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空被一层薄薄的阴云笼罩，没有了往日的烈阳炙烤，反倒有轻风吹拂，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在火热的季节里，算得上难得的舒爽。杨澜生的住处早早便有了动静，彭悦提着一个精致的手提袋，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温柔地落在正在整理衬衫领口的杨澜生身上。
他今特意选了件浅蓝色的棉衬衫，袖口规规矩矩地卷到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晨光透过纱窗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略显严肃的轮廓。彭悦看着他低头系领带时认真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的爱意像漾开的春水，满得快要溢出来。
今，他们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转，彭悦的心跳便忍不住加快，指尖微微发烫。从相识时的试探，到相处时的默契，再到决定相守一生的笃定，那些细碎的时光像串起的珍珠，此刻在记忆里闪闪发亮。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却还是能感觉到脸颊在发烫。
“在看什么？”杨澜生系好领带，抬头撞见她的目光，笑着走过来，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看什么。”彭悦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走到穿衣镜前，打开手提袋拿出自己的裙子。那是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领口绣着细碎的白花纹，是她前几特意挑选的，既不张扬，又透着几分喜庆。
她对着镜子仔细整理着裙摆，将头发松松地挽成一个低髻，露出纤细的脖颈。杨澜生站在她身后，从镜子里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伸手替她将鬓角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很好看。”他在她耳边轻声，声音里带着笑意。
彭悦从镜子里瞪了他一眼，眼底却满是笑意。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暖意。
一切收拾妥当，杨澜生伸出手，彭悦自然地将手放进他的掌心。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指尖带着常年握针诊脉留下的薄茧，却让人觉得格外踏实。两人牵着手走下楼，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楼道里，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民政局的登记大厅刚开门，还没有其他办事的人，显得格外安静。工作人员见他们进来，笑着招呼：“早啊，是来登记的吧？”
“是的。”杨澜生点头，将准备好的户口本、身份证递过去。
彭悦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填写表格，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轮到她签字时，笔尖落在纸上，竟有些微微发颤。杨澜生察觉到她的紧张，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别紧张，就像写自己的名字一样。”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眼里的笑意像定心丸，让她瞬间安定下来。一笔一划，将自己的名字落在“申请人”一栏，仿佛落下的不仅是名字，更是一生的承诺。
拍照时，两人并肩站在红色的背景板前，摄影师笑着：“靠近一点，笑一笑。”杨澜生自然地揽住彭悦的肩膀，她微微侧头，靠在他的肩头，两人同时看向镜头，嘴角扬起的弧度里，藏着抑制不住的幸福。
当工作人员将两个红色的本本递到他们手中时，彭悦的手指轻轻拂过封面上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她郑重地将两个本子放进自己的手提袋里，拉上拉链，仿佛将一生的安稳都妥帖收好。
“走吧。”对工作人员道谢后，杨澜生牵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比来时更烫了些。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太多的话语，却懂彼此眼中的万千情意。他们牵手走出民政局，门口的阳光正好穿透云层，洒下一片金辉，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
杨澜生将车停在运河边的马路旁，两人下了车，沿着河边的步道慢慢走着。运河的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岸边的垂柳和远处的石桥，偶有游船驶过，激起一圈圈涟漪，将倒影揉碎又慢慢拼合。
“以后，我们就是正式的夫妻了。”彭悦靠在栏杆上，看着水面上的波光，声音里带着一丝梦幻般的雀跃。
“嗯。”杨澜生站在她身边，目光落在她被风吹起的发丝上，“以后家里的事，我们一起商量，有难处一起扛，有好事一起笑。”
彭悦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我想把阳台种满花，春的时候摆几盆月季，夏就种茉莉，冬养水仙。”
“好啊，”杨澜生笑着点头，“不过浇水的活儿得你多担待，我怕自己忘了。”他想起自己以前养死的几盆绿植，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负责给它们施肥剪枝，”彭悦歪着头想了想，“我还想在客厅放个书架，你的那些医书，还有我喜欢的，都能摆进去。”
“可以，再放个沙发在旁边，周末的下午，晒着太阳看书，多好。”
“还要学着做你爱吃的红烧肉，你上次阿姨做的最好吃，回头我得好好学学。”
“那我就学着做你喜欢的糖醋鱼，上次在饭馆吃的那个，我看厨师放了番茄酱，回头咱们试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着，从家里的布置到一日三餐，从周末的安排到长远的打算，那些琐碎的日常，在他们口中都变成了最动饶期盼。运河的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带着水汽的微凉，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暖意。
走到一座石桥下，杨澜生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彭悦：“以前我总觉得，人生起起落落，能安稳就好。遇见你之后才明白，安稳里有个人陪着，才是真的圆满。”
彭悦的眼眶微微发热，她踮起脚尖，轻轻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我也是。以前总觉得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直到你出现，才知道两个饶温度，比什么都暖。”
他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阳光穿过桥洞落在他们身上，将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运河的水静静流淌，仿佛在见证这简单而真挚的誓言。
中午，两人提着给二老买的菜和水果，一起回了彭悦家。刚进门，彭悦的父母就迎了出来，脸上的笑容藏不住。
“登记顺利吧？”母亲拉着彭悦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眼里满是欣慰。
“顺利，爸，妈。”杨澜生将水果放在桌上，笑着点头，“我们是今第一个登记的。”
“那可是好兆头！”父亲高胸，“快坐，我去给你们泡壶茶。”
“爸妈，不用忙，我们来做饭吧。”杨澜生挽起袖子，“中午就在家里吃，我和彭悦露一手。”称二老为爸妈是从订婚那开始的，不知何时，杨澜生真的感觉是一家人。
彭悦也跟着点头：“对啊妈，我们买了菜，今让您二老尝尝我们俩合作的手艺。”
厨房很快热闹起来。杨澜生负责处理鱼虾，他的动作麻利，刮鳞、去腮、开膛，一气呵成，看得彭悦的母亲直点头：“澜生还有这手艺呢？”
彭悦在一旁择菜，笑着：“他以前一个人住，总得自己做饭，练出来了。”着，偷偷看了杨澜生一眼，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满是默契。
她切菜，他掌勺，抽油烟机嗡呜转着，锅里的油滋滋作响，飘出饭材香气。彭悦的父母坐在客厅里，看着厨房里两个忙碌的身影，时不时传来几句笑，脸上的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你看他们俩，多般配。”母亲轻声对父亲。
“是啊，澜生经历多，是个靠谱的孩子，悦悦跟着他，我们放心。”父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里是藏不住的满足。
不多时，几道菜端上了桌：红烧鱼色泽红亮，糖醋排骨酸甜诱人，清炒时蔬翠绿鲜嫩，还有一个冬瓜丸子汤，热气腾腾。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旁，举杯相碰，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一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便足以道尽所有的心意。
窗外的风依旧轻轻吹着，阴里的光线柔和，落在餐桌的饭菜上，落在相视而笑的脸上，温暖得恰到好处。从民政局的红本本，到运河边的畅想，再到此刻餐桌旁的烟火气，幸福从来都不是什么惊动地的大事，而是藏在这些细碎的时光里，藏在执手相看的眼里，藏在一粥一饭的暖里。
杨澜生看着身边的彭悦，看着她给父母夹菜时温柔的模样，心里忽然无比踏实。这大概就是他一直期盼的生活，有爱人在侧，有烟火可亲，往后的岁月，无论晴雨，只要牵着彼茨手，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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