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云珠手一抖，毛巾差点掉在地上。
袁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我该回去了。”
邬云珠慌忙抽回手，把毛巾放进盆里，“你好好休息，晚上、晚上我让爹来看看你。”
袁野点点头，目送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回家的路上，邬云珠的心跳一直很快。
她把手放在胸口，感受着那里传来的悸动。
袁野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对她……是不是也有那种感觉？
推开家门，孙红英正在院子里喂鸡。
见邬云珠回来，她放下簸箕：“送袁野回去了？他怎么样？”
“嗯，他好多了。”
邬云珠把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上，开始收拾。
“娘，晚上我来做饭吧。”
孙红英惊讶地看着女儿：“你刚出院，别累着了。”
“不累，我想做点好吃的。”
邬云珠笑着，眼睛亮晶晶的，“袁野……我是，咱们都该补补。”
孙红英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没再多什么，只是点点头：“那我去自留地摘点菜。”
等孙红英出门后，邬云珠关上房门，深吸一口气。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空间里，她种的各种蔬菜长势喜人。
翠绿的青菜、红彤彤的西红柿、紫色的茄子……
邬云珠麻利地摘了些新鲜的蔬菜，又挖了几个土豆。
想了想，她又从泉水里打了一壶水。
出了空间，邬云珠把蔬菜放进厨房，然后拿着布票和钱去了供销社。
“哟，云珠出院啦？”供销社的王婶热情地打招呼，“要买点什么？”
“王婶，有排骨吗？”邬云珠问。
“巧了，今刚来了一批，可新鲜了。”王婶从柜台后面拿出一扇排骨，“要多少？”
邬云珠买了足够一家人吃的排骨，又买了一包白糖，如果他爸钓鱼顺利，那今晚上可以做红烧鱼用。
回家的路上，她盘算着晚上的播。
排骨炖土豆、红烧鱼、清炒时蔬。
不知道袁野喜欢吃什么？
傍晚时分，邬建国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回来了：“我今没钓着鱼，倒是老李给了一条，是感谢我主持唱票公正。”
邬云珠正在厨房切土豆，闻言探出头来：“爸，你这鱼拿回来的正好，我晚上正想做鱼呢！”
邬建国把鱼放进盆里，洗了手走进厨房：“哟，这么丰盛？”
他看着案板上准备好的食材，挑了挑眉。
“云珠要做顿好的。”孙红英在一旁择菜，笑着解释，“我看她是想感谢袁野那孩子。”
邬建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什么，只是卷起袖子：“我来杀鱼。”
厨房里很快飘出诱饶香气。
邬云珠先把排骨焯水，然后和土豆一起炖。
她做红烧鱼很拿手，鱼煎得两面金黄后，加入酱油、糖和少许醋，最后撒上一把葱花，色香味俱全。
“爹，我去叫袁野来吃饭吧？”饭菜快做好时，邬云珠解下围裙。
邬建国和孙红英交换了一个眼神，点点头：“去吧，路上心。”
暮色已经笼罩了村庄，邬云珠快步走向知青点。
远远地，她看见袁野正坐在门前的石凳上，借着最后的光看书。
听到脚步声，袁野抬起头，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你怎么来了？”他合上书站起身。
邬云珠站在他面前，突然有些紧张：“我家做了饭，想请你过去一起吃。”
袁野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嗯，我做了红烧鱼和排骨……”邬云珠绞着手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袁野几乎是立刻回答，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谢谢你邀请我。”
两人并肩走在回邬家的路上，影子在月光下融为一体。
“到了。”
邬云珠轻声，推开家门。
温暖的灯光和饭材香气扑面而来，袁野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这一晚，在经历了唱票大会的风波后，在这个普通的农家院里，四个人围坐在桌前，享用着简单却充满心意的晚餐。
邬建国难得地拿出了珍藏的酒，给袁野倒了一杯。
“来，为……为新的开始干杯。”邬建国意有所指地。
袁野举起酒杯，目光却落在邬云珠脸上：“为新的开始。”
在邬家温馨的晚餐氛围中，另一边知青点的土坯房里却爆发着激烈的争吵。
“谢昀！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
程瑶瑶将搪瓷缸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你只要结婚生子，回城名额就稳了！现在呢？名额还是给了那个李卫国！”
谢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桌上的煤油灯映着他铁青的脸。
“我怎么知道半路杀出个邬建国！要不是他坚持公开唱票……”
“我不管！”
程瑶瑶歇斯底里地踹翻木凳，惊醒了摇篮里的婴儿。
孩子哇哇大哭，她却充耳不闻，发疯道：“为了回城，我连孩子都生了！你知道我每看着这皱巴巴的东西有多恶心吗？！”
谢昀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你疯了？被人听见怎么办！”
他瞥了眼窗外晃动的树影，生怕有人路过。
程瑶瑶却甩开他的手，嗓音尖锐：“听见就听见！反正这鬼地方我一也待不下去了！”
她突然揪住谢昀的衣领，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你去偷！去抢！就算把李卫国弄残了也得把名额拿回来！”
隔壁屋传来重重的咳嗽声，是其他知青在提醒他们声点。
谢昀额角青筋暴起，一把将程瑶瑶按在墙上，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以为我没试过？送出去的三条大前门烟全打水漂了！”
他喘着粗气松开手，突然阴森森地笑了，“不过……我听李卫国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去，今主动申请要帮邬家把房子盖好。”
程瑶瑶愣住，随即恍然大悟：“你是……”
“袁野现在可是伤员。”谢昀摩挲着下巴，“他肯定干不了多少活，要是这个时候李卫国再出点‘意外’，不定名额就顺延给已婚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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