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脸色骤变。
邬云珠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臂：“爸，您回家把门闩好，千万别出来！”
“胡闹！”邬建国甩开她的手，“我是大队长，这时候躲起来像什么话！”
着就要往村口走。
袁野一个箭步拦住他：“爸，康老大这次来者不善。谢昀昨晚死了，尸体上刻着老K。”
邬建国的脸瞬间煞白，拄拐的手微微发抖：“二十年了，他还是回来了。”
“所以您更不能露面。”袁野语气坚决，转头对张，“带爸从后山绕回去。云珠，你跟我来。”
邬云珠却站着没动，从腰间摸出那个葫芦晃了晃：“袁野，让我爸回家可以，但我要去村口。”
“你疯了吗？”袁野压低声音，“康老大认得你！”
“正因为认得。”邬云珠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前世我们躲着，结果家破人亡。这次，我要正面会会他。”
村口的老槐树下已经围满了人。康老大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身后站着七八个精壮汉子。
他手里举着张泛黄的纸，正对着围观的村民喊话：“乡亲们都看看！这是当年邬建国带人抄我家时打的欠条！二十年了，该还了！”
邬云珠挤进人群，袁野紧跟在她身后。
康老大看见她，眼睛一亮：“哟，这不是邬大队长的千金吗？长得越发水灵了。”
“康叔。”邬云珠强忍恶心，挤出一个笑容，“您要讨债，找我爸做什么？谢昀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康老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丫头片子懂什么？”
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这道疤，就是你爸当年留下的！”
人群哗然。
袁野悄悄把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
邬云珠却上前一步：“康叔，当年的恩怨我爸跟我过。是您先动手伤了两个知青，我爸才……”
“放屁！”康老大暴喝一声，“明明是你们邬家贪图我家的祖传药方！”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抖开，“看看！这就是证据！”
布包里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铜纽扣，和谢昀手里那枚一模一样。
邬云珠心头一震。
前世父亲死后，她整理遗物时也发现过这样一枚纽扣。
袁野突然高声道：“康老大，谢昀昨晚被人杀了。尸体上刻着老K，手里也攥着这样的纽扣。这事你怎么解释？”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康老大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袁队长这是要栽赃啊？我康某人行得正坐得直，要报仇也是光明正大！”
正僵持着，远处传来一阵引擎声。
一辆绿色吉普车卷着尘土驶来，车上跳下三个穿中山装的男子。
为首的中年人亮出证件：“县革委会的。康大年，你涉嫌谋杀谢昀，跟我们走一趟吧。”
康大年脸色铁青：“凭什么抓我？证据呢？”
中年人从公文包里取出个透明袋子，里面赫然是那把杀害谢昀的匕首：“这上面的指纹，你赖不掉。”
看着康大年被押上吉普车，邬云珠却没有丝毫轻松。
她悄悄拉住袁野的袖子：“太顺利了，不对劲。”
袁野点点头，目光扫过逐渐散去的人群：“匕首上的指纹是真的，但康大年不会这么蠢。有人在借刀杀人”
“老K不是他。”邬云珠低声道，“是有人想让我们以为仇报了，放松警惕。”
当下午，邬云珠背着竹篓上了后山。
表面上是采药，实则是去查看父亲常的一处隐秘山洞，前世父亲遇难前曾在那里藏过东西。
山洞被茂密的灌木遮掩着。
邬云珠拨开荆棘钻进去，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光，她看见石壁上刻着模糊的字迹：“债已还，勿再寻。”
正当她疑惑之际，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邬云珠浑身紧绷，慢慢转过身。
“果然在这儿。”袁野站在洞口，手里拿着个铁皮盒子，“我猜你也会来找这个。”
邬云珠松了口气：“你怎么……”
“前世你爸死后，我在这洞里找到过这个。”袁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发黄的账本，“记录着当年抄家时收缴的财物去向。”
账本最后一页粘着张照片，是年轻的邬建国和几个知青的合影。
邬云珠突然指着照片角落：“这是康大年？他们认识？”
袁野神色复杂：“不止认识。你爸当年是知青队长，康大年是他带的第一个徒弟。”
回村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经过一片灌木丛时，邬云珠眼尖地发现了几簇新鲜的灰灰菜。
她蹲下身利落地采摘起来：“带回去给王婶，她家孙子最近拉肚子。”
袁野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突然问道：“前世你后来，过得怎么样？“
邬云珠的手顿了顿：“都死了。”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村庄，“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守住这个家。“
夕阳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快进村时，邬云珠从背篓里拎出两只野兔：“昨儿个在山上下的套子，一会儿给乡亲们分了。”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子正在玩耍。
看见他们，立刻欢呼着围上来：“云珠姐！袁队长！”
邬云珠笑着把兔子交给最大的孩子：“拿去给李婶，让她炖了大家分着吃。”
王寡妇抱着孙子站在自家门口，眼眶泛红：“云珠啊，这年月还能吃上肉，真是……”
“王婶，明我再上山看看。”邬云珠摸摸孩子发烫的额头，悄悄往他嘴里滴了两滴灵泉水，“会好起来的。”
夜幕降临，邬云珠站在自家院子里，望着满星斗。
父亲在屋里咳嗽了几声，她连忙进去倒水。
当她把掺了灵泉水的水碗递给父亲时，老人突然抓住她的手：“丫头，爸是不是做错过什么事？”
邬云珠心头一跳：“爸，您什么呢？”
邬建国望着窗外的月光，声音沙哑：“康大年今喊的那句话，他问问你爸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做了什么。”
一阵冷风吹开窗户，月光如水般泻进来，照在父女俩紧握的手上。
邬云珠感到父亲的手在微微发抖：“爸，不管发生过什么，现在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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