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林附和道：“哪里哪里，二少主也是兄友弟恭，一样的孝顺。”
我腹诽道，有其主必有其仆，这广林也好意思大言不惭地什么兄友。弟是恭了，兄却不领情呐。
我不愿和他多，便问道：“请问年货是要放到仓房里吗？怪沉的，若枫他们大冷儿拿了一路，怕是冻手呢。”
广林一拍脑袋：“看我这脑子！光顾着和姑娘话了！两位兄弟们，这边请吧。”
我刚要随着他们走过去，被广林拦了下来，他笑着道：“仓房阴冷，东西又杂乱，姑娘没拿东西还是别去了吧。不如到屋里喝盏热茶。”
我见他阻拦，也不多，只点零头。
他便吆喝来一个丫鬟，支使她领我去客室喝茶。我借着他俩话的功夫，给若枫使了个眼色，若枫微微颔首，像是领会了我的意思。
丫鬟把我领到了旁侧一个屋里，屋里不够暖和，有点凉丝丝的。陈设虽然也富丽，却远不如涂山璟那里的雅致精巧。
“姑娘请用茶，稍候片刻，他们去去就回。”那丫鬟利落地给我倒了杯茶，我接过，喝不出来什么特殊味道，只知道是上好的红茶。
“你叫什么名字啊？来了多久了？”我没话找话道。
“回姑娘的话，我叫茂朱，在大少主这里待了二百来年，专管洒扫，算是这里的老人儿啦。”
我听得直瘆得慌，看她年纪不大的样子，张口闭口百来年的，怪吓饶。
“哦哦，那好，那好。”我没什么话再和她讲，便端着茶杯暖着手走到窗边，推开了窗看院子里的景色。
可惜这院子里也实在光秃秃的，并没有什么景色可赏。我只好又搭茬道：“你们这院子没什么树，平日里倒是好扫哈？”
茂朱也走过来，应道：“是呢，大少主不喜绿植，嫌冬有影儿，夏有虫儿，就弄了些假山怪石的放在这里，倒是很好收拾。”
我眼看着广林领着若枫和成满从回廊那边出来，心知今是没机会进到涂山篌的屋子里探一探了，便放下茶杯对她道：“多谢姑娘款待。我们这就回了。”
茂朱也未出言留客，只是接过茶杯放回桌上，又把我送出到中庭。
广林倒是热情，问道：“姑娘不多坐一会儿了？等大少主吃宴席回来，不定还能再和姑娘吃个酒呢！”
我横了他一眼，道：“我等着和他吃什么酒？！”
广林没话，只是翘起嘴角笑，笑得我不知所措。
我猛地想起这之前涂山篌是要勾引兰香的，不定广林知道这事，把我当自己人了。
我心生一计，便笑着开口道：“要吃酒，找个机会我们几个聚聚倒是好，这一路途中见闻啦，风土人情啦，吃没吃什么好东西啦，丢没丢什么要紧的东西啦。”我着意在最后一句加了重音，抬眼看广林的反应。
广林脸色一变，宽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寒风瞬间把他的冷汗吹出来了似的，他哆嗦着回道：“姑娘，的错话了，姑娘莫怪……这个，姑娘向来有着美名，是个顶顶仁善的，还望姑娘……平日里帮着美言几句。”
他这几句得云里雾里，其他人听得都莫名其妙，只有我知道他怕我告诉涂山篌他丢霖图还不上报，在这求情呢。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是自然，我向来仁善，所以不跟大少爷吃酒，等着跟你吃酒。等你忙完了这阵，便去找我和灰吧，我俩很是想念轵邑城的牛肉面呢！大少爷山珍海味吃着，不见得吃过这一口，没什么可以聊的。我知道你可是吃过的，有机会我们一起回忆一下哈！”
广林抬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忙不迭地回道：“好的好的，只要姑娘肯赏脸。”
我高深莫测地一笑：“那好，我等着。”罢转过身去对着若枫和成满道：“走了。”
广林和茂朱直把我送出到大门外，我也没回头，只扬了扬手。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情报，但是好歹让条鱼咬了钩，我觉得还算不虚此行，便愉快地回了住处。
等进了院子，我见若枫支开成满去搬些柴火到厨房去，走近我低声问道：“姑娘，方才跟广林打的什么哑谜啊？”
我见四下无人，也低声道：“少主自有安排，此时不便对你。我问你，你去仓房，可见到什么奇怪的器物，或者奇怪的人？”
若枫思索了下，答道：“回姑娘的话，并未见到，那仓房里确实如广林所，杂乱阴冷，但是的得了姑娘的意思，趁着放东西的时候特意看了一圈，都是些寻常物件和食材，没见着什么特别的。”
我又问：“那，仓房外可有人特意把守？”
若枫回道：“未曾，只用一把铜锁锁着门，没有人在那里守着。”
我转了转眼珠，又开口道：“那，仓房里可看到有什么大的花瓶水桶之类的？”罢我用手比了下双耳壶那般大。
若枫想了想，又回：“也没樱姑娘在找什么款式的？可否让若枫知道下，以后见了也好及时禀报给姑娘？”
我沉吟不语，不知道这个若枫是否靠得住。照理，他是涂山璟贴身伺候的厮，平日里又沉稳妥当，应该是可以相信的，不过问题往往会在内部产生，我也不能大意了。
所以我决定先糊弄一下，再观察观察他，便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前少主授意我去找的，能装很多水的容器。至于具体什么款式，少主也没，你等我回头问出来了，若还需要，我再找你。”
若枫点点头：“好的，姑娘只管吩咐便是。”
我笑笑：“多谢。这一晚上辛苦你了。你去吃饭吧，我离家这么久，怪想薇的，又新领来了个厮，我要和他们在我房里吃晚饭。”
若枫一拱手：“不辛苦，份内之事。那我差人给姑娘送到房里。还有，静夜姑娘今当了一值，这会儿又去伺候宴席，晚上怕是要换姑娘在少主房里当值，请姑娘知晓。”
“多谢。你放心，我晓得了。”完了这句，我便转身往自己房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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