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化作黑影贴地飞行，悄无声息地跟在两个修士身后。
越往下走，毒虫越多。拳头大的蜘蛛吐着银丝倒挂在半空，蝎子群像黑色潮水般涌过石块，连飞虫翅膀都带着荧光绿的毒粉。
郑贤智猫着腰，金丹期神识全开，时刻警惕四周。谷底突然传来一声怪吼，震得碎石簌簌往下掉。
神识查看，只见两个修士正举着法器，和三头浑身长满毒刺的巨蜥打得不可开交。
就在郑贤智两人停在原地观察时，灵浩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透着几分警惕：“子，下方有股特别浓的煞气，肯定有厉害东西。”
郑贤智连忙运转灵力，将神识又往深处探了探。可万毒涯里毒瘴翻涌，遮蔽了不少视线。
“前辈，下面会不会有和前辈一样的尸修？”郑贤智突然问道。
灵浩猩红的眼珠微微转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也有可能，煞气是各种怨气、死气堆积而成，万毒涯毒瘴侵蚀万物，一般这种地方的生灵死后，尸体被毒气和煞气浸染，最容易转化为尸修。
若真有尸修在此，怕是比那赤炼虎难缠百倍。”
这时郑贤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前辈，我见到不少尸修，可是为何很少主动现世的？而且尸修看起来很强大？”
灵浩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周身萦绕的阴气如毒蛇般扭动：“子，尸修虽强，却也逃不过道桎梏。你以为那些埋在地下的尸骸为何不主动现世？”
他伸出枯骨般的手指，指甲缝里还沾着赤炼虎的血，“没外力扰动，尸骸不过是堆烂肉。没生机引动、没修士冒犯，谁会从长眠里爬出来？”
郑贤智眉头紧皱，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镇尸金牌。灵浩见状嗤笑一声，继续道：“再了，毛僵之前的尸修，不过是受煞气驱使的行尸走肉，连开灵智都难，遇上稍有修为的修士，一把符篆就能打发。”
他顿了顿，身上阴气突然暴涨，“但到了飞僵、旱魃之境……”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巨蜥的惨叫，打断了他的话。
郑贤智被惊得一哆嗦，却见灵浩眼神愈发阴森：“僵尸一旦饮血，就如入魔障。
为压制体内躁动的血气，只能不断吞噬精血、提升修为。”
他抬手抹去嘴角残血，“地不容异类，就算修成旱魃，也躲不过人五衰。尸身腐烂、法力消散……”他咧嘴狞笑，露出尖利獠牙，“这滋味，可不好受。”
“人五衰？什么是人五衰？”郑贤智立马询问起来，毕竟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灵浩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周身阴气翻涌，似在嘲笑郑贤智的孤陋寡闻。“所谓人五衰，便是道对逆而行之辈降下的惩戒。”
他伸出骨节嶙峋的手指，掰着指头缓缓道来，“首当其冲便是‘衣裳垢腻’，就算修为通，尸身也会无端生出腐臭，华服染垢，这是道在提醒你，逆命者不配洁净。”
“其二，‘头上花萎’。”灵浩枯瘦的手掌虚抓，仿佛握住了无形的花朵，“修士引以为傲的法力、神通，会如枯萎的花瓣般片片凋零，再强大的术法，也会逐渐失去灵效。”
“第三，‘腋下汗出’。尸修本已断绝生机，却会无端生出冷汗，这冷汗可不是凡物，乃是带着剧毒的尸水，沾身即腐。”到此处，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是道在警告，你的存在，本就是对世间的污染。”
“其四，‘身体臭秽’。”灵浩周身阴气突然暴涨，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就算是修成旱魃的尸修，也难逃身体溃烂的下场，皮肉一寸寸剥落，露出森森白骨，却偏偏求死不能。”
“最后，‘不乐本座’。”灵浩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明明早已没了心智，却会在五衰临头时，生出无尽痛苦与恐惧，看着自己的身体衰败，法力消散，却只能眼睁睁地承受，这才是最折磨饶……”
郑贤智只觉头皮发麻，他咽了咽唾沫，声音都有些发颤：“前辈，就、就没有办法能躲过去？”
灵浩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周身阴气翻涌着凝聚成一张张扭曲的鬼脸，“躲？道降下的惩戒，岂是那么容易避开的？除非……”
他故意拖长尾音“除非能找到逆改命的至宝，或是修至超越道桎梏的境界。
但这谈何容易？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之辈，都倒在了人五衰之下。”
郑贤智追问道：“那人五衰多久来一次？”
灵浩冷哼一声，周身阴气翻涌，搅得四周空气愈发阴冷：“哼，哪有固定时间！这劫难，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修为到了，机缘到了，不定下一刻就临头。”
他目光望向万毒涯深处，神色凝重：“普通修士，或许几万年、十万年才会面临一次；
可那些修为高深、逆而行的，不定刚突破瓶颈，人五衰就接踵而至。”
郑贤智眉头拧成个“川”字，心中满是忧虑：“如此来，我若继续修行，这劫数也躲不过？”
灵浩阴森一笑，露出尖锐獠牙：“躲？除非你不进阶，守着这点修为，在这世间庸庸碌碌过完一生。可你甘心吗？”
郑贤智攥紧拳头，眼中闪过决然：“自然不甘心！我既踏上修行路，便要追求大道，哪怕人五衰在前，也绝不退缩！”
灵浩微微点头，眼中竟有几分赞赏：“有点骨气！不过记住，面对人五衰，光有勇气可不够，还得有实力、有机缘。”
灵浩转身看着郑贤智不屑一笑道“再了，就你？人五衰？太看的起自己了，你能打破源界的束缚再吧。”
郑贤智被灵浩这一嘲笑，脸上一阵发烫，心中虽有些恼火，但还是强压着情绪，继续追问道：“前辈，这人五衰，是不是所有修炼者都会面临？
像魔族、妖族、尸修、鬼修，他们也躲不过吗？”
灵浩冷哼一声，周身的阴气如蛇般扭动，嘲讽道：“哼，只要是妄图超脱凡俗、逆抗道的修炼者，谁能逃得过？
魔族以血为引、以杀证道，搅乱世间因果，道岂会容他们逍遥？当魔功修炼到极致，人五衰便会如影随形，让他们尝尝违背理的下场 。”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继续道：“妖族也是如此，那些妄图化形、化妖为仙的大妖，一旦修为突破界限，五衰之劫便会降临。
就算它们赋异禀，在这地法则之下，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提到尸修和鬼修，灵浩的神色愈发阴森，“至于我们尸修，你以为我为何苏醒后就疯狂的吸食血液？就是为了延缓人五衰。
每进阶一层，体内的煞气与死气就会翻涌，引得道震怒。鬼修亦是如此，以魂魄之力修炼，本就违背阴阳秩序，五衰来临之时，魂飞魄散便是他们的归宿。”
郑贤智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如此看来，这人五衰当真可怕，无论何种修炼者，都难以幸免。”
郑贤智正满心忧惧时，灵浩突然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罕见的复杂神色：“不过这世间倒真有个例外——灵族。那些号称‘地宠儿’的灵修，体内流淌着纯粹的地灵气，只要不曾沾染杀业，便不受人五衰困扰。”
听到这里郑贤智突然想到师傅过，自己也算是灵修，不过自己杀过人了，所以还是避免不了。
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手臂，骨节发出咔咔声响，“传闻灵族生于灵气最浓郁的修仙世界，一呼一吸皆与道共鸣，寿元绵长，甚至能与日月同辉。”
“竟有这等好事？”郑贤智瞳孔骤缩，声音不自觉拔高。
灵浩似看穿他的心思，冷哼打断：“真！未染杀业的灵修不过是传。
自上古大战后，灵族几乎销声匿迹。即便真有幸遇见，你以为不沾因果的灵修，会轻易插手你这俗世纷争？”
他周身阴气突然剧烈翻涌，在虚空中凝成血色锁链虚影，“再者，灵修可是所有修仙者争抢的对象。这‘地宠儿’的名号，又岂是那么好当的？”
郑贤智喉头滚动，想起自己师父所，灵族好像还有踪迹可寻，忽觉脚下土地剧烈震颤。
万毒涯深处腾起一团紫黑毒雾，裹挟着刺鼻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郑贤智被毒雾呛得连连咳嗽，慌忙掏出家族准备的辟毒丹服下。待气息稍稳，他透过毒雾缝隙，看见拿斧头的修士正用锈斧劈开一只巨型毒蝎的螯钳，溅起的绿色毒液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拿玉简的修士则捏着法诀，驱使玉简化作流光，在三头巨蜥间穿梭，正在攻击妖兽的弱点。
两饶合力攻击杀死了妖兽，也掀起了大量毒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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