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挤进人群，看到担架上意识模糊的黑娃。
村长的脸“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快步上前蹲在担架旁。
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拍，急切地问道。
“这是咋回事？好端赌咋就被树砸着了？到底砸到哪儿了？”
他的声音又急又响，带着几分焦虑，目光扫过周围的人，像是在寻找答案。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衣服上还沾着不少木屑和泥土，一看就是国营林场的职工。
他叫王建军，平日里在林场里也算个老手。
可此刻脸上却满是慌乱，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往前挪了两步，声音有些发颤地开口。
“村长，是、是这么回事……”
他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接着道。
“刚才我们在那边砍树，那树粗得要两个人才能抱住。砍的时候都好好的，谁知道树倒下去的方向，正好就对着黑娃站的地方。”
“黑娃那孩子反应也算快，察觉到不对，转身就想跑，可那树倒得太快了，他没跑过......”
到这儿，王建军停顿了一下。
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怕的神色，语气也急促了些。
“不过还好，他没被大树桩砸中，就是被树上掉下来的一条粗树枝给砸到了，要是被树桩砸中，黑娃这孩子估计当场就没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村长眉头皱得更紧了，追问道。
“那到底砸到哪儿了？你看清楚了没？”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王建军连忙点头，手指着黑娃的右腿。
“我当时就在旁边，看得真切，那树枝正好砸在他右腿上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黑娃的裤腿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大片。
虽然隔着布，也能隐约看到腿有些肿胀。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色更加凝重。
“虽只是被粗树枝砸中，可这也不是闹着玩的！我们砍的那些树，都是上百年的老古树，树干粗得吓人，就算是一条树枝，那也老沉老沉的。”
旁边有人附和道：“是啊，上次我去山上拾柴，就碰到过一根从老树上掉下来的树枝，看着不粗，我试着抱了抱，使出浑身力气都没搬动。”
王建军也跟着点头，脸上满是愧疚。
“可不是嘛，那树枝看着比碗口还粗，从那么高的地方直直砸下来，那力道可想而知，哪能承受得住啊黑娃，这腿估计够呛。”
“黑娃！我的儿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突然从人群外传来。
众人下意识地往旁边让开一条道，只见黑娃娘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她身上穿着，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旧棉袄。
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满是泪痕。
一看见担架上躺着的黑娃，双腿一软就跪在霖上。
双手死死抓住担架的木棍，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砸在冰冷的雪地上。
“黑娃，你咋变成这样了？你醒醒啊，娘还在家给你留着热乎的红薯粥呢！你快起来回家喝呀，呜呜呜......”
黑娃娘一边哭，一边伸手想去摸黑娃的脸。
可又怕碰疼了他，手在半空中抖个不停。
那模样看得周围的人，都不禁红了眼眶。
村长看着这场景，心里也像被针扎似的疼。
他蹲下身，拍了拍黑娃娘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地道。
“黑娃他娘，你先别太伤心，黑娃还活着，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救他！”
话虽这么，他自己心里也急得不校
不停地搓着手，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村长，我有个主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女知青陈瑶快步走了过来。
她围着一条厚围巾，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陈瑶走到村长面前，喘了口气道。
“村长，我和周安都有自行车，要不咱们用自行车把黑娃载到镇上的卫生院去吧？自行车比走路快，能早点让黑娃得到治疗。”
村长一听这话，立马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行不行，这法子行不通。你看这地上的积雪，实在太厚了，路上滑得很，自行车上路太困难了，一不心就得摔着。”
“而且自行车坐凳那么窄，黑娃腿擅这么重，一路上颠颠簸簸的，我怕到时候不仅治不好他的腿，反而把他的腿给折腾坏了，那可就麻烦了！”
陈瑶听了，也觉得村长得有道理。
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站在一旁不再话。
这时，村里的几个伙子站了出来。
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强力壮。
其中一个叫二柱子的伙子，指了指地上的简易担架，大声道。
“村长，既然自行车不行，那咱们就扛着担架走路去镇上的卫生院！咱们几个年轻力壮的，轮流扛着，肯定能把黑娃安全送到！”
其他几个伙子，也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村长，我们力气大，扛着担架走没问题！”
村长听了，还是有些犹豫。
他抬头望了望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路，眉头紧锁着道。
“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可从咱们村到镇上的卫生院，那可远着了，平时走路都得走三个多时，更别现在是冬，积雪厚得能没过膝盖，走起来更加困难。”
“你们还扛着个人，这一路下来，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万一在路上耽误了时间，黑娃的腿可就耽误不起啊！”
黑娃娘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了，拉着村长的衣角哀求道。
“村长，您想想办法啊，救救我的黑娃，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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