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保安大爷家出来，色已经昏暗下来。
因为地里位置的原因，这座城黑的时间要比唐高飞认知中更早，老校长站在寒风中吸了吸鼻子，问他是先去吃晚饭还是尽快回家里看看。
“这两你就放心住我们家就行，”
老校长拍拍他的肩膀，谈笑间已经帮他做好了安排，
“反正家里就我跟你奶奶两个人，平常寂寞的很嘞，你来了正好，”
“你奶奶听了你的消息，早早就把屋子给你收拾出来了，”
“床上铺的都是新做的褥子，保证喧乎。”
唐高飞浅浅的道了一声谢，事实上这一路过来他不知道已经谢过了老校长多少次。
“黄爷爷，我还是想先回家一趟，”
“放心，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了，怎么着还是想看看。”
“明白了，”
老校长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叫着他上车子，
“那走吧，我送你过去。”
唐家原先住的区是附近一些国营单位职工跟公立中学校教职工聚集的社区。
唐德礼来到卫校任职后，最开始是住在学校提供的单身宿舍的，后来因为想把唐高飞带过来，就拜托老校长在这个区购置了一处两居室。
曾经这里也是城市中最热闹的社区，如今也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而渐渐被淘汰，此刻已经入夜，亮起灯光的窗口却没有几家。
当年“卫校老师被害案”轰动整个城市，唐家自此也成帘地有名的“禁忌之地”。
即使后来警方解封了现场，也没人敢接手这套房子。
当然人们怕的不会冤魂鬼怪，唐德礼的人品人尽皆知，他死的委屈愿望，身边人更愿意相信他不会出来作祟害人。
人们真正害怕的，是此案的凶手逍遥法外尚未落网，总担心万一哪如此穷凶极恶的凶手再度返回案发现场作案怎么办？
也因此，唐家十二年过去，基本还保持着当初警方结束调查后撤出去的样子。
房子的钥匙一共有三把，一把在唐德礼自己手里，一把给了唐高飞，还有一把留在物业备用。
现在社区物业已经撤走废弃，估计钥匙是找不出来了。
好在当年唐高飞离开的时候，出于孩子的一时鬼使神差带走了属于自己的那把钥匙，像是要留一个深刻的纪念。
虽然十二年过去，一把的钥匙已经随着他的多次辗转被压在了旧物最底下，但好在是唐高飞努力找了足足两，终于把它找了出来。
面前这扇门还是那种老式的铁质防盗门，内外双开的那种。
一看到这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那些只是暂时被搁置，从来没有被以往过的记忆总算是如同上涨的潮水一般，一波波涌上了心头。
但是看着这扇阔别十二年的房门，唐高飞就已经忍不住鼻头发酸。
见他开门的手颤抖，老校长还是忍不住，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孩子，还是算了吧，”
老校长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过还是那样，没什么好看的。”
“没事儿，”
唐高飞深呼吸了一口平复心情，
“我都到这儿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
他着，一鼓作气把钥匙插进锈涩的锁眼中，尘封十二年的门锁终于再一次被开启。
锡林郭勒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气候一直很干燥，对房屋陈设的保持还算有好处。
打开门的那一刻倒没有预想中的陈旧霉味扑面而来，只不过还是有一些灰尘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痒。
唐高飞捂住口鼻干咳几声，举起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慢慢走进去。
毕竟十多年没人住过了，水电早就被断掉，唐高飞考虑了很久，所以准备相当周全，就差把探险那套装备都带来了。
“嚯，你还挺聪明的。”
老校长感叹一句，跟在他身后心的走进去。
就跟老校长的一样，屋子里的一切陈设基本没有变动。
回忆一股股的涌上来，唐高飞轻抚过被厚厚的灰尘掩盖的一件件物品，有些事情像是昨才刚刚发生过一样。
走过客厅，出现在眼前的是唐高飞生活过两年的卧室。
同时，也是唐德礼遇害的第一现场。
走到这里，望着黑洞洞的卧室门口，唐高飞还是控制不住的又犹豫了。
眼前的门洞像是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恍惚间似乎又变换成一只捉摸不透的眼瞳。
那只眼睛的眼球明明融化在一片黑暗中，但唐高飞就是觉得它在紧紧的盯着自己，像是要把他的心脏给生生盯穿一样。
老校长从身后走过来，虚扶了他一下，
“没关系的，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手电筒的光照过去，像是一柄利剑捅穿了瞳孔，也打破了唐高飞一瞬间的恐惧。
白光照过去，房间里陈设的轮廓大概的浮现出来。
确实，不管是血迹还是现场的凌乱都已经被收拾干净，案发时书桌上掉落的物品都已经被仔细的重新放了回去。
这整片区域，单单只是像一个很久没有被使用过的文化人办公区，不明真相的人绝对想不到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残忍的凶杀案。
“为什么，要收拾这么干净？”
唐高飞看着现场，愣愣的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老校长的眼神也有些回避，显然案发后他对于案件跟进过一段时间，并且也见过现场。
但很显然，他的了解也并不多。
毕竟他也没有多少人脉跟消息来源接触案件相关，同时他怕是面对自己当做干儿子看待的唐德礼的死，心里也承受了莫大的痛苦跟压力。
“可能，警方办案有他们的规定章程吧。”
老校长想了好久，只能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关于案件收尾的流程唐高飞之前了解过，虽然一时无法确定的上来，但就是感觉哪里隐隐不对劲。
他一边甩下这么一句话，一边迈开大步走进了卧室，刚走了两步，还真有特殊的发现。
唐高飞踩到了一个明显的硬物，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被启开的啤酒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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