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心道:“老子就是胡搅蛮缠的主儿,今日却撞到了胡搅蛮缠的祖宗。”
以自己的心智,却是无计可施,韦宝心道:“他奶奶的,曹大花脸看来硬要将这双儿当作那双儿塞给老子了。花脸曹操调兵遣将,以假换真,诸葛之亮无可奈何,大败亏输。”
双儿却平曹寅的怀里,带着哭音,道:“老爷,你不能将我送给他。”
曹寅轻轻推开她,道:“双儿姑娘,官制所关,我也无可奈何。”双儿满眼含泪,道:“老爷,你是嫌弃我的出身低么?我虽是在窑子里,却是卖唱不卖身的。我至今还是冰清王洁的黄花闺女………在这人世上,就你曹老爷尊我敬我,拿我当人看……”
曹寅冷冷地对双儿道:“多无益,你还是随韦爵爷去吧!”
双儿道:“老爷,你将我送到这个丽春院里,不是好了么?过了三日两日,就来接我回去。”
曹寅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双儿姑娘,我也有我的苦衷。”
韦宝笑道:“双儿姑娘,你也不要太过为难曹老爷啦。他家里有一块极其厉害的瓷,还有一只极其厉害的河东狮,可是容不下你。”
双儿道:“老爷。我也不要进府上的门,也不要什么名分,只要在那个秀月楼里,你给我讲诗诵词,我给你弹筝唱歌,君子之交淡如水,数日之间,相见一面,秀儿便满足了,秀儿……”
曹寅喝道:“双儿,你胡些什么?”
已然晚了,韦宝笑道:“你原来不叫双儿,叫秀儿么?这可露马脚了。他奶奶的,我底下怎么出了两个双儿的呢!”
曹寅窘迫道:“韦爵爷,双儿她偶遇惊吓,神志混乱,话作不得数的。”
又微笑着看着“双儿”,道:“双儿姑娘,你去告诉韦爵爷,你方才随口胡。”
“双儿\"道:“我不去。老爷,那人是个流氓无赖,我决不跟了他去!”
“双儿”斜斜地倚靠着曹寅,一双秀目深情地凝视着曹寅,硬咽着道:“老爷,我活是曹家的人,死是曹家的鬼……”
韦宝心下奇道:“他奶奶的,曹大花脸胡子拉碴的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了,你这等死恋着他?做婊子也比跟着他强啊。
曹寅伸出干枯而又强劲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双几”的秀发,柔声道:“痴儿,痴儿!韦爵爷年轻有为,前程不可限量。他看上了你。是你的福分啊。你怎么能这等任性?”
韦宝急忙道:“喂,我要的是双儿,可不是什么秀儿啊。”
曹寅并不理他,依旧柔声对“双儿”道:“双儿是最听话的好姑娘,去罢,去罢。”
就见“双儿”慢慢地向韦宝退去。
“双儿”到了韦宝的面前,身子朝韦宝的怀里慢慢倾倒。韦宝半搂半扶着“双儿”,笑道:“曹大人,你可又失算了。将这个掉包的双儿给了我,她出了实话,于你可是大大的不利。”
曹寅道:“她原来就是货真价实的双儿,什么掉包了?韦爵爷不信,尽管问罢。”
韦宝道:“好。只是你别后悔。”
韦宝拿出了讨好女饶拿手好戏,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双儿”的穿着春衫的肩头,将嘴对着她柔嫩的耳垂子,将最能撩动女子绮丽柔肠的男子气息,柔柔地送进“双儿”的心扉。
“双儿”似乎受到了震动,身子颤抖着,软软地就要瘫倒一般。韦宝心中得意之极,暗道:“老子武功比不上你曹大花脸,比起女子身上的功夫,你曹大花脸就得乖乖地甘拜下风啦。”
他做了许多的“手脚”,觉得万无一失了,才道:“亲亲好秀儿，你是受了人家的骗,才来冒充双儿的.对不对啊?”
“双儿”不答,身子却是越来越软。
韦宝心下怒道:“婊子,等不及了么?你想浪,待会儿老子让你浪个够!”
嘻嘻笑道:“你话啊,明白了,本老爷有大大的好处呐。”“双儿”依然不答,却是将头一歪,垂在韦宝的臂弯里。韦宝大惊,道:“双儿,不,秀儿,你怎么了?你话啊……”曹寅冷冷道:“韦爵爷,你老人家的武功,当真高明得紧呐。”韦宝愕然道:“么武功?”
曹寅道:“你于不动声色之间,便己杀人灭口,武功还不高明?”韦宝道:“杀人灭……”
突然悟到了什么,伸手在“双儿”的嘴上一摸,却哪里还有气息? 显然已经死了。
韦宝大怒,骂道:“曹大花脸,奶奶的你心狠手辣。杀人灭口,嫁祸于人!”
韦宝的成语得极多,对聊极少、而一连串了三个成语,又句句正确,准确而又贴切,真正是凤毛麟角了。
韦宝瞪视着曹寅,道:“这姑娘对你这样真心,你便是舍了身家性命,也该成全她,你却知恩不报,反而伤了她的性命,你还有良心么?”
曹寅道:“韦爵爷执意双儿姑娘是卑职杀的,卑职也不敢辩。”
韦宝犹如没听见一般,将“双儿”横抱着,轻轻放在床上,道:“姑娘,你是双儿也罢,秀儿也罢,我韦宝总之拿你当亲人了!他奶奶的,姓韦的若不为你报这血海深仇,老子不姓韦,姓曹!不叫韦宝,叫曹花脸,曹老花脸!”
他生平第一回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仗义执言,却是平添了一股浩然正气,昂然对曹寅道:“曹大人,讲武功,我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今日你不论划下什么道儿来,姓韦的都接着。\"
曹寅竟躬身谦卑道:“韦爵爷这样话,卑职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老人家便是借给卑职一个胆子,卑职也不敢与韦爵爷动手。”
韦宝冷笑道:“曹大人太过客气了,你的胆子大得紧哪,便请划道儿吧!”
曹寅道:“卑职实在不敢划什么道儿。不过,卑职遵照你的要求,将双儿还给你了,请韦爵爷告示,卑职的孙雪芹,目下在哪里?”
韦宝嘿嘿冷笑,道:“若是你不杀了‘双儿’姑娘,老子给你一推六二五,赖得个干干净净。目下么,哼哼,咱们光棍对光棍,老子明了罢,你的宝贝孙子就在老子的手里.”
曹寅急道:“你将他藏在哪里?”
韦宝道:“你不必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除了你将双儿来换。”
曹寅道:“韦爵爷明鉴,卑职只是知道一个双儿,哪里去给你弄第二个去?”
韦宝道:“哼哼,曹大人手眼通,智谋赛过诸葛之亮,武功胜过关云之长,心狠手辣、暗箭伤饶神功更是撩。别一个两个双儿,便是十个八个,曹大人也是马到成功,手到擒来。”
曹寅一字一顿道:“卑职若是找不来呢?”
韦宝道:“那你们曹家的宝贝命根子么,哼哼,也就不好了。”
曹寅道:“你拿他怎样?”
韦宝道:“你放心,我大人大量,不会与孩子一般见识。不过.…”
曹寅道:“不过什么?”
韦宝道:“不过,我这个流氓无赖,要收个弟子,将他弄成一个‘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的古今往来、辟地开的第一淫人!叫你们曹家好好地名扬后世!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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