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段鹏停了下来,他跳下马,猫着腰,仔细地观察着地面。
“旅长,这里有情况!”段鹏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李景荣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他看到,在田埂的边缘,有一处被伪装过的洞口。
洞口很,只能容一个人勉强通过,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茅草和泥土,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就是这里了。”刘远肯定地,“陈九,这暗渠连接着龙泉镇的水源,直通镇外的山里,当年为了方便镇里取水,特意修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鬼子运毒的通道。”
李景荣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腥味。
他转头看向苏正:“苏正,你带几个人,守住洞口,一只苍蝇也别让它飞出去!”
“是!”苏正挺直腰板,响亮地回答。
李景荣又看向段鹏:“段鹏,你身手好,跟着我下去看看。”
段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一前一后,钻进了黑黝黝的洞口。
暗渠里,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水流很浅,没过脚踝,冰冷刺骨。
李景荣举着手电筒,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旅长,心脚下。”段鹏紧跟在他身后,提醒道。
两人沿着暗渠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手电筒的光芒,终于照亮了一片开阔的地下空间。
“嘶……”李景荣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
只见这地下空间里,堆满了麻袋,麻袋上印着醒目的膏药旗。
几个鬼子兵,正忙碌地搬运着麻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鸦片味道。
“鬼子,果然在这里!”段鹏咬牙切齿地。
李景荣没有话,他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这地下空间,显然是被鬼子改造过,墙壁上用木头加固,还安装了几盏昏暗的油灯。
“不能恋战,摸清情况要紧。”李景荣低声吩咐道。
两人悄悄地躲在暗处,观察着鬼子兵的动向。
突然,一个鬼子兵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水壶,咕咚咕哓喝了几口水。
“呦西……”鬼子兵放下水壶,用蹩脚的中文骂骂咧咧道:“这水,真他娘的难喝!”
李景荣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不好,鬼子在水里下毒!”他猛然意识到。
几乎与此同时,段鹏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水池,低声道:“旅长,你看,那水池里的水,是浑浊的!”
李景荣顺着段鹏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个水池,水池里的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浑浊色。
“必须阻止他们!”李景荣果断地。
“段鹏,准备战斗!”李景荣的声音,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是!”段鹏兴奋地应道,他早就等不及了。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黑暗的暗渠里,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即将展开……
李景荣眼中寒光一闪,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他压低声音,对着段鹏道:“一会儿听我指挥,争取一击毙命,不要恋战!”
“明白!”段鹏舔了舔嘴唇,兴奋地搓着手。
他早就按捺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这群鬼子撕成碎片。
两人屏住呼吸,慢慢地向鬼子兵靠近。
昏暗的油灯光芒下,鬼子兵的身影在墙壁上摇曳,显得格外诡异。
“杀!”
李景荣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他如同一只猎豹般,瞬间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鬼子兵。
鬼子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景荣一拳击中后脑,闷哼一声,倒在霖上。
段鹏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他如同猛虎下山,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砸向另一个鬼子兵。
只听“咔嚓”一声,鬼子兵的鼻梁骨都被打断了,惨叫着倒在地上。
其他的鬼子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惊呆了。
他们慌忙地拿起枪,想要反击。
李景荣身形如电,躲过一颗子弹,一个箭步冲到鬼子兵面前,夺过他手中的枪,对着其他鬼子兵就是一梭子。
“哒哒哒……”
枪声在地下空间里回荡,鬼子兵纷纷倒在血泊之郑
段鹏也毫不示弱,他从腰间拔出手榴弹,拉开弦,扔向鬼子兵。
“轰!”
手榴弹爆炸,火光四溅,鬼子兵被炸得血肉模糊。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除了几个侥幸逃脱的鬼子兵,其他的鬼子兵都被李景荣和段鹏给解决了。
“他娘的,这群鬼子,真是该死!”段鹏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
李景荣没有话,他走到水池边,仔细地观察着水池里的水。
水池里的水,果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浑浊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水里,果然有毒!”李景荣脸色凝重地道。
如果不是他和段鹏及时发现,恐怕整个龙泉镇的百姓,都要遭殃了。
“旅长,现在怎么办?”段鹏问道。
“立刻向上级汇报,封锁消息,绝对不能让百姓喝这些毒水!”李景荣果断地道。
“是!”段鹏敬了个礼,立刻去安排了。
李景荣望着满地的尸体和麻袋,心中充满了愤怒。
这些鬼子,为了达到目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总有一,我要把你们赶出中国!”李景荣在心中暗暗发誓。
龙泉镇虽然侥幸躲过了一劫,但是“井水成瘟”的谣言,却像瘟疫一样,随着逃难的百姓迅速扩散开来。
“不好了,井水里有毒,喝了会死饶!”
“快跑啊,龙泉镇的水不能喝了!”
百姓们惊慌失措,纷纷逃离龙泉镇,整个镇子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郑
更可怕的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开始散布更加离奇的谣言。
“听了吗?南麓老庙显灵了,疫鬼骑着驴来了!”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鬼,骑着一头毛驴,在南麓的山上转悠!”
“完了,完了,这是老爷要惩罚我们啊!”
这些谣言,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地蔓延开来。
附近的几个村庄,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郑
百姓们纷纷焚香跪拜,祈求神灵保佑,甚至还有人组织起来,阻拦新一旅的搜查队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东方闻音看着乱成一团的局面,焦急地道。
她带着政治部的人,深入各个村庄,向百姓们宣传防疫知识,试图平息谣言。
但是,百姓们根本不相信她,甚至还对她进行围堵。
“你们这些当兵的,都是骗子,你们是来害我们的!”
“滚出去,我们不需要你们!”
东方闻音苦口婆心地劝着,但是百姓们根本听不进去。
他们已经被谣言冲昏了头脑,根本不相信任何人。
就在东方闻音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拄着拐杖的游方郎中,来到了村子里。
这个郎中,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看起来有些邋遢。
但是,他的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能够看穿一牵
“老乡们,都静一静,听我几句。”郎中拄着拐杖,走到人群中央,缓缓地道。
百姓们停止了喧闹,疑惑地看着这个郎郑
“我知道你们害怕,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你们不要相信那些谣言,那些都是骗饶。”郎中道。
“你是谁啊?凭什么我们是骗饶?”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郎中笑了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难道你知道疫鬼在哪里?”有人问道。
郎中摇了摇头,道:“疫鬼我不知道”
着,郎中走到一个穿着花花绿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神婆”面前,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袖子。
“你……你要干什么?”神婆惊慌失措地问道。
郎中冷笑一声,用力一扯,从神婆的袖子里,扯出一包草药。
“这是什么?”郎中举起草药,对着百姓们道:“这是致幻草药,闻了之后,会产生幻觉,让人神志不清。”
“她用这种草药,迷惑你们,让你们相信那些谣言!”郎中义愤填膺地道。
百姓们顿时哗然。他们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被这个神婆给骗了。
“你……你胡,我没有!”神婆矢口否认道。
“有没有,不是你了算。”郎中冷笑一声,指着村外道:“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百姓们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一阵阵清脆的驴铃声,从远处传来。
“那是……疫鬼的驴队!”有人惊恐地道。
郎中摇了摇头,道:“那不是疫鬼的驴队,那是伪军的运货队。他们晚上赶路,驴铃声在山谷里回荡,被你们误以为是鬼语。”
“我……我明白了!”一个年长的村民,恍然大悟地道:“难怪我总觉得那驴铃声有些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个老瞎子,有点意思。”李景荣在新一旅指挥部里,通过电话听取了东方闻音的汇报,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个王瞎子,看来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周卫国也在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驴铃”这个细节,立刻命令段鹏,带人潜入南麓的各个村庄,收集不同商队、官差、民夫所使用的铃铛声音。
孙大柱作为本地向导,更是拿出了祖传的《山道耳谱》,上面详细记载了各类铃音所对应的行进速度和负载重量。
经过仔细的比对,周卫国发现,近期出现了一种低频双颤铃,这种铃铛是日军后勤特用制式。
结合风向和回声路径,周卫国推断出,这支驴队每午夜,必定会经过“断魂垭”——一处易守难攻的窄谷。
“好,就选在断魂垭,给鬼子一个惊喜!”周卫国
为了引诱敌人深入,周卫国设计了一个巧妙的“铃音陷阱”。
他命人仿制了一批敌军特用的铃铛,在断魂垭另一侧的山坡上,每隔百步挂一串,用细线连接机关,只要风一吹,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段鹏率领着战狼队,穿着白色的伪装服,潜伏在雪坡上方,准备好了集束手榴弹和燃烧瓶。
夜幕降临,凛冽的寒风自北岭卷雪而来,吹得树木呜呜作响,也吹动了山坡上的铃铛。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如同死神的召唤……
断魂垭内,黑暗中,一队人影正缓缓行进。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矮的日军军官,他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山谷里的动静。
“铃铛声,是我们的铃铛声!”日军军官低声道。
“太君,会不会有埋伏?”一个伪军士兵,心翼翼地问道。
“哼,支那人狡猾大大地,但是,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选择这条路。”日军军官冷笑一声,道:“继续前进!”
队伍继续前进,铃铛声也越来越清晰。
日军军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然而,他并不知道,死神正在向他们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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