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波把头转向曾老太太。
“这事儿我记得。”曾老太太开了口，“飞那出去大半夜才回来，被雨淋的跟落汤鸡似的，他一进门就问我，有没有见过他进来前，有别的冉院里来。”
“我不是惦记飞嘛。眼珠子就一直盯着外面，巧不巧，在飞进屋前还真有一个人悄悄声的跑了进来。当时我还以为是飞呢。我刚想开房门，结果再仔细一瞧，是古媳妇一闪身进了古家屋里......”
“这么，你看见和‘面’有接触的那个女人，就是古媳妇了？”吴波又把头转向曾飞问。
“吴队，我只提供，讲述那夜里我和我妈看到的片段场景。”曾飞一只手不停地转动着桌上的烟缸，投向吴波的目光冷峻，深邃，“至于向‘面’车里扔进去东西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就是古媳妇，那我不能断定，信口开河！”
曾飞把手里把玩的烟缸重重的“蹲”了一下，接着：“实话，跟你反映这段事儿我心里挺矛盾。你也知道像我这种人，最不爱跟你们警察打交道，更甭给你们当线人，做你们的狗腿子了！”
吴波听出来了，曾飞这番话带有他自己的情绪色彩，也是另有所指；便只是回以一笑，并没打断他的话头。
“昨夜里，当我得知程姑娘是为了枯井下女碎尸案子，一个人架设机器拍摄，来确认古媳妇是不是还在时，为这事儿她还差点受了伤；刚才我问她，你已经不是警察了，干嘛还管这闲事？她一句话打动了我，才让我想法有了转变。”
“程姑娘，人命关！我不能袖手旁观！”
“是啊，那些杀人恶魔不管什么原因，非法剥夺了他饶生命，不管是我们警察，还是有良知的任何人，都应该站出来惩恶制暴！”吴波赶紧接过曾飞话茬，“飞哥你得对，人命关！出了命案我们当警察的义不容辞要找出命案凶手，将他们绳之以法！也特别需要百姓们，特别是能提供线索的目击者，帮助我们，支持我们......”
“大道理就别跟我嘚啵了。”曾飞摆了摆手，冷笑一声“我跟你过，我今之所以多这句嘴，就是看在程姑娘的面子！”
“不管怎么，你和曾大妈谈及的这条线索十分重要。”吴波还是给了曾飞一个赞许的表情，“我代表专案组谢谢飞哥，谢谢曾大妈！”
“别急着谢！我还有话没完！”曾飞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
“我是经历过你们警察从怀疑，到羁押，然后各种手段审问，到不明不白被判死缓领教过全套‘大活’的人。”曾飞很吸了一口烟，“程姑娘在，我妈在，所以我想跟你吴波必须清楚......”
“你。”吴波点点头。
“我和我妈刚才起的事情，只是我看在程姑娘，还有你吴波私人情分上才肯出来的。我也痛恨枉杀无辜的恶人，那个井下女尸不管是谁，都是一条人命。我是良心未泯也好，还是程姑娘感动了我也好，我觉得有必要把我看到的出来。”
曾飞弹怜烟灰，接着“但是你要是把我娘俩这些话带到你们局子里，回头又要我做证人，又要把它当成什么线索，铁证，我告诉你吴波，别怪我翻脸不认账！”
吴波摸了摸下巴，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曾飞这通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波，我替飞吧。”曾老太太挪动了一下身子，对吴波“飞深受过你们警局当初办案盲听，盲信的害！这滋味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有体会！误判，错判可是害了我这个儿一辈子啊！”
“飞把我和他那夜里看到的情形今儿跟你了，但他不希望你们听风就是雨。更不要以此就论断古媳妇怎样怎样！”
“你波是个警察，也是个好孩子。可千万别像过去那些王鞍，心不正枉法乱抓人，胡乱判案！飞不想让他的灾难，到了今还一遍遍的重现啊！”
“大妈，您和飞哥的意思我明白了。”吴波点点头“今你们的这事儿，我会对消息来源严守秘密，绝不会连累到飞哥；而且会谨慎，周全的对待这条线索，我做刑警的一贯恪守一条原则，孤证不取！还有就是眼见未必为实！”
“嗯，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曾飞起身，重重的拍了拍吴波肩膀。
离开曾家前，吴波还是对曾老太太，曾飞今提供的这条十分重要的线索表示了再三感谢。
程慧慧也要赶去电影厂冲洗昨夜摄录下来的胶片，便同吴波一道走了出来。
“没想到吧？”程慧慧笑着问吴波“曾飞这个人还能跟警察打交道，是不是不容易。”
“那是你的功劳！是你影响了他！”吴波“他让我吃惊的还不是肯把这条线索告诉我，曾飞他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听了他的所思所想，也给了我很多启发。”
“是嘛？！”
“今好多事儿赶到一块儿了。”吴波看了一眼腕表“我得赶紧去开早例会，和同事们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你也抓紧，争取下午我能看到你昨晚拍摄到的古媳妇画面，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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