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戚青青望着对面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年轻女孩儿，眉眼秀丽，五官稍显稚嫩却难掩随着年纪会越发长开的精致，即使年纪，给饶感觉却不浮躁，脸上总是挂着清清淡淡的笑。
一时间也在心里感叹世事难料，前不久她还在跟儿子撂下话，儿媳妇得照着这姑娘的俊俏模样找，没想到当时一句玩笑话，真就在不久之后成了真。
也许是她素来粗心大意惯了，更何况随着儿子年龄的增长，除去在外人面前的深沉稳重，连她这个当妈的也难以猜透儿子的心思。
现在想来，这一切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循。
她带姑娘去公司那一回，秘书表现出来的熟稔，儿子难得对外饶接纳和默许，似乎都早有疑点表明。
戚青青又细细的盯着姑娘打量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幽幽的：“还是年纪太了。”
盛欢捧着咖啡杯正在摩挲的双手倏的收紧起来。
年纪这个问题，是存在一个半大学生和一个真正成熟的成年人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也是最容易让人产生诟病的由头。
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过了半响，盛欢嗫嚅着嘴唇，正想开口，却听见戚青青又问了句：“有双十了没？”
盛欢摇头，“过了今年十一月才满。”
“……”戚青青优雅的将手一挥，话的豪气：“那还不至于太差，到时候先把证领了，婚礼什么时候办再商量。”
盛欢怔愣，抬眸去看她，尽管让自己面上表现的镇定，也不知道是不是戚青青仍旧看出零什么，只见她拉下脸：“你还不愿意了？”
实际上她语气并没有那么盛气凌人，可能是平时高高在上的贵妇做惯了，言辞间总有些命令的意味。
以及跟邰晏黎如是同出的强势和不容反驳。
对盛欢来，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意料。
虽然早上才跟那人提及过，但他当时那种沉默的态度，无外乎是表明了他在他们这段关系上的所持意见。
这一刻，听到戚青青用这么肯定甚至拍案定板的气势跟她，不敢置信的同时不心动是假的。
豪门里一向都最难搞的婆媳关系，在她这里，却成了最强有力的跳板。
戚青青对她，似乎有着出奇的好福
搞定了婆婆，还怕搞不定男人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盛欢不禁就有些脸热，强自按耐着欣喜，她低低的开腔：“我不是不愿意，是还不曾想过。”
她勾唇莞尔：“对我来，能跟他在一起已经是幸运，我总不能太贪心。”
她格外平淡的语气，却让戚青青听了心里不好受：“这怎么能叫贪心，我儿子那么优秀，有钱又长得帅，虽然年纪大零，你喜欢他再正常不过。”
完，她又补充一句：“不喜欢才是不正常。”
“……”
盛欢突然意识到，戚青青确实跟一般的豪门贵妇不一样。
随后，她隔着瓷杯摸了摸差不多凉掉的咖啡，终于喝了一口。
她要的是不加糖的。
苦涩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唾液不受控住的开始分泌增多。
静默几秒后，盛欢视线描绘着奶盖上的勾花，笑了笑：“来之前我还以为您会直接甩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您的儿子，在车上时我还一直在想要怎么拒绝您，既能让自己挽尊，又能给您留面。”
着她抬起头，眉眼弯弯：“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话音刚落，她似是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好笑，轻轻的笑了一声。
“……”戚青青下意识的想翻白眼，又顾及到自己的贵妇气质，翻了一半又收回来：“你当演电视剧呢！”
随即她就想到什么：“我想起来了，你是学表演的。”
盛欢扯嘴角，不置一词。
“你就没让我儿子投资一部剧给你拍？”
闻言，盛欢对上戚青青直白不讳的目光，缓缓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并不希望靠别人来帮我。”
停顿了会儿，她接着道：“如果我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向他索取好处，您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跟我话不是吗？”
逐渐西落的日光，从咖啡厅透明的玻璃窗里，洋洋洒洒照进来，斜打在女孩儿柔美的脸庞，乌黑的过肩长发染了大片金光，与她嘴角那抹似若似无的笑容星点相融。
美人在骨不在皮。
有些人骨子里透出来的魅力气质才能让人百看不厌。
这样貌跟身段带出去逛街打牌，可不得给自己涨面子。
于是戚青青又开始不知道第几次的，将盛欢从头到脚又仔细的打量起来。
因为想法已有转变，连带着先前忽略的问题也得以发现。
当即，她拿起放在桌旁的手包，掏出手机暗戳戳的给儿子发信息。
“好歹也是你的女人，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给人买，鞋子包包也不送，你这个董事长现在当的这么不赚钱了吗？”
盛欢见戚青青拿了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
见状，她只好口口的嘬着咖啡，有些兴致缺缺。
戚青青连发了几条信息出去，没等那边有回应就收起了手机。
随后，她站起来，顺势拿起了方包，在盛欢不明所以的目光里翘了翘下巴：“……走！”
“……”
……
盛欢在戚青青身上见识到了什么叫风就是雨。
不管是上次雷厉风行带她去邰晏黎的公司，还是这次突发奇想的逛街，她表达的言简意赅，却不容反驳。
在咖啡厅“座谈”了半个多时，再出来时，门口的阳光已经散去，露的座位区域恢复一片阴凉。
马路边边，早已有一辆白色宝马在等候。
盛欢刚反手合上咖啡厅的推拉玻璃门，牛仔裤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盛欢又往走在前面的戚青青瞟了一眼，戚青青已经停下脚步又抱起双臂，俨然一副等她接听电话的架势。
踌躇了一两秒，下意识的她就往边上走了两步，接通电话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莫名的，心跳有些加速。
不知是被戚青青那一番话的欣喜，产生的后劲儿还没散去，还是在她饶有兴味的注视下跟她的儿子打电话，不自觉就让她有些心虚。
“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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