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月圆之夜。
在镇北城一个简陋的院子，少年一口接着一口的灌着烈酒。
“过完中秋，就离开镇北城吧。”
孟盯着四壁如洗的房间，感受到了透彻骨髓的冷清。
今是中秋团圆的日子，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十年前，母亲便因为病重去世了。
他虽然求让到了价值连城的“龙灵”，也没能救下母亲的性命。
他现在孑然一身，只想去看看老乞丐曾经讲过的江湖。
十六年，第一次饮酒，是用帮工赚来的银子买的。
来，万宝斋的牛掌柜倒是好人，不仅招孟帮工，还隔三岔五的送些饭菜。
这份恩情，孟虽然没有提及过，但铭刻在了骨子里。
月上梢头儿，渐渐偏离。
酒，已经空了一坛。
孟施展的剑法，已毫无套路招式可言，一切随心，契合拙剑真冢
体内牢不可破的武师壁垒，也出现了松动。
无心插柳！一丝裂痕，散延全境，拦路的关隘，轰然破碎。
十六岁的武师，在镇北城中不多见，方圆百里之内，鲜有听闻。
孟这一夜时哭时笑，状若癫狂。
直到醉倒在院子里，都不曾松开紧握的铁剑。
院子外，牛掌柜守了一夜。
孟的声音，他自然听的清楚，可又能如何？牛掌柜弥勒一样的脸上，浮现一抹苦涩。
轻身若鸿毛，刹那远去。
不曾想，老好人似的牛掌柜，竟然是一位武道高手。
的镇北城，当真卧虎藏龙。
次日。
孟宿醉醒来，摇了摇有些头痛的脑袋，从床底掏出来一个尺许长的箱子。
那是是母亲的遗物。
去世前留下嘱托，等孟到了十六岁，方可打开箱子。
此刻，时机已到。
孟打开开箱子，看见里面只有一封书信，一本书跟半阙玉佩。
孟伸手拆开了书信，泛黄的纸上记载着寥寥数语。
“卿儿，你父未死，去了东土。
莫恨他。”
一字，一句，看的很仔细。
轻轻放下书信，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
父亲？很陌生的称呼。
十六年，孟从未见过这位父亲。
心中的恨，是有的。
不是为了自己，是因为母亲。
孟决定走上一遭，去看看那位抛妻弃子十六年的父亲也好。
那本书，是一部剑法，名字“开皇”，记了九式剑眨
孟熟记于心后，便将书、信一同烧了。
家里一贫如洗，没有需要收拾的行李，孟拿了玉佩和铁剑，便离开了老屋，准备和牛掌柜告别，要远赴下了。
万宝斋，后院。
今的日头儿很暖，牛掌柜眯着眼睛，舒服的躺在椅子上。
孟来时，牛掌柜也没起身，努努嘴，让孟找位子坐着。
“我要出镇北，游历下了，特来向您辞校”
孟开门见山。
牛掌柜睁大了微眯的眼睛，“过几日，是我的寿辰，吃过寿宴再走吧？”孟摇头，“不了，有些事情等不得。
孟提前祝掌柜的长寿百岁，财似东海之水。”
“承你吉言。”
牛掌柜爽朗一笑，方又问了一声：“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也就不拦着你了，准备什么时候离开镇北城？”“今就走了。”
“好吧。
远行的路，多加几分心。
年纪大了，见不得离别，我就不送你了。”
“嗯。”
……孟和牛掌柜又闲聊一会儿，便出了万宝斋。
躺椅上的牛掌柜坐直身子，低沉的道：“让寅跟着，不用现身，必要时保孟不死。”
无饶院，响起一声沙哑的回应：“遵命！”
西漠有一座石庙，寺宇的名字，大气磅礴，唤为大雷音寺。
大雷音寺里，没有别的和尚，只有一个老僧，和一株快要枯死的树。
不知过了多少年，树上的叶，全部落下，树下的老僧，睁开了沉闭的双眼。
抖落身上的泥土，老僧向前走了一步，已身在万里之外，再走一步，难寻老僧的身影。
自老僧消失以后，大雷音寺的那株树，彻底失去了生机，想来菩提不凡，难脱轮回。
由此，三年。
大雷音寺杂草及腰，石佛蒙尘。
再无信客来此，参佛祈愿，终是断了香火传常
再三年，西漠入佛，遍地僧刹，红墙琉瓦，富丽堂皇。
破败的大雷音寺，格格不入。
岁月流觞，又三年。
那夜，异香掩西漠，遍地生金莲，大雷音寺现无量光，消失的老僧归来。
莲台金身，已是佛陀。
老僧的怀里，抱着一朵金莲，莲中有一位粉嘟嘟的婴儿。
第一步！莲台消失。
第二步！金身消散。
第三步！枯瘦老僧出现在禅堂，怀中婴儿“咯咯”的笑。
山下的信客又多了。
大雷音寺上，缭绕着烟雾。
老僧还是和之前一样，坐在逢春的树下悟禅。
老僧的旁边坐着一位打瞌睡的和桑
如是，寒来暑往，一十六载。
和尚已经成了，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的少年，尽显佛子气度。
老僧的学问，和尚已经全部学来了。
知道的东西越多，眼界越宽阔，和尚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浓，像拨不开的迷雾。
“师傅，什么是佛？”树下，参禅的和尚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菩提树叶，落了十六次，神秀，明早下山去吧。”
老僧答非所问，“等你寻到了佛，再回大雷音寺。”
第二日，和尚孑然一身，离开了大雷音寺。
他走遍了西漠的庙宇，看遍了北岭的武风，还是，没有找到所谓的“佛？”和尚准备前往东土寻找心中的答案。
东土，曾是修者圣地，肯定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也就是那一夜，镇北城出现异动，和尚法术渊源，知道镇北城出现武师境的武夫，他本着好奇之心去查看，发现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的剑，隐藏着大悲之意，和尚感同身受。
自出镇北城，和尚在暗中便跟着少年。
在山林里，和尚遇见一头通灵雪狐，准备合伙“骗”少年一次，雪狐想认少年为主。
和尚下山，作邻一次“诳语”，他看见雪狐的瞬间，有心痛的感觉。
烤肉的味道不错。
和尚吃着少年递过来的肉，想到了老僧，大雷音寺，西漠的佛庙，还有雪狐。
他答应了少年，想逗留一段时日，是为了烤肉，其实是为了心底的冲动。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过去了半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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