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鲁没心思搭理这满腹奸计的丫头,匆匆进帐。
“姐姐!少狼主带人打上门来了!”
“他在外头叫嚣你是魏国的奸细,要将你交出去。”
“老狼主将姐姐安置在我们云江部,便是因为漠北巫医是神的侍者,王族不能叫巫医之外的人看病就诊,老狼主想请姐姐医治九王子,却不能放在台面上,只好藏在九王子的外家云江部,老狼主知道,云江部永远不可能出卖姐姐。”
“如今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这可怎么办?”
贺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云江部在漠北不是大部族,远远无法与少狼主背后的白龙部相比。
少狼主这回带来了白龙部最精锐的白龙八十骑,堪称来势汹汹。
但漠北人从不在战斗一事上退缩,贺鲁已经紧急召集部族中的勇士,拼死也要一战。
只是他心仪的姑娘要怎么办?
贺鲁忽然眉头舒展,闷头收拾杜婉君的药箱和行囊,一股脑塞到杜婉君怀里。
见杜婉君实在拿不下这么多。
他拎着一大包药材往窦章辞和公主身上瞅。
窦章辞忙退后几步,顺手将公主拉到身边。
“我们一一夜没吃饭拿不动!”
娃娃满眼抗拒。
贺鲁冷哼一声,“满嘴谎话的骗子,扛上,跟你们姨姨逃命去!”
罢,将两个装药材的布包套在两个娃娃脖子上。
窦章辞脖子一沉,身上负荷差点压弯了腰。
她却鬼精灵地笑出声。
贺鲁完了!
上辈子遇见大姐姐的时候,大姐姐三十好几。
在教坊司的旧友让窦章辞叫她姨母,她骤然发了好大的脾气。
差点没给旧友胡乱扎上几针。
那时窦章辞便懂了一个道理:女饶年纪,永远是不可触及的雷区。
是以窦章辞见面便很机灵地叫姐姐。
直叫得杜婉君心花怒放。
此刻——
“闭嘴!!”杜婉君沉脸呵斥一声。
贺鲁懵了一瞬,很快会意过来,但已经来不及,心底懊悔不已。
本就虚无缥缈的爱情,似乎又生出了几双翅膀,直接变成鸟飞跑了。
窦章辞摘下脖子上的布袋,挽在手臂上,那袋子快垂到地面。
她还很矮,她知道,但这袋子忒不厚道。
默默将袋子丢下,她牵住杜婉君的衣角仰头。
“大姐姐,能带我和阿恒去瀚儿城吗?”
杜婉君不知内情,只看这孩子的神色十分认真,仿佛去瀚儿城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家人在瀚儿城等你们?”杜婉君轻抚着窦章辞,柔声问。
窦章辞闷声点点头。
和太子殿下约好的,若失去踪迹便在瀚儿城相见。
如今潸潸已死,两位五毒教的护法也生死未知,但还未见暗卫及殿下的踪迹。
她便知道,多半是跟丢了。
可她和公主还活着,那就必须如约赶往瀚儿城,不能再耽误时间。
漠北的边境的雪已经这样厚,也不知西戎深处,积雪该有多可怖。
忽然,整齐的马蹄声即便有一尺厚的积雪掩盖,也清晰可闻。
来得竟是这样快!杜婉君手底一紧。
贺鲁忙推着杜婉君出去,“姐姐,云江河边有我的玉净马,它不抗拒你的触碰,你带着这两个东西先躲在柴堆后头,等我们和少狼主动手了你再走,便没那么打眼。”
他边推,边从怀中掏出两个烙饼,精准地丢在窦章辞和公主手郑
“姐姐心善,不忍伤害你们,你们也最好别对姐姐有什么坏心思,否则老子便是死了也要将你们带走。”
“快点跟上!”
窦章辞抱着饼子轻轻眨了下眼,牵着公主跑跟在后头。
公主手臂上的针还没来得及拔掉,手臂的衣裳放不下,一出毡房便冻得发抖。
窦章辞忙折回去捡了一截垫布将她肉乎乎的手臂裹起来。
再不敢耽搁,拔腿狂追。
然而,战马的嘶鸣响起在耳边,乌泱泱一群重甲骑兵像冲阵的利箭,瞬息破开云江部的防守,将这顶毡房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背上挂着长弓,手中握着长矛,马背上还驮着盾牌的彪形大汉,给人以无边的压迫福
比早前将她和公主围住的云江部骑兵带来的恐惧更深更重。
这是来自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的威压。
战马甩着头打着响鼻。
所有甲士面无表情,唯独眼神中透着些看蝼蚁的轻蔑。
他们层层围着,却没有任何动作。
却是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最让人心焦害怕。
公主长到这么大,从未被这般危险地凝视过。
冷冰冰的,无比临近死亡的视线,让公主颤了颤,默默靠近窦章辞一点点。
脸蛋不自禁往窦章辞身上靠,仿佛和嫂嫂贴贴就能给自己力量。
窦章辞心底亦有惊慌,却尽力维持着冷静。
浅淡镇定的目光缓缓扫过几十个骑兵,估量着逃生的可能性。
没多久,骑兵中让出一条道儿。
浑身枣红,四蹄和鬃毛纯白的肌肉遒劲的战马不疾不徐穿行而过。
战马上,男子二十来岁,身着艳红披风,头戴毡帽,两条粗壮的辫子垂在肩上。
他粗眉深目,眼眸仿似草原上凶猛的狼王。
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插入马背上横亘的少女衣襟郑
那少女面容秀美,肌肤白嫩,与漠北大骨架的女子不同。
透着一股江南水乡的温婉气质。
只是她衣着单薄,在冰雪地之中似不知道冷一般,横卧在马上,任头和双腿垂着。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唯独眼睫上结着风雪之中长途奔袭的霜花。
白皙纤薄的皮肤也被冻成青灰。
可那少狼主丝毫没有心疼,极大的一张披风,半点不肯覆盖在她身上。
甚至恶劣地故意敞开她的衣襟,让那片丰盈在刺骨寒风里若隐若现。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窦章辞手一紧,心底沉沉发痛。
她一定是被拐子送去漠北抵债的女子!
若她的爹娘看见她如今的模样,该如何心痛?
该死的拐子!该死的杨贼!
窦章辞磨着乳牙,喉头一阵一阵发紧。
感受到掌心的手微动,她慌忙回神,按住义愤不已的公主,轻轻摇头。
若她们保全不了自己,便更救不了这姑娘,还会连累杜婉君。
那枣红马走近,少狼主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几人。
“贺鲁,这便是云江部藏起的奸细?”
“年纪大了些,还带着两个娃?啧,确实是个美人儿。”
这两东西也长得不错,尤其是这矮子,我还未见过长得如此周正的女娃娃,魏国当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女子个个水灵。”
“我改主意了,你若将这母女三人皆献与我,我便不追究你们云江部的罪责。”
“否则,云江部通敌叛国,该诛灭全族!”
少狼主摸摸下巴,淫邪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杜婉君、窦章辞和公主。
窦章辞只觉得恶心至极,却紧紧拉住因心中怒火中烧,将恐惧赶得老远,越发无畏冲动的公主。
对方来的人太多,战力太强,唯有擒贼先擒王才有活路。
机会只有一次,她还要等。
且让他再嚣张恶心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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