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棘在康复中心洗过澡了。
家明洗完澡出来格外清爽，在地垫上踩了两下，省得把水印得到处都是。
“那我们先走了哈。”护工准备带石头出门，“我过两就回来。”
“没关系啦，三也没事。”家明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头发，边，“他就那脾气，但心眼儿是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俩都是好心肠。”护工心情蛮好，刚要转身又转了回来，微微点头表歉意，“那个插座，已经修好了，电梯的检修费我也给物业了，昨真的很抱歉。”
“钱得挣，孩子也得管，玩插座真的太危险了。”家明心有余悸，他知道乜棘是为了自己才那么的上火。
“是是是，我一定注意。”护工看了看时间，宁愿早到也不要迟到，托着行李箱拉着石头道别，“那我们先走啦，跟哥哥拜拜。”
“拜拜~”石头也不愿意待这儿。
家明摆摆手：“注意安全。”
回到房间，推开半掩着的房门，打打杀杀的游戏声灌入耳朵里。
乜棘这是把掌上游戏机里的怪兽，当屎坑石头打了。
“别玩了，出来吃饭。”家明手里抓着毛巾。
“yes！绝杀！”片甲不留地通关，乜棘扭头问，“走了吗？”
“走了。”家明。
餐桌上除了每道菜都少了一部分，食物残渣跟用过的碗筷，统统都被收拾干净了。
家明迫不及待地把剩下的奶蒸蛋舀进碗里，搅拌搅拌，大大口吃了一口，满嘴都是蛋香。
“嗤…”乜棘眯眯眼盯着家明嘴角的米粒儿，笑容很浅很温柔，然后伸手把那份炖蛋推到了家明的面前。
“你不吃吗？”家明瞪大眼睛问，“很好吃的。”
“你什么蛋都嘛好吃，屁味儿蛋你也好吃。”乜棘逗乐儿，他的是水煮蛋。
“那不是屁味儿，是蛋白质凝固变性，释放出来的的氨气味儿。”家明在大学里学过生物化学。
乜棘的鼻息轻呵一声：“还给你吃出文化来了。”
刚往嘴里又塞了一口，家明默默嚼了两下，顿然停下咀嚼含在嘴里，眸光深邃地看着乜棘，讲话含含乎乎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鸡蛋吗？”
“为什么？”乜棘夹了一筷子三层的红烧肉。
家明垂下眼皮，看着碗里的拌蛋饭，又嚼了两下，怕嘴里得东西漏出来，便咽了下去才话：“你还记得，时候在我们村，你给过我两颗红鸡蛋吗？”
乜棘嘴巴鼓鼓的，他愣住了，嘴唇一圈都是油，像抹了润唇油一样润。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然后恢复了运转。
慢悠悠地吞下口中的食物，乜棘笑了笑。
“记得，我还记得我扒你裤子了。”这点光辉事迹，他倒是蛮不羞愧的，一副坏孩沾沾自喜的嘴脸。
“是。”家明长大也没被放过，只是由头不一样了。
一边吃着五菜一汤，一边回忆曾经，胃被食物填得满满当当，再也吃不下了。
无用的菜汤被倒进池子里，剩的一点肉则封起来放进冰箱。
洗碗池里哗哗的水声，交汇着碗碟的乒呤乓啷，家明胀着肚子站着洗碗，突然一阵凉飕飕的风涌入胯下。
“乜棘！”家明害羞地夹着腿，满手都是洗洁精的泡泡和油渍，持续输出的一阵骂骂咧咧，“你有病吧！你很幼稚馁！赶紧给我提起来啦！不然我弄死你！你个乌龟王鞍！”
“哈哈哈哈哈…”乜棘笑得直抽抽，坐在轮椅上上气不接下气。
“哎呦！”讨厌！
最后还是家明自己把手冲干净，在抹布上正反随便擦了几下，然后自己给提了起来。
乜棘还趁机揩了下人家的油，然后笑得像个大奸臣：“妞不错。”
“妞你大爷！”家明扑过去就要有样学样，“你死定了！我给你丢出去游街示众！”
“不要，哈哈。”乜棘死死拽着自己的裤子，一不心笑出了猪叫声。
“噗…”家明浑身都在颤抖，半扶在乜棘身上笑个不停，那几声猪叫，实在太逼真了，惹得他忍俊不禁地爆笑，手都发软使不上劲儿，“哈哈哈哈…”
乜棘最后被轰出了客厅，脸都被掐红了还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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