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拿出一把棒棒糖，微笑着伸出手，递过去。
眼少女眼睛放光，看看她，又看看糖。
“都给你。”
眼少女面露惊喜，宛如几岁孩童。
她心翼翼，又满心欢喜，把糖接过来。
颜如玉安抚好她，转身要去树底下的屋子，被她一把拉住。
“不要去。”
颜如玉耐心问：“怎么了？”
眼少女又露出慌张神色：“白，不能去，晚上才可以。”
“为什么？”颜如玉问。
“会……闹鬼，”她面露惊恐，身后往后缩，“白要呆在这个房间里。”
颜如玉看看厢房，又看看树屋。
霍长鹤低声道：“这里面一定有古怪，你看着她，我去看看。”
眼少女拉着颜如玉的袖子，不肯让她去，颜如玉只好点头：“好，那王爷务必心。”
“走，我陪你去房间，”颜如玉哄着眼少女回厢房。
霍长鹤见她们进屋，立即去树屋。
树屋里不知有什么，他也没有贸然用火折子，打着手电，掠过里面所有的东西。
这里的空间不大，潮湿狭窄，只容得下一张床，还有点余地，能放张桌子什么的，但没有放，角落里有个衣架。
霍长鹤走过去，仔细看，衣架上挂着一件衣裙，还有一件……道袍。
他眉头轻皱，这不是眼少女的房间吗？道袍怎么会挂在这里？
除此之外，实在也没什么好看的，床上有被褥枕头，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床幔也没樱
霍长鹤抽抽鼻子，感觉有股子香灰味。
这里的空间这么，怎么会在这里烧香？
而且，这也没香炉什么的。
他低头看看地面，想看有没有什么暗藏的机关，但地面都是土的，连地砖都没有铺。
他非常奇怪，这处院子虽然不大，但房间也绰绰有余，为什么要让眼少女住在这里？
看地面的时候，光柱往上扫，扫到床的侧面。
这才发现，这也不是木质，而是土炕。
因为上面铺着东西，床单又垂下一截，所以刚才没有注意到。
这床……他发现有几个黑色指印，不算深，不仔细看不会发现。
而且集中在一个地方，像是经常触摸那一处。
霍长鹤侧开身体，伸手按在那几个指印处。
一声微响。
床侧面向外开出一道暗格门，门一打开，香灰味更浓。
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来，有人在这里在烧了香。
霍长鹤拿光照照，隐约可见香灰，还有未完全燃尽的纸钱，剩下一点点渣渣。
他百思不得其解，把光往里面照去。
颜如玉哄着眼少女在厢房中坐着，她吃着糖，很开心，时不时冲颜如玉笑一笑。
笑容腼腆，眉眼弯弯，分明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颜如玉心想，若是在现代，应该刚刚上高中吧。
颜如玉轻声问：“道长对你好吗？”
眼少女顿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听话，就不会挨打。”
“听话，有肉吃。”
原来听话，就有好东西吃，就是对她好。
不听话，自然就是挨打。
颜如玉拉住她左手，袖子往上轻卷一截，果见身上有伤痕。
“让你听什么话？那些话，都是他教你的？”
眼少女点点头：“嗯，要背的，背不过就要打，背过了才有饭吃，背得好，有肉吃。”
颜如玉正想问别的，霍长鹤推门进来，眼少女吓一跳。
霍长鹤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颜如玉见他脸色不好，猜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轻拍眼少女，安抚她几句，跟着霍长鹤出屋。
“这个玄清，真不是东西，”霍长鹤咬牙切齿。
他现在还能感觉，背后直冒凉气。
“我在那个树洞屋的土炕下，发现了……”
霍长鹤都不忍，暗卫正从里面把东西拿出来，颜如玉转头去看，被霍长鹤捂住眼睛。
“玉儿，做好心理准备，那是三具……婴孩的尸骨。”
颜如玉眉心狠狠一蹙，轻握住霍长鹤的手，转头看过去。
三具婴孩尸骨，早已成骨，被布包着，才保持原来形状，没有散落一地。
霍长鹤低声：“我闻到香灰味，又照地面的时候才发现，在床侧有暗格，打开一看，里面的香灰很厚，还有烧过的纸钱。”
“我猜，她的鬼……”
话未了，眼少女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看到三具尸骨，尖声大剑
“啊！啊！”
“鬼，鬼！”
颜如玉回头，赶紧抱住她，轻声安抚，又把一支安息香递给霍长鹤。
香在厢房里点起来，味道弥漫开，眼少女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颜如玉轻拍着她，她急促的呼吸慢慢放缓。
“鬼，是鬼。”
颜如玉轻声问：“道长不会是收鬼吗？他没有给你收？”
眼少女愣了一下，忽然站起来，抬手就解自己的衣扣。
“收鬼，收鬼……”
霍长鹤赶紧转过身：“她要干什么？”
颜如玉想到什么，脸色铁青：“王爷先出去。”
霍长鹤出去，带上门。
颜如玉按住眼少女的手缓缓抬起。
眼少女脱去外衣裳，又脱里衣。
颜如玉拳头收紧，直到看到她的腹。
霍长鹤在外面等，暗卫过来禀报：“王爷，尸骨已经收好，要如何安置？”
霍长鹤正要话，颜如玉从里面出来：“尸骨先带回王府，还有用，之后再送去沉远寺，超度之后再入土。”
“是。”
颜如玉又对霍长鹤：“王爷，恐怕不能把她一人留在簇。”
霍长鹤也看出来了，点点头：“带走可以，但她现在这样，把她安置在何处？是不是得先治病？”
“嗯，先放在曹军医的药铺，给她治病，等她好转一些，再做决定。”
“她的病……”
“我相信坚持治疗，不再受刺激，会好的。”
颜如玉心有不忍，压不住火气升腾：“这个家伙，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
玄清被安置在偏院，也没人理会他，更别茶水招待。
等了很长时间，都有点饥肠辘辘。
不过，转念一想，以后入了王府，吃香喝辣常有，再忍一忍，也不算什么。
正幻想着美梦，终于听到有脚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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