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反问道:
“肖秉义,你问这干什么?什么意思?”
肖秉义真诚的看着他,幽幽的:
“我最近跟周雨有些接触,她很落寞。她对你俩分手,好像做了反思,认为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看她意思,有些悔意,你什么态度?”
李满凝望着门外熙熙攘攘的行人,眼珠子不动。最后呐呐的:
“肖秉义,你相信命运吗?”
他看肖秉义看着自己,笑笑:
“我跟他相处也属偶然,很快昏了头。她是漂亮,大方,也懂人情世故。我两虽然同年,但我感觉她好像比我大不少。什么都不用,什么都替你想好了。用时髦的话,没地位,没有话语权。连带着父母遭侮辱。跟她在一起,有些累。你跟柳慧在一起,累吗?”
“累!”肖秉义诚心想促使他俩和好,答复爽快:
“女人懂得越多,条件越好,男人就越没地位。男人没地位,累!肯定累。话又回来,如果两人在一起感觉累,多半是互不了解。为什么不给自己,给对方一些时间慢慢了解呢?我相信,如果双方都爱着对方,肯定不希望对方累。我的建议是,累了,不妨出来,让对方知道。如果对方知道你累了,还要我行我素,那就一拍两散。”
李满欣慰的点点头:
“真话,我是真心喜欢她,也想包容她。她的优点也很明显。比如积极要求进步,工作任劳任怨。这一点是我最欣赏的。她最大的缺点,就是看不起人。这种看不起,不是哪句话,哪件事。可以,无处不在,无时不樱”
他罢,下一口茶,却不咽下去。看对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笑笑:
“我努力过,但我不想失去自己。我也反省过,我俩不是不喜欢对方。而是站位不同,就好比她站山巅,我处谷底。她只要求我爬上去,而不愿挪步迎接一下,还埋怨你不努力。我最近看了一些书,渐渐明白了,我跟她根本就是两个阶级,两个世界的人,差异太大。”
肖秉义拍拍他的手,理解道:
“我知道,你应该理解她。她出生这样的家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无忧无虑。一直就在山顶生活,自然将事情看的简单一些,霸陵一些。但她在山顶能跟谷底的你招手,明他还是钟情于你。你希望他挪几步,但她不知道你这想法,为什么不大声出来?现在是新社会,自由恋爱。我之意思,你能不能再跟她自由一次?再给双方一次机会?她目前已经察觉到自身有缺点,这是进步。你作为革命青年,应该帮助她克服资产阶级思想和意识,帮助她进步啊?”
李满笑道:
“什么话到你嘴里,都成了政治任务。实话,我俩分开的导火索,看上去是在认不认父亲的问题上。但骨子里掺杂着许多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冷静的想,我也有错。对她 态度粗暴了一点。没有将心比心,替她着想。”
肖秉义笑道:
“我赞成,我看两口闹矛盾,最好的方式,先冷静下来。多找对方的优点,多找自身缺点。两者中庸一下,不就得了吗?什么时候,我来安排你二人见个面?有多大事呀?你就把她看作是资产阶级的碉堡,你是无产阶级的勇士,抱着炸药包,勇敢的冲上去嘛。有问题,解决问题,这才符合你的性格啊!”
李满摆摆手:
“这种事,你就不要掺和了。我知道,我跟她在一起闹矛盾,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主要是出身不同,环境不同,导致认识问题的角度不同。不是见一次面就能解决的。”
他看肖秉义注意听,接着:
“当初,她跟我示好,我根本不敢接受。潜意识提醒我,我俩不是一路人。第一次去她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我不想要挣扎的自由,我找个一般平民女子,开开心心在一起,互相尊重。她听我的,就够了。”
“哈哈哈!”肖秉义笑道:
“你太真了。你以为找个一般的就称心了?你想多了。狗同志,你能听我一句吗?如果你对她还有留恋,就不应该放弃。茫茫人海,为什么能相遇?芸芸众生里,为何一个北方汉子,和一个南方女子相爱?意,意不可违哦。建议你扪心自问,你对她的爱有几分?只要有一丝情义,自当努力。”
李满摇摇头:
“我拜你为师,主要学破案。在婚姻问题上,我俩水平差不多。我对她也做过分析,对自己也有客观的认识。假如她出身平民人家,也许我俩有可能。我若在父母身边,至多跟父亲学厨艺,在那个饭店当厨子。也不会对她有奢望。我看破镜重圆,可能性不大了。”
肖秉义看他如此态度,沮丧的叹一口气。心里在问:人家无意,你瞎凑合什么?
李满准备动身了,最后:
“肖秉义,我到了这儿,才知道你对我的好。这个把月的学习,收获很大,体会很深。我已下决心,克服一切困难,学文化知识,学军事理论。争取半年时间,有脱胎换骨的变化。替我向朱主任问好,向同志们问好。”
肖秉义怀着沮丧的心情回到横楠镇,先去了军管会办公室,准备好好考虑一下,如何跟周雨父亲谈下去。
正穿梭在捕捉“幽灵”信息之隧道里,有敲门声,跟着是耿毕崇的声音。
“肖哥,你终于回来了。下午我打你电话打爆了,四处找你找不到。出事了。”
他看肖秉义不为所动,人像呆了一样,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灯笼眼一动不动。
耿毕崇恼火的一拍桌子,将肖秉义的思绪从隧道里震流出来。
“耿毕崇,你刚才什么?”他问。
耿毕崇狐疑的看看他问:
“肖哥,你不会又受了刺激,犯病了吧?”
肖秉义恼道:
“胡袄,有事事。”
耿毕崇又恢复了惊恐的状态问:
“你还没回家吧?镇里闹翻了。你知道吗?周家出事了,雨父亲跳河寻死了。”
肖秉义瞅瞅她问:
“夯货,敢开这样的玩笑,找打呀?”
耿毕崇撇撇嘴,回道:
“我知道你不信,开始我也不信。但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
“啊?”肖秉义震惊了,他看耿毕崇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追问道:
“快告诉我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寻死呢?你听原因了吗?不会真跟我开玩笑吧?”
耿毕崇摇摇头:
“肖哥,我耿毕崇是怎样的人,你应该知道的呀?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已经过去一个多时了。也奇怪,挺听常宝宝,他看到周雨父亲跳河,以为他游泳,看他几分钟不出水面,才感觉不好。跟着跳下去,忙乎了有十分钟。又撑船打捞,还没结果哦。”
肖秉义忽然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
耿毕崇着急道:
“你问这个,不是脑子坏了吗?我站中桥观察,有人赶紧报告军管会,我觉得有道理。可是朱主任和任镇长都不在。我便去找他们,看见你刚下车。却不见他二人,便来找你了。快去看看吧。”
肖秉义没动,反而架起了长腿,点根烟,长长的吐出一条细线。
他根本不信周兴业会寻死,职业的习惯,让他不得不怀疑,周兴业会不会被哪个推下去的?遂问:
“耿毕崇,你刚才的意思,常宝宝第一个发现的,对吧?还有别人发现吗?”
耿毕崇呆望着他问:
“怎么?你怀疑常宝宝害他?”
肖秉义伸手要甩他一巴掌,又收手,骂道:
“你不要胡袄好不好?”
耿毕崇笑道:
“肖哥,我知道常宝宝恨他,听桥上人,当时的场景很奇怪。中桥头上行人从未断过,而他跳河时,竟没有一人看到。也有人怀疑,常宝宝第一时间看到,可能是他推下去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陪你去问常宝宝吧?”
肖秉义没再迟钝,拎起皮包,直接去了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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