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顿训，李文华老老实实保证以后注意。
今星期六，大家都还要上班，吃过早饭没多久，家里就只剩下李文华和老太太，外加有点闹腾的斑点。
它似乎很喜欢雪，一会就窜到院里去扒拉冻成冰块的雪，李文华都怀疑斑点是不是有雪橇犬的基因。
也可能是东北猎犬的原因，遗传了父母的性。
“奶奶，我出去一会。”
他准备去找李老头，顺便邀请明来家里吃饭。
今他休息，自行车让老二骑去上班了，得走路去李老头上班的店。
老太太拿着新做出来的熊皮围巾给他围上：“外面冷，围着暖和。”
这时候冬的衣服本来就臃肿，戴着狗皮帽裹上熊皮围巾，正好凑齐狗熊套装，在街上走着像头人形狗熊。
李老头更夸张，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脚下一个炭火盆，腿上盖着褥子。
“可以啊李老头，冬都不影响你打瞌睡。”
李老头抬起眼皮：“你子怎么有空来我这，没上班？”
李文华自己去拿了张凳子坐旁边，摸了下他的褥子，果然是不是普通的料子，很柔软。
“还不允许我有休息？”
掏出中华烟给在柜台内的苏锦程扔过去一支。
苏锦程双手慌乱的去接，最后还是没接住掉在了柜台上。
李老头瞅了眼烟盒：“你子档次越来越高，现在都抽上这种烟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的时候，李文华抽大前门，第二次抽牡丹，现在抽中华。
李文华给他散了支，烟在火盆里拨弄几下点着，“还行吧。”
“看把你能的。”
这么装，李老头想捶他，抽中华都只是还行，那抽什么才算好。
李文华掏出一支雪茄递给李老头。
李老头彻底不想话了，这么一比，好像中华真的只能算还校
李文华看着陷入自闭的李老头笑了：“老头，明和顾大妈一起来家里吃午饭。”
李老头扭头盯着他：“鸿门宴还是断头饭，总得让老头做个明白鬼吧。”
现在结婚都不摆酒席，能请吃饭得是多大喜事。
“问那么多干嘛，有吃的还不好？”
李文华并不打算告诉他过生日的事，两时候又得带礼物。
“我怕有命吃没命消化。”
李老头嘴上这么，心里却在猜测会是什么喜事。
去肯定是要去的，这时候邀请吃饭明关系不一般。
李文华笑道：“那也比做饿死鬼强，所以先吃饱了再。”
“行，明就去吃你一顿。”反正要去，李老头干脆爽快答应。
目的已经了，李文华和李老头闲聊起来，同时打量着店里有什么变化。
摆在外面的东西几乎没卖出去几件，特别是古董类的，一样没少，没拿出来的就不知道了。
管中窥豹，可见这时候古董生意真不行，资本家们现在也不太敢买这玩意，除非特别喜欢的。
一方面是现在不比以前，做人做事都得低调，一方面是怕砸手里。
“对了李老头，你这有没有照相机卖？”
李文华上次在车站见过陈首长后就想买照相机，立志以后家里挂满四面墙。
这时候我们自己生产制造的照相机虽然比较落后，但并不是没有，像上海58—I型135胶片相机，总产量1198台。
还有上海120双反，津七一牌折叠式相机，紫金山Z—135型。
再早点的还有大来、长虹、坛、长城等。
都不用李老头，苏锦程回答道：“我们这没有照相机卖，那东西本身就贵，能买得起的一般也不会买两个，坏了能修就修，修不聊也没法拿这来卖。”
李文华理解的点点头，只是抱着问问看，没有也正常，看来只能去买新的。
五七年侨汇券出来后，很多数量少的高价货逐渐演变成需要侨汇券才能购买。
李文华只是听不知道真假，准备去百货大楼找梅舅问问。
梅舅——没救？
想到这不由笑出声。
李老头带着椅子往边上挪了挪，这子有大病，好端端突然自己傻笑出声。
“臭子，你要不去医院看看，万一还有救呢。”
李文华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忘了告诉你，我得的是传染病，无药可治的那种。”
李老头还没啥，苏锦程却当真了，惊慌的问：“文华，你、你、你的是真的？”
李文华没想到这还有个老实人，沉声道：“真的，周身十米内都会被传染，三个月后发作。”
苏锦程想到自己才二十岁，还没娶媳妇，顿时慌的一批，追问道：“那、被传染后最终会怎么样？会死吗？”
“你这话问的，那肯定会死啊。”
李文华刚完，苏锦程就哭丧着脸走出柜台，径直向外走去。
“喂喂，苏哥你干嘛。”
李文华没想到他这么不经逗，这是被吓的准备跑路，还是回去准备后事？
把人拉回来后，他不敢再继续开玩笑了，“苏哥，我开玩笑的你咋还当真了，你看李老头，我要真有传染病，他那么怕死的人还能淡定的坐那？”
李老头躺着中枪，顿时不乐意了：“哎、哎、哎，你就，能别捎带污蔑我成吗？”
“不好意思，揭您老底了。”
李老头：……
这样的道歉大可不必。
两人相声般的对话有点效果，苏锦程没那么难受了。
为了逃避苏锦程幽怨的眼神，李文华决定不再多待赶紧溜。
不远处刚好有公交车靠边停下，甩开膀子像头熊一样跑过去：“师傅，等等我……”
司机闻声看去，这哪来的人熊，下意识就想踩油门。
李文华穿的臃肿，跑起来不太方便，费老鼻子劲才在车子关门前挤上车。
“到百货大楼多少钱？”
售票员：“三分钱。”
李文华给了五分钱，找回两分钱，车里光站着就有好几个，也不用再去找位置了。
车子启动没多久，在一次刹车时，他感觉自己军挎包被碰了下。
不动声色的瞟去，正好看到有只手探进了军挎包里。
这操作差点把他整笑了，偷偷到公安头上，很刑，很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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