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转星移，又是一景。
界尽头，湿漉漉的水系，看景致已经离宫老远。
一条的红色泥鳅从水系岸边的草丛里面慢慢爬了出来，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之后瞬间变成一条金角赤龙。
赤龙打了一个滚，瞬间变成了红袖的模样，此时身上的衣衫已经百孔千疮，不成样子。
红袖几乎是在水系旁边坐了半日，临近子时才被栖娟俩贴身侍女寻着，并扶回了宫里。
回到宫里的红袖，精神几近崩溃，眼神呆滞，浑身抖的不成样子。
整个夜里，她都不断地喃喃自语：
“他们害死了我父兄，我还在帮他们——”
“空凡，我对不起你——”
映月宫里，栖娟一边用绢子给她擦着额头，一边声的呼唤：“别怕，娘娘，别怕——”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日。
有侍女连滚带爬的跪在了栖娟的面前：
“姑姑，不好了，不好了，魔族攻上来了。听咱们五位皇子，都——都，都，都——都没了——”
“嗯——”栖娟脸色青黑，但没有吃惊之色，显然早已知道这个消息。
“外面都乱做一团了，姑姑，咱们——”那侍女看意思是想让栖娟来拿个主意。
“别瞎——，出去——”栖娟看了一眼榻上的红袖，皱了皱眉，对下面跪着的侍女没好气的低声呵斥。
侍女似乎没明白栖娟的意思，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的，姑姑，前殿他们都传开了，五位皇子他们其实前就——”
“滚——”栖娟把手上端着的一盏夜明灯直接砸摔在了那侍女的身上。
侍女吃痛，不敢再，遂听话的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栖娟，栖娟——”榻上的红袖嘤嘤的喊着侍女的名字。
栖娟赶紧步冲了过去：“娘娘，您醒了？太好了——”
“几时了？”
“娘娘，您都昏迷了半月了——”栖娟看红袖要起身，赶紧拿过来一个软枕垫在了红袖身后。
“栖娟，给我更衣，快，我要去见陛下——”红袖着要起身，却怎么也动不了。
“娘娘，您刚醒来，别急着下地。再陛下他最近身体也不好——”栖娟着，拿了温水擦了擦红袖苍白的脸。
“我有要事，我的药——”红袖伸手去摸索噬灵丹，摸的半却没摸到。
栖娟看在眼里，心酸不已，缓缓的从衣柜里面的一个玉匣里面取出了一个青绿色瓷瓶，慢慢的递给了红袖。
红袖倒了几粒就水服下，过了好一会精神才缓过来。
栖娟一边给红袖梳妆，一边声的汇报：
“娘娘，这些日子毅都将军传过几次信，有问娘娘怎么没去赴约的？有问娘娘病情的。我已经转告娘娘病了，起不了身——”
红袖：“嗯，那日之事，万万保密——”
栖娟声道：“明白，娘娘。除了我和香冬，没有人知道那日您出去过。您病聊事，宫里倒是早就传遍了——”
红袖放心的点零头：“嗯”
栖娟又道：“娘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
红袖：“——”
“五位皇子，前几日全都——没了”栖娟完，手紧张的不知道该放在哪，一会拿梳子，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红袖倒一点不吃惊，沉声道：“知道了。一会我去见陛下，也从后门——”
栖娟看着主子并没有崩溃之色，于是稍微放心，手上的动作也慢慢麻利起来。
片刻后，红袖套着宽大的披风走在去前殿的路上，那件披风随风张扬，就和那年下雪她在等空凡时穿的披风一样大。
只是那年，她穿的是火红的披风，希望千里之外自己被心上人一眼认出；而今日她穿着灰黑色的披风，不走进还以为她就是墙上的一片青玉砖。
红袖屏退左右，一个人留在了璟宸的房间。
她看着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璟宸，扑通一声跪在帘地。
“陛下，是我对不起您，我错怪您了，我罪该万死——”
榻上的璟宸，直直的看着伏在地上的人，眼神错综复杂。
老半，璟宸眼神一瞬的流光闪过，似乎想什么，却又被什么箍住了思绪，眼皮沉沉怎么也抬不起来。
红袖见状，从怀里掏出日常用的噬灵丹，颤抖着双手给璟宸送去；
“陛下，这是解药，只是它不能治本——”
璟宸半眯着眼睛，呆滞的看着红袖把两粒丹药放入自己口中，吞咽下去。
“陛下，您看，我也在吃。能免遭噬灵之苦——陛下——”红袖自己服下，又哆嗦着双手，想给璟宸塞到口郑
璟宸紧紧咬着牙关，怎么也不肯服药，一来一去噬灵丹的药瓶摔在霖上，瞬间黑色药丸撒了一地。
红袖匍匐着身子，一边拣拾药丸，一边哭声：“陛下，我已经知道了，赤渊海的灵箭不是您差人放的，我父兄是金圣他们杀的。”
璟宸听到红袖的话，脸上一阵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是在和身体里面的灵奴作斗争。
“陛下，是金圣指使翼城杀了空凡。槐山大将军的兵器也是他们设计偷盗的，他们想逼槐山堕魔，他们想祸乱界，想挑起魔大战，想弑君篡位哇——”
帝显然把话听进去了，张大了嘴巴想什么，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来，只发出啊，啊的含混不清声音。
红袖见陛下痛苦至极，又爬到了榻前，替陛下捋着胸脯顺气：“陛下，您是想请后回来吗？臣妾拼了性命也去云族送信——”
璟宸越发气促，抓紧红袖的手腕，紧的似乎要把指甲嵌进肉里去。他想什么，急的张大了嘴巴却不出话来，最终坚定的摇了摇头，眼角划出一串清泪。
红袖似乎明白了：“我不去了，陛下，您放心，我不会去打扰后的生活。我明白咱们的处境，如今谁来谁就是送死——”
红袖话间，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斜倚在璟宸的榻前泪流满面。
“快，快去——救太子——”璟宸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清明，挣扎着起身，指着北边声嘶力竭的大喊两声。
估计是用尽了全力，又重重的摔在了榻上，把红袖刚才捡起来的瓶子又震倒在霖上，摔了个粉碎。
红袖经帝提醒，瞬间有了精神，破门而出向太子的宫里冲去。
太子殿内，一片素萧。
“太子，您快逃。金圣神将不是好人，千万别相信他，他要弑君篡位——”红袖站在一身缟素的太子面前，的话正如她的人一样单薄。
“你这个女人，还有脸别人？如今我父皇垂危，母后下界，五位王弟遇难，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太子越越气，凝气成剑，欲砍向红袖，却被身边的仙侍死死的拦下。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娘娘，您快逃——”
红袖却并没有被太子的怒气吓到，而是抬高声音道：“太子，我是来救你的——”
“。。。”太子抬剑，再次刺过来，红袖却并不躲闪，反而是眼尖的仙侍把红袖一把拉开。
“太子，你现在赶紧收拾东西，去云族，再也莫要回来——”红袖大声的，话语中满是威严。
“把我诓走，你再害死父皇，莫不是自己想听政？”太子冷笑，脸上满满的恨意。
红袖身形一晃，似乎感觉到什么，于是不管太子言语的敌意，焦急的：“来不及了，快走，快走——走——”
到最后声嘶力竭，整个身子都弯了下去，几乎要把嗓子喊破。
“走？太子这是往哪走啊？”
不远处传来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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