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没？西市口有一个很奇怪的算命先生。”
“怎生奇怪了？”
“那算命先生带着两个漂亮的跟仙女似得女孩，在地上一字排开数十把捕，是捕只赊不卖。”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还不是为了博人眼球么？到时候不仅捕卖了钱，再赚个算命钱，这叫一石二鸟。”
“你懂什么？那算命先生可了，三个月后昭齐风调雨顺了，他再来收捕钱，三个月后昭齐要没有风调雨顺还像如今这般模样，捕白送。”
“这么邪乎？”
“可不是吗？他不仅把捕赊出去，还顺便赠送一卦，当场分文不取，只等三个月后收纹银一两。”
“走走走，看来这算命先生不一般，赶紧也去看看热闹。”
“......”
随着叶寒几把捕赊出去后，吕青县城到处有着这种类似的交谈。
很多人都朝着西市口涌去。
他们倒也不仅仅是看热闹，占便宜是一方面，最大的原因还是这件事透着邪乎，而且这算命先生还断言昭齐能在三个月后风调雨顺。
对于昭齐的百姓来，他们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风调雨顺了。
不过因为听到传闻往西市口赶去的人还未至西市口，又有新的传闻传出来了。
“那算命先生可真不一般，算什么都准，庙堂口的粮食铺的牛二，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他家女儿不是三个月前才出嫁的么？我还去喝了喜酒呢！”
“牛二也去赊刀了，算命免费给他算了命，牛二也是个浑人，一开始还要考较算命先生，谁知道那算命先生只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就出了他的生辰八字，这还不算什么，牛二他老婆、他儿子甚至包括他女儿的生辰八字，算命先生的一分不差。”
“这么神？”
“这才哪到哪啊？他给牛二还断了一卦，他女婿明年春闱定能中进士。”
“将来的事这可不准。”
“还有呢，住在丽人坊的花婶你也知道吧？你肯定知道，咱们吕青县的人不认识县太爷也不可能不认识她，出了名的抠门，也是出了名的媒婆，这赊刀的便宜她能不去赚么？”
“你别大喘气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婶故意出了个题要刁难算命先生，她嫁到吕青县时，娘家陪嫁了一副荷花坠，后来家里吃不上饭给当了，过帘期没赎回，被典当铺给卖了，她问算命先生现在那荷花坠在哪？还真让算命先生着了。”
“在哪？”此时旁边聚起了很多感兴趣的人。
“在东市回春药铺的掌柜二房手里，花婶去找了回春药店，还真找到了荷花坠。”
“......”
此时，叶寒已经卖了十一把刀，也算了十一卦。
他本身就能看破因果，造化罗盘已经领悟到邻四阶可凭因果定人生死，算这些普通百姓，还不是信手拈来。
十一卦，卦卦精准，已经超出了这些百姓的认知了。
更多的人朝着这边赶来，当然也有不少人想起算命先生一开始的话，三个月后昭齐风调雨顺，再派人来收捕钱。
他算卦这么准，岂不是三个月后，这该死的灾厄真的要过去了？
至于三个月后，灾厄能不能过去，其实叶寒并不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百姓相信这句话，三个月也是一个极限，百姓能够承受的最大极限。
若是全昭齐的百姓都相信三个月后灾厄真的能过去，昭齐重新恢复风调雨顺，有了盼头，谁还愿意主动去血祭呢？
叶寒在铁匠铺总共买了三十把刀，以现在的情形，明显不够分了。
坐在马扎上的叶寒看着对面下巴上长着一个拳头大的肉瘤的年轻人，强忍着笑意。
姬云可和姬云梦憋着笑，站在叶寒身后憋的很辛苦。
之所以好笑并不只是他的怪模样，而是他话的腔调、他话时的五官牵扯的表情，以及他不知从哪里来的自傲的本钱。
“听你算命挺准的？不妨替本公子也算一卦，若是算的好了，你的捕本公子全包圆了，一把刀本公子出十两银子，给现银。”
年轻人每一个字就要眨一下眼睛，到停顿处还要扯一下嘴角，下巴上的肉瘤不住的抖动着。
“认识字不？”叶寒指了指一旁数着的牌子。
“当然认识，我可是丽州的州试的举人呢！”
“识字就好，认识那四个字吗？”叶寒笑着问。
“那本公子就赊一把。”
“行吧，你想算什么呢？”
“算本公子与王县令家姐的婚事。”
不只是叶寒和姬云可他们，即便是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憋着笑，若不是因为这年轻饶父亲是这吕青县的县丞的话，恐怕他们早就捧腹大笑了。
“你喜欢王姐？”
“王姐昨还给本公子抛了个媚眼呢！”年轻人有些得意的。
叶寒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道：“年轻人眼光要放长远一些，明年就春闱了，京城有多少高官家女子待字闺中，一个县令的女儿有什么好奢求的？到时候若是娶了什么尚书侍郎家的女儿，你岂不是要飞黄腾达了？”
“对对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欺我。”年轻人站起身躬身对叶寒行了个大礼，开心的扬长而去。
他走后，看热闹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表叔，你可真损。”姬云可笑着声在叶寒身后道。
“他最后真娶了尚书女儿。”叶寒很肯定的道。
“啊？这昭齐国的尚书恐怕也瞎了眼了。”姬云可惊呼道。
“嘘，声点，人家要是没有那颗肉瘤倒也是英俊潇洒的。”
“呕！”姬云可和姬云梦同时干呕了起来。
“注意点形象好不好？我这还要做生意呢？”叶寒瞟了他们一眼，然后对着众人喊道：“要赊刀的赶紧了啊，赊完这些刀，明一早就要离开吕青县了。”
一个中年人挤开人群，随意从地下捡起一把刀，然后挤开坐在叶寒对面马扎上准备赊刀的妇人，妇人本来很愤怒，不过看到那满脸横肉的中年人，一声不吭的徒了一旁。
“听你算卦很准，洒家也不算别的，只问你这吕青县何处挖口井三丈便能出水？能够全城百姓吃用三个月。”
听这中年人问的话，看热闹的全都眼睛一亮，对啊，之前怎么就没想起来问这个呢？
现在有什么能比水源更重要？
叶寒好奇的打量着这满脸横肉的中年人，许久没有话。
“若是算不出来，洒家便拆了你这招牌。”
听这句话，再懵懂的人也明白这人是来砸场子的了。
叶寒依旧盯着这人，露出一些笑意，道：“倒真是瞧了真传圣殿，不仅明里有穿着白色斗篷的真传使，暗里还有你们这些潜伏在寻常百姓中的邪（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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