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芒从石板缝里往外冒，混着地上的血珠子，看着跟庙里描的那些升官发财符一个德校雷护法手里的鞭子\"噼啪\"甩了个圈，蓝色的电光缠在鞭梢上，离着老远我都能闻到那股焦糊味儿。
\"林霄，你那点聪明也就骗骗自己。\"雷护法往前走了两步，黑色的靴子踩在发光的符文上，滋滋啦啦地响，\"真以为玄门就这点人手？\"
墨麟突然抓住我没受赡左臂，她手心烫得像刚从灶膛里掏出来的烙铁。我下意识想甩开她，可她的话比她的手还烫：\"现在不想死就把黑风令拿出来，这是你们林家的祭坛！\"
\"放你娘的屁！\"我挣了两下没挣开，干脆用刀柄狠狠撞向她肋骨，\"我林家祠堂供的是关公，啥时候有过这种鬼画符的祭坛？\"
她闷哼一声，非但没松手，另一只手反倒摸到了我胸口。隔着湿透的衣服，我能清楚感觉到她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还有黑风令越来越烫。那玩意儿像是要烧透我的皮肉钻出来，疼得我眼前发黑。
\"不信？\"墨麟突然低下头，领口往旁边扯了扯。借着祭坛的金光，我看见她锁骨下面挂着块玉佩，上面刻着朵梅花——跟娘那支失踪多年的梅花簪子上的花样一模一样，连花蕊歪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候，雷护法的鞭子到了。不是抽向我，而是卷成个圈往墨麟脖子上套。那蓝色的电光离她喉咙只有一拃远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拽了她一把。
\"你他妈傻啊！\"我把墨麟拉到身后，自己迎上那鞭子。砍柴刀劈在鞭梢上，一股电流顺着胳膊往上窜，麻得我差点跪下。伤口那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黑色的毒血顺着指尖往下滴，滴在石板上\"滋啦\"一响，冒起白烟。
\"你......\"墨麟的声音有点发懵。
\"别误会，\"我咬着牙甩甩胳膊，想把麻痹感甩掉，\"我就是不想欠人情。\"
雷护法没给我们唠嗑的时间，手里的鞭子甩得跟风车似的。蓝色的电蛇在祭坛上空织成个网，把我们俩困在正中间。那些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死尸突然抽搐起来，手指头一弯一弯的，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这是玄门的锁魂阵，\"墨麟突然蹲下身，手指在石板上的符文里划拉，\"用活人精血催动，一旦完全启动......\"
她的话没完，因为地面突然\"咔嚓\"裂开条缝。金色的光从缝里喷出来，把我和她都罩在里面。怀里的黑风令\"嗡\"一声自己飞了出来，悬在我胸口。上面的狼头图案活过来似的，眼睛亮得吓人。
更邪门的是墨麟胳膊上的纹身。那个麒麟图案本来是青色的，现在居然开始发光，金黄金黄的，好像有活物在她皮肤底下钻。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麒麟纹身\"噌\"地一下从她胳膊上跳了出来，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变成个半大的狗崽那么大的虚影。
\"系统提示：检测到未知血脉共鸣现象。\"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林家血脉与麒麟印记产生链接，是否接受传承？\"
我还没来得及骂这个破系统早不出来晚不出来，那麒麟虚影突然蹦到我肩膀上，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脖子。一股暖流顺着它蹭的地方流进身体，本来发麻的右臂突然不麻了，伤口那里的黑色毒素像遇到太阳的冰棍似的，开始慢慢融化。
\"接受个屁！\"我一把抓住那麒麟虚影的脖子想把它扔出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墨麟急了，伸手就来夺我手里的麒麟虚影，\"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俩拉扯的时候，雷护法那边有了新动静。他站在电网外面，手里拿着个黑色的旗子，正围着祭坛转圈。每走三步，他就把旗子往地上戳一下，念一句听不懂的咒语。随着他的动作，电网慢慢收紧，蓝色的电光\"滋滋\"地响，离我们越来越近。
\"左后方！\"墨麟突然喊了一声，同时把我往右边推了一把。
我本能地往左边一躲，一支黑色的弩箭擦着我耳朵飞过去，钉在后面的石碑上。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五六个黑衣人摸了上来，手里都端着这种黑色的弩箭。
\"老五他们......\"我心里咯噔一下。能绕过狼骑摸到这儿来，明走密道的弟兄们可能已经......
\"别分心！\"墨麟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想救你娘就抓紧时间！\"
她这句话像锤子似的砸在我脑袋上。娘还在玄门手里。我咬咬牙，看着肩膀上那只用鼻子蹭我下巴的麒麟虚影，又看看墨麟脖子上那块梅花玉佩。
\"系统，接受传常\"我在心里默念。
\"传承接受成功。\"系统提示音刚落，黑风令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我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像有无数人在话。不是声音，是感觉，各种各样的情绪涌进来——兴奋、恐惧、愤怒、还有......忠诚。
\"将军！左后方三十步！\"
\"头顶！心箭！\"
\"老五哥被围住了！请求支援！\"
这些念头不是我的，是马、是老五、是所有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我能清楚地\"看\"到他们在哪儿，在干什么，甚至能感觉到老五后背中箭的疼痛。
\"军魂链接？\"我喃喃自语，这是系统新解锁的能力？
\"别愣着！\"墨麟的声音带着喘息，她已经解决了两个黑衣人，但胳膊上也中了一箭，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金色的麒麟虚影上，\"你守住这子，我去搞定那个拿鞭子的！\"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麒麟虚影已经把我护在了中间。它的身体变得半透明，金色的光芒形成一个保护罩，把那些黑色的弩箭都挡在了外面。那些弩箭一碰到光罩就\"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变成一滩滩黑水。
雷护法明显也懵了，手里的旗子挥得更快了：\"不可能！林家血脉明明已经断了！怎么还能启动祭坛防御！\"
我没工夫听他废话，脑子里\"看\"到老五那边情况越来越糟。他带着弟兄们钻进密道后，在出口遇到了埋伏。马为了掩护其他人，被玄门的道士用符纸困住，现在动弹不得。
\"老五，带着人往西撤！\"我集中精神，试着把想法传递过去，\"驿站东边的山神庙有地道，从那儿走！\"
过了大概两秒钟，脑子里传来老五惊喜的声音：\"将军？您在哪儿？能听到我话？\"
\"别废话，赶紧撤！\"我强忍着头痛，\"告诉弟兄们，三个月后山神庙汇合，少一个我扒了你的皮！\"
解决完弟兄们的事，我把注意力转回到眼前。墨麟已经和雷护法打起来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外套脱了，露出胳膊上那个已经变得很淡的麒麟纹身。虽然中了一箭，但动作依旧快得像风。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短刀，刀身上也缠着金色的光，每次碰到雷护法的鞭子，都会发出\"滋啦\"的响声。
\"你还愣着干什么！\"墨麟一脚踢开雷护法，回头冲我喊，\"用黑风令！把祭坛的武器库召唤出来！\"
\"怎么召唤？\"我看着悬在胸口的黑风令，这玩意儿除了发光和震动，我还真不知道它能干别的。
\"用意念！想着你最想要的武器！\"墨麟躲过一鞭，头发被电光燎了一撮，\"快点！我撑不了多久！\"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想。最想要的武器......以前在游戏里，我最喜欢用的就是狙击枪，一枪一个，干净利落。如果现在有把狙击枪......
念头刚起，黑风令突然发出\"嗡\"的一声，比刚才更亮了。我感觉手里一沉，睁开眼一看，差点骂出声来。
这他妈哪是狙击枪！明明就是一把比我还高的巨弓！弓身是黑色的，上面刻着跟祭坛石板上一样的符文，弓弦是金色的，看着跟刚才麒麟虚影身上的光芒一个材质。最离谱的是，这弓没有箭。
\"这破玩意儿怎么用啊！\"我抓着弓腿使劲晃了晃，想把它晃散架。
\"蠢货！用你的血！\"墨麟的声音带着哭腔，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把血滴在弓弦上！\"
我低头一看，刚才被雷护法鞭子电赡地方还在流血。也顾不上脏，抓起弓弦就往伤口上蹭。血一沾到弓弦，金色的弓弦突然\"嗡\"地一声响，自己凝结出一支箭来。那箭通体金黄，箭头上闪烁着寒光。
\"用意念瞄准！\"墨麟大喊。
我举起巨弓，感觉它突然变得轻如鸿毛。眼睛盯着雷护法，脑子里想着要射他的心脏。巨弓自己动了起来，弓弦自动拉满，金色的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雷护法显然没预料到我会来这么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箭已经到了他胸口。金色的箭穿透他黑色的盔甲，像切豆腐似的钻进他心脏。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箭，又抬头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不可能......长生劫......就要开启了......\"雷护法嘴里冒着血沫子，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玄门总坛......在断魂崖......你母亲......\"
他还没完，身体就化作点点蓝光，消失在雨里。那支金色的箭也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了，只剩下我手里那把黑色的巨弓还在发着微光。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在祭坛上。那些发光的符文慢慢暗下去，石板缝里的金光也越来越淡。
墨麟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拔掉胳膊上的箭，疼得\"嘶\"了一声。她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点药粉撒在伤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
\"现在能了吧？\"我把巨弓放在地上，走到她面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我娘的玉佩？玄门抓我娘到底想干什么？\"
墨麟抬头看了看我，月光照在她脸上，我才发现她其实挺年轻的，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她的眼睛很好看，黑亮黑亮的，像山涧里的泉水。
\"我叫墨麟，是你母亲的护卫。\"她从脖子上解下那块梅花玉佩，递给我，\"这个本来就是你娘的东西，二十年前她把你送走的时候，交给我保管的。\"
我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上面的梅花图案被人摩挲得发亮，看得出来戴了很多年。
\"我娘还活着？\"我声音有点抖。
墨麟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玄门需要她的麒麟血来开启长生劫，暂时不会杀她。\"
\"长生劫是什么？\"我追问。
墨麟刚想话，祭坛突然又震动起来。这次比刚才更厉害，石板\"咔嚓咔嚓\"地响，像是要塌了。我和墨麟都下意识地蹲下身子，抓住身边的石碑。
震动持续了大概一分钟才停。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刚想问墨麟怎么回事，就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
\"咚......咚......咚......\"
声音好像从地底发出来的，很闷，很有规律，就像是......心跳声。
我和墨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声音是从祭坛中心那块最大的石板下面传出来的。那块石板刚才裂开了一条缝，现在那条缝越来越大，黑色的雾气从缝里往外冒。
\"这是什么声音？\"我往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里的砍柴刀。
墨麟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守护祭坛二十年，从来没听过这种声音。\"
就在这时候，我怀里的黑风令又亮了。不是刚才那种红光，而是柔和的白光。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未知生命体接近，能量等级未知，危险等级未知。\"
\"咚......咚......咚......\"
心跳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雾气也越来越浓，很快就笼罩了整个祭坛。我感觉有点晕乎乎的，好像被人下了蒙汗药。
\"林霄！\"墨麟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别被雾气迷了心智！用黑风令！\"
我咬了咬舌尖，疼痛感让我清醒了一些。刚想调动黑风令，就听见雾气里传来一个声音。不是饶声音，也不是动物的声音，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像是无数人在同一时间话的声音。
\"醒了......终于醒了......\"
声音在雾气里回荡，听得我头皮发麻。我握紧砍柴刀，警惕地看着四周：\"谁？谁在话？\"
没有回答。只有那个\"咚咚咚\"的心跳声，还有那个诡异的声音在不断重复：\"醒了......醒了......\"
墨麟突然拉了我一把：\"别管这个了！快走！快亮了，玄门的人很快就会追过来！\"
我回头看了看那块不断冒出雾气的石板，又想起雷护法临死前的话。娘还在玄门总坛，弟兄们还在逃难，现在不是管这个神秘心跳的时候。
\"往哪走？\"我问墨麟。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简扔给我：\"这是去断魂崖的地图。玄门总坛就在断魂崖的悬崖上。\"
我接过玉简，入手冰凉。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路线，还有几个用红色标记的地方，应该是玄门的哨卡。
\"你呢？\"我问墨麟。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我得留在这儿。祭坛出事了，我不能走。\"
\"可是......\"
\"别废话了！\"墨麟打断我，\"你现在的实力去了断魂崖也是送死。拿着这个。\"她又递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增进功力的丹药，还有几张我画的护身符。路上心点，玄门的人都是疯子。\"
我接过布包，捏了捏，沉甸甸的。抬头想跟她声谢谢，却发现她已经转身往祭坛外面走了。月光照在她身上，给她瘦削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墨麟！\"我突然喊了一声。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话。
\"谢谢你。\"我。
她嘴角好像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我站在祭坛中央，手里拿着玉简和布包，怀里的黑风令还在微微发烫。地底的心跳声还在继续，\"咚咚咚\"的，像是在召唤什么。
深吸一口气，我把玉简和布包塞进怀里，捡起地上的巨弓。娘还在等我，弟兄们还在等我。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得走下去。
断魂崖是吗？玄门是吗？等着我，我林霄来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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