来开。”
话音落下,最后一道主脉红纹崩断,整座岩窟的压迫感骤然减轻。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开始消散,只剩下淡淡的尘土味。
她缓缓松了口气,指尖却仍不敢放松。右手指上的青灰色已经蔓延到掌根,触碰镇魂铃时,金属表面竟结了一层薄霜。
系统提示浮现:
【心灵洞察冷却挚
【时空回溯次数:0】
【物品具现能量储备:8%】
还不够安全。
她低头看向深渊,老者已不再挣扎,仅剩胸膛微弱起伏。但那扇门的轮廓仍在,安静得诡异。
她收回视线,正准备进一步加固结界,忽然察觉异样——
左手腕内侧,无端浮现出一道极细的裂痕,像是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撑开。她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那是本源受损的征兆。具现封魂钉时抽走的气血,正在反噬她的躯体。
她抬手按住眉心,脑袋一阵阵发沉,视线边缘开始发黑。
不能倒。
她强撑着站直,将残存的影丝线收拢,缠绕在镇魂铃上形成临时加固环。紫光微闪,结界再度稳固了几分。
就在这时,深渊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不是声音,是震动。
她低头,看见老者的嘴唇在动,却没有发出任何言语。但她的耳朵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以为……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你名字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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