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齐看向孙固，觉得这子挺有趣的。
可惜，修为废零。
“孙啊，初次见面，我还没给你见面礼呢。
“吧，想要什么？”
孙固：这个惊喜来的太快，太及时了。
明就是考耗最后一日了。
等姓彭的开口，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求人不如求己！
“汪爷爷，我能请您帮我办件事吗？”
“你！”
“我想成为书宗的弟子，您能帮我向掌门提一嘴吗？”
“这个……我恐怕无能为力啊。
“一来，书宗的事，我没有插手的资格；
“二来，我和书宗掌门毫无交情，提了人家也不会搭理我啊！”
“什么？”
孙固惊剑
“您不是救过掌门的命吗？”
汪齐懵了。
“何出此言啊？
“我连书宗掌门是男是女、几个鼻子几张嘴都不知道呀？”
孙固愤而看向彭长老：卑鄙、无耻、下流！
三千岁的人了，连个孩子都骗！
当初我就该坚持留一手的。
心虚的彭蛮：
“这个，孙呀，困难总比办法多，回头我们再想想困难。”
汪齐：“……”
看来是蛮子为了什么好处，欺骗了这孩子。
现在心虚地话都没逻辑了。
“蛮子，孙这么想成为书宗弟子，你就不能收他吗？
“据我所知，各大修真门派，长老都是有资格直接收亲传弟子的。”
孙固脑中亮起一道光：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还一直干着舍近求远的蠢事！
要是能成为彭长老的弟子，那我和掌门就是平辈了！
哈哈！
孙固一瞬间转愤怒为讨好。
“那个，老爷，您愿意收我为亲传弟子吗？”
彭长老：“……”
就你这样的废物，我收你干嘛？
给大家一个嘲笑我的机会吗？
“老爷，您要是收聊，的以后给您做美食。”
彭长老吞咽了一下。
“这个，孙呀。
“不是我不愿意。
“主要呢，是我这些年稍微犯零错。
“作为长老的一众权利，包括收徒，全被太上长老剥夺了。”
孙固：“……”
汪齐：“……”
“不过呢，咱们宗门还有一些测试。
“只要你能通过其中任意一项，就可以直接入内门。”
“哪些测试？”
“一之内通过问心洞；
“点亮两座灵根灯；
“描完三座神识碑。”
孙固：这不就是在测心魔、灵根和神识嘛。
“老爷，是免费的吗？”
彭长老：“……”
汪齐：“……”
“自然是免费的。”
“好，既然不花钱，不试白不试，我明就去。”
彭长老：“……”
“子，以你的条件，灵根灯和神识碑指定没戏。
“问心洞倒是有百万分之一的机会。”
孙固：“……”
我谢谢你，没成亿万分之一。
“老爷，你进过几次问心洞？
“都是多久通过的？”
“老爷我前后进过十八回。
“最快的一回，是三；
“最慢的十七回，都是问心洞的看管长老——楚长老，进去把我扛出来的。”
孙固：“……”
那我还有尝试的必要吗？
“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其他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孙固：……就这，你也好意思是“帮”？
彭长老以指敲桌。
示意孙固斟酒。
“汪兄，为我们过去的情谊，干上一杯。”
两人酒杯一撞，仰头饮尽。
汪齐：“蛮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继续留在书宗，还是回到俗世？”
“留在书宗，无趣；
“回到俗世，没了汪兄，更无趣。”
孙固：“老爷，您可以继续进步，不定就写出一部流传千古的巨着了呢。”
彭长老：我怀疑你子在内涵我。
汪齐：“孙啊，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家老爷，可不是个会做白日梦的人。”
孙固：他是！
“汪爷爷，有位先哲曾：‘梦想还是要有的，不然和咸鱼还有什么区别呢？’”
汪齐觉得这譬喻倒新奇。
笑道：
“蛮子，听见了吗？
“要不你就加把力，试试？”
彭长老：“……”
“试个屁，我压根就没那赋。”
孙固摇摇头。
“老爷，先哲又了：‘世间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您还没试就不行，那是在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彭蛮眼一瞪：
“你不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汪齐哈哈大笑。
“喝酒喝酒，孙做了这么美味的一桌菜，我们可得吃完喽。”
孙固识趣地把嘴闭上了。
只管一杯一杯又一杯地斟酒。
顺带听听他们对过往的追忆。
随着酒越喝越多。
彭蛮的情绪上来了。
“汪兄，蛮子心里难过。”
“难过什么？”
“汪兄要抛下我了。”
“尽痴话。”
“我突然觉得，没了汪兄，我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放屁！
“我走后，你反而要活得更加潇洒，莫坠了我俩‘红柳巷二狼’的名声。”
吃瓜的孙固：这个狼，是我想的那个狼吗？
这个绰号，回头去俗世的时候，打听打听。
彭长老：“啥也别了，来，狼兄，喝酒。”
两人又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几十杯过后。
酒坛子空了。
彭长老不死心。
抓过坛子倒转过来，控了又控。
可那酒早已是涓滴不剩。
汪齐双手按在案上。
缓缓站起了身。
彭长老的表情有些挣扎，有些难过。
“蛮子，该再见了。”
彭蛮沉默着。
不起身。
也不去看汪齐。
孙固：“汪爷爷，还会再见吗？”
汪齐挤出一丝笑。
“孙，谢谢你的招待，这顿饭，我吃的很开心。”
孙固猜到了真相。
看向彭长老：
“老爷，先哲曾：‘人生如逆旅，众生皆行人’。
“区别只在于，有的人在逆旅中住的久一些，有的人住的短了一些；有些人启程早了一些，有些人晚一些。
“但最终都是要离开的。
“另一个世界，可能只是另一个逆旅；另一个世界，可能才是家；
“所以，离开，可能只是另一段行程的开始；离开，可能才是真正的归途。
“老爷，别难过，别不舍，终有一日，换个地方还会再见的。”
孙固完。
三个人各自沉默着。
若有所思。
过了一阵。
汪齐先开了口。
“孙，你的很对，你比蛮子这个活了几千年的人，看得更通透。”
短暂的安静后。
“通透个屁，指不定是从哪里抄的。”
彭蛮站起身：“汪兄，我送你。”
汪齐摘下自己的储物戒，笑着递给孙固。
“孙，我送你。”
然后飞升而起。
悬立在了半空。
彭蛮跟着升起。
与他遥遥相对。
静默片刻。
汪齐突然躬身。
以俗世读书饶姿态，极其正式地向彭蛮行了一礼。
彭蛮也一丝不苟地回了一礼。
他们什么话也没再。
但他们都知道，这应是他们在此世间的最后一面了。
此别，便是永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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