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三张相片真美啊!不亚于龚雪
王明刚心翼翼地将这三张照片装进一个崭新的牛皮纸信封,又铺开信纸。笔尖悬停在纸的上方,墨汁几乎要滴落下来。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凝练成最朴素也最沉重的几句:
> 爸、妈:
> 见字如面。
> 寄上建华照片三张。她是个好姑娘,善良、坚强,对我情深义重。我王明刚此生,非她不娶。
> 儿 明刚 敬上
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将信封好,贴上邮票,亲自跑到邮局,郑重地投进了那墨绿色的邮筒。听着那薄薄的信封落入筒底的轻微声响,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回程的路上,春风似乎格外和煦,连营区里单调的号角声都显得悦耳起来。
他想象着父母收到照片时可能的惊愕、审视,继而转为释然甚至欣喜的笑容,心头那块磐石仿佛松动了一角,有微光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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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日子被希望和焦灼拉得漫长而黏稠。
王明刚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对董建华的照顾愈发细致入微,连护士都打趣他快抢了她们的饭碗。
然而,他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阴影,以及不时投向门外走廊的、带着急切期盼的目光,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波澜。每当走廊传来脚步声,他的脊背都会瞬间绷直。
当传达室老邹每拿着信件经过王明刚办公室或者病房门口时候,他总会激动几秒钟,而后随着老邹踏步远去的背影,王明刚又浸入漫长的失望。
董建华的身体在缓慢而坚定地好转,已经能在王明刚的搀扶下在病房里慢慢踱步。
她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心事重重。照片寄出八后,夕阳的余晖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她停下脚步,
董建华轻声问:“照片…寄出去有八…九了吧?东北那边…还没消息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明刚握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放松力道,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快了,应该就在路上。邮路远,我们老家还是冰雪地呢?兴许耽搁了。”他抬头看向窗外被晚霞染红的空,像是在服她,更像是在服自己,“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难熬的三。就在王明刚心底那点摇曳的希望之火快要被等待的冷风吹熄时,传达室老邹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病房门口,手里捏着一个眼熟的、印着东北某镇邮戳的牛皮纸信封。
“王医生!你的信!东北来的!”大烟鬼老邹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响亮,露出一嘴大黄牙。
王明刚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几乎是扑过去抢过那封信,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信封很薄,里面显然没有照片的厚度。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潜入深水,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急切地撕开封口。
一张薄薄的信纸飘落出来。上面是他父亲那熟悉的、力道刚硬的笔迹,却只潦草地写了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狠狠砸进他的眼底:
> 明刚:
> 照片收到。这是董吗?就是大美女电影明星啊!此女过于美丽漂亮了,我们平凡人家,怕是压不住。绝非良配!自古红颜多祸水,吾家断不能容!你要三思而行!
> 父字
只有名字,没有称谓,没有寒暄,只有这淬了冰的二十几个字,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王明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仿佛被这薄薄的一页纸抽干了全身的血液。
他的身体晃了一下,脚下像踩在棉花上,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手中那页轻飘飘的信纸,此刻却重如千钧,烫得他手指痉挛,几乎要拿捏不住。
他死死盯着那几行字,“压不住”、“祸水”、“断不能容”……每一个词都像淬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最深处,带来窒息般的锐痛。
精心挑选的照片,满怀的期待,孤注一掷的“美人计”……原来不过是一场自取其辱的笑话。
在父母根深蒂固的成见面前,董建华的美丽非但不是通行证,反而成了催命符,成了他们眼职不安于室”的罪证!在他们心目中,感觉董建华的美丽是一个缺点和错误。
他猛地闭上眼,牙关紧咬,下颚的线条绷得像要断裂,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着,仿佛要将那翻涌上来的、混合着绝望、愤怒和巨大悲凉的腥甜强行咽下去。
“明刚?怎么了?”董建华虚弱而担忧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像一根细针,戳破了他勉力维持的平静假象。
王明刚悚然一惊,猛地睁开眼,几乎是本能地将那张薄薄的信纸胡乱地、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冲动狠狠揉成一团,死死攥在手心,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仿佛要把它碾碎在掌纹里。
他不能让她看到!绝不能!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病床,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在安静的病房里清晰可闻,像一头被困在绝境中受赡野兽。
“没…没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着锈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强抑的颤抖,“家里…一点事…”他试图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正常些,却控制不住那从骨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董建华的目光落在他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的手上,又缓缓移到他剧烈起伏、绷得如同石雕般的宽阔背脊。
她太熟悉他了。这绝不是“一点事”的反应。那被揉皱的信纸,那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的痛苦气息,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刚刚因康复而积攒起来的一点暖意。
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刚刚燃起一丝亮光的眼底,那点微弱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摇曳了几下,最终被巨大的、沉沉的灰暗彻底吞噬。
她默默地、缓缓地躺了回去,拉高了被子,将自己一点一点地蜷缩起来,但是嘴里嘟嚷着:
“没事的,明刚,我理解你父母,我扛得住,我们就做一个好朋友吧!其他的想法就算了,最多是一个遗憾罢了,根据是我俩是有缘无分罢了……”
“不行,不可能,婚姻自由,我的幸福我做主……非你不娶……”
窗外,刚才还明媚的春光,不知何时已被一片沉重的阴云遮蔽。风陡然转凉,带着料峭的寒意,猛烈地拍打着窗棂,发出呜呜的悲鸣。
那盆摆在窗台上、曾作为照片背景的、开得灿烂的水仙花,在骤然凛冽的风中剧烈地摇晃着,洁白脆弱的花瓣无助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倒春寒的冷酷彻底撕碎。
“美人计”风暴暂时平息了,但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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