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在他肩头轻蹭，实在忍不住，想去亲他，于是撑起身子，在晏为卿唇上啄了几下又觉得不满意。
“你张张嘴啊，我就亲一下。”
晏为卿躺了整整半月，现下毫无困意，可他依旧拒绝。
“江昭，我困了…”
江昭就在他出声的瞬间低头深吻，唇齿相依。
屋檐残雪化成水后滴下，在青石地里聚成一滩积水，惊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目的达成，才心满意足，江昭伸手掀起被褥盖在两人身上，将手搭在他腰间，生怕人跑了似的。
“好了，睡吧。”
晏为卿紧抿着唇，唇上水光潋滟，他指尖摩挲，一言不发。
京城才刚入冬，前几日下了一场雪，外头冰寒地冻，屋内却宛若夏日。
夏云在屋里四个角，烧满了银丝碳，床榻下垫着三床被褥，暖和极了，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江昭身子有些热。
她本就只穿着亵衣，干脆伸手扯开衣襟，当着晏为卿的面将衣物褪去，上身只剩一件肚兜。
大片大片的白与大红肚兜相融。
晏为卿及时别开脸去，也无意中看见些许风光。
他狠狠沉了一口气。
“江昭，将衣裳穿上。”
江昭才不听他的话，躺下后偏要抱紧他，将整个人埋进他怀里，像一只八爪鱼一般纠缠在他身上。
“你羞什么？当初不是还锁着我吗？肚兜都不给我穿，现在倒是知道羞了。”
馨香迎面扑来，晏为卿眉心直跳。
“江昭！”
“我在这呢，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太医晏为卿不能生气，要维持心境平稳，江昭不敢气他，只得磨蹭地收回手脚。
她伸手顺着他胸膛安抚。
“你别气了，我这不是盖上被子了。”
“更何况都成亲了，也不是第一次，现在屋内并无旁人，我嫌热脱件衣裳罢了。”
晏为卿手臂上的热意源源不断，是她的体温，还有柔软的触感，两人紧紧贴着。
他眼底一片漆黑，声音毫无波澜。
“江昭，我们和离。”
方才还好好的，突然又提这令人生气之事，江昭不乐意了。
“你怎么还提这件事？”
她着急道。
“我不该打晕你，可是可是…我去边疆也没闯祸呀，我甚至还阴差阳错救了齐玄舟一命呢。”
虽然他们逃离匈奴追杀后，是齐玄舟救得她。
“况且…况且你刚刚还给我擦泪了，你明明还在意着我，为什么要和离？”
擦干的眼泪又冒了出来，被她狠狠擦在晏为卿身上。
“你不要不在意阿昭好不好？阿昭心很痛。”
晏为卿喉结重重滚动。
“可是江昭，我也痛。”
“你总是不长记性，看不到我陷在泥潭无法自拔，以为付出零东西，就能理所应当地索求更多。”
他仰面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对她的哭泣视而不见。
“江昭，我真的累了。”
江昭紧紧抱着他，猛猛摇头。
“我知道我有错，可是你也有，你想同我做夫妻，但是又和从前一样爱管着我，晏为卿，我们都后退一步，重新开始好不好？”
晏为卿平稳躺着，胳膊被江昭紧紧拥着，他不为所动。
呜咽的哭声再次传来，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晏为卿终究是没维持住冷静，他低头退让一步。
“即是重新开始，不若我们同从前一样。”
晏为卿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擦干，湿意打湿指尖，再如何佯装不在意，心中的酸涩骗不过自己。
“别哭了。”
江昭将头埋进他脖颈，委屈嘟囔。
“你还要和离吗？”
晏为卿轻叹一口气，将她揽进怀中，光洁裸露的肌肤在他掌心下，并无任何波澜。
他承认自己做不到与江昭再无瓜葛。
“不和离。”
一同儿时在江南，江昭在外面受了委屈，黑后抱着他诉苦，暗戳戳求安慰。
晏为卿也顺着她。
“但是阿昭，你从前得对，或许我没认清自己的感情，我是阿昭兄长，怎么能喜欢阿昭呢？”
他笑了笑。
“我做了这么多错事，将你逼迫至此，是我的错。”
“阿昭原谅我可好？我就同从前一样，给阿昭当兄长，永远不分开。”
方才听到他不和离，江昭心中雀跃着。
紧接着又是如此一番话，她猛地抬头，如鲠在喉，咬着牙质问他。
“你唬我呢？”
“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我都喜欢上你了，你要做我兄长？我又不是没兄长，轮得到你来当？我缺的是一个夫君，你安安分分给我当夫君就行了。”
晏为卿闭唇不言语，沉默良久。
他嗓音低沉。
“阿昭，你并不看中贞洁，而我也不会喜欢上旁人，更不会再成亲。”
晏为卿这是打算当个装聋作哑的正室，放任她去寻心爱之人。
江昭都要被他气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将你放下，去找旁的男人，然后你作为兄长，毫不在意地看着我同旁人在一起？甚至让我未来的夫婿，恭恭敬敬唤你一声兄长？晏为卿，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度？”
“你扪心自问，真的不喜欢阿昭了吗？你分明喜欢的。”
她想去看晏为卿的眼睛，可他阖上双目，不愿面对她的眼泪而心软。
江昭只能垂头在他唇上轻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串，一滴滴滚落，打在晏为卿身上。
酸涩翻涌，她鼻尖通红。
“阿昭知道错了，晏为卿，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阿昭最喜欢你了，不想将你当作兄长，你若真想给我当兄长，今夜我们行房事时，我多叫你几声哥哥不就好了？”
铺盖地的恐慌将她整个人淹没，两人近在咫尺，却好似相隔甚远。
得做些更为亲密的事，才能稍稍缓解些许。
江昭现在非常想同他亲近，曾经避不可及的房事，竟在这种时候起到了安抚的作用。
“你肩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只要我主动些，你不出力，就不会有大碍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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