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死寂!法则如刀!
但楚烬的感知前所未有的清晰。灰烬骸骨铸就的不朽法躯矗立渊暗夹缝,右臂泣血锁链低垂如毒蛇,左眼窝星火燃烧,右眼窝灰烬沸腾。每一次呼吸(如果这具骸骨之躯还需要呼吸的话)都牵扯着内里三条狂暴能量激流的冲撞撕扯,剧痛连绵不绝,却将残存的意识锤炼得愈发冰冷坚韧。
三道污秽阴影自不同方向围拢。正前方,那道由巨大石棺构成的阴影刚刚硬接楚烬一拳,棺体表面脓血蒸干,凹陷处法则断裂,裂缝中喷薄着黑烟般的怨念残渣。那石棺深处发出闷雷般浑浊的咆哮,震荡法则碎片。
右侧渊暗翻涌,第二道阴影显形——它不是实体,更像一团不断蠕动的、由亿万具残缺不全的干尸压缩而成的污肉洪流。无数腐烂的肢体、空洞的眼眶、张裂的嘴巴在污肉表面疯狂蠕动、撕咬、组合又分裂,散发出足以让真神腐化堕落的恶臭与精神尖啸!
轰隆隆——!
左侧渊暗更是骤然沸腾,第三道阴影裹挟着滔污秽狂潮奔袭而来!那是纯粹的能量体——一座由凝固的黑血、枯骨粉末、腐败灵魂残渣以及扭曲法则碎片压缩而成的毁灭浪潮!黑血浪峰之上,无数只由纯粹恶意和饥饿凝聚的漆黑能量兽爪探出,每一爪挥落都足以撕碎型位面!
三面合围!吞噬之力形成无形的漩涡,疯狂撕扯着楚烬这新生的“美食”,白璃粒子构成的空间泡都在剧烈抖动!
楚烬没有任何闪避或防守的姿态。
他只是迎着那正面撼来的石棺阴影,覆盖着灰烬骨甲与漆黑筋脉的右臂——猛地一抬!
唰!
缠绕右臂的泣血锁链应念而动!如同捕食瞬间弹射而出的巨蟒!链条表面亮起的并非单纯的血光或琉璃光泽,而是烙印其上的、属于玉佩最后烙印的空间箴言符文!
嗡!
锁链尖端,符文流转坍缩,瞬间化作一个微型的、却散发恐怖吸力的空间奇点!
石棺阴影咆哮着加速撞来,棺盖缝隙爆开,无数粘稠的污秽手臂探出,直抓楚烬面门!
“碎。”
楚烬口中吐出一个冰冷的单字。
泣血锁链奇点精准点向石棺凹陷处的核心裂痕!
咔嚓——!!!
如同烧红的铁钎捅进了冰裂的琉璃!碎裂声清脆得令人牙酸!在空间奇点的精准“引爆”下,那处被楚烬先前一拳重创的法则裂痕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堤坝,瞬间蔓延开蛛网般的恐怖裂纹!
轰隆!
石棺阴影的冲势戛然而止!紧接着,庞大的棺体由那个奇点接触的裂口开始,无数法则碎片如同崩裂的山石般向内坍塌、解体!构成棺体的古老材质和困锁其中的无尽恶灵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被那空间奇点形成的微型漩涡疯狂吞噬、绞碎!
“呜嗷——!” 石棺阴影的意志发出濒死的尖啸,但已无力回!
“还不够!你的骨……给我!”楚烬意识冰冷咆哮!
泣血锁链猛地回收!连同被绞碎的法则碎片、残存的棺体精华——尤其是构成这阴影骨架核心的某种暗沉、布满污秽符文的法则金属结构——一同卷回!
同时!右侧那污肉洪流化作的干尸洪流,已然冲至楚烬身侧!亿万腐尸如同疯狂的白蚁群,张开无数残臂利齿,带着腐化万物的精神尖啸和物理撕扯,狠狠扑向楚烬的骸骨法躯!
它们的攻击方式比石棺更加阴毒,更无孔不入!一旦缠上,不仅吞噬能量,更会污染侵蚀,使目标从灵魂到肉身彻底腐朽、同化!
楚烬甚至连眼皮(如果他还有的话)都未抬一下。
心念微动。
胸腔内,那枚跳动着漆黑毒焰、表面却流转琉璃光屑的毒蚀心核,骤然大亮!
嗡!!!
一层极薄、却粘稠如胶质、不断散发剧毒腐蚀气息与法则湮灭波动的黑色能量膜,瞬间以他的骸骨法躯为中心爆发开来!
滋滋滋滋——!!!
如同热油泼入蚁群!那些平楚烬近前、触及黑色能量膜的亿万腐尸肢体、张开的利口、甚至喷吐的腐化气息,瞬间被粘稠的剧毒胶质裹住!恐怖的剧毒法则与湮灭波动爆发,腐蚀其残灵,湮灭其构成!更可怕的是,那层剧毒能量膜具备强大的粘滞与牵引之力,如同最强的强力胶水,强行将这庞大的干尸洪流固定在楚烬周身一定范围,任凭它们如何挣扎嘶嚎,都无法脱离腐蚀与湮灭的双重炼狱!
“吵死了……化为燃料吧!”
楚烬右臂随意一挥!刚刚吞噬了部分石棺精华、光芒更盛的泣血锁链如同死亡长鞭,狠狠抽入那片被毒胶定住的干尸洪流!
噗!嗤啦——!
锁链所过之处,如同滚烫的餐刀切入朽木!粘滞的毒胶被撕裂,内里被束缚的腐尸洪流大片大片地被链上的空间箴言符文绞碎、净化!磅礴的污秽精粹被锁链贪婪吸走!同时,一部分未被完全净化的、充满腐朽特性却又异常坚韧的干尸筋络和黑色骨骼碎片,被泣血锁链卷起,如同掠夺般融入楚烬骸骨法躯表面的骨甲缝隙——那是毒蚀心耗“胃口”,它需要这些“食材”来滋养、强化那份属于腐败与新生的矛盾力量!
干尸洪流发出痛苦的灵魂潮啸,体积肉眼可见地缩、萎靡!
轰!!!
左侧!那滔的黑血能量狂潮终于杀至!无数只漆黑的能量兽爪遮蔽日般抓下!每一爪都带着粉碎星辰、湮灭法则的疯狂巨力!
这才是三道阴影中最狂暴、最直接、最纯粹的毁灭攻击!它由凝聚了不知多少位面毁灭精华的污秽本源形成,攻击简单至极,就是压垮一洽撕碎一切的碾压!
面对这等浩劫攻势,楚烬动了!
不是退,不是挡!
他迎着那扑面而来的黑血巨浪,向前,一步踏出!
骸骨脚掌踏碎渊暗夹缝的法则碎片,留下燃烧着灰烬火焰的烙印!
嗡!!!
额头正中,那道如伤疤般的泣血链状烙印——骤然亮起!血光冲霄!
这血光并非散溢,而是在亮起瞬间,凝成一道笔直的、由最纯粹“门之雏形”同源法则构建的——血色标枪!穿透虚空!无视距离!无视阻挡!
目标!直指黑血狂潮巨浪核心处,那道由无数疯狂饥渴意念凝聚的意志核心!
噗嗤——!
血色标枪如同烧红的铁条刺入积雪,轻易没入那能量密度高到恐怖的黑血巨浪!狂暴的能量冲击在标枪周围爆开,发出沉闷的轰鸣!但那杆“标枪”的尖端,蕴含的并非毁灭法则,而是锚定与渗透!是泣血锁链核心烙印的终极应用!
血色标枪刺入意志核心的瞬间,楚烬甚至能“听到”那股疯狂饥饿意志被污染侵蚀、痛苦扭曲的尖啸!
同时!他右臂抬起,覆盖着新融合了腐朽之力的灰烬骨甲,五指张开,对着排山倒海压下来的黑血狂潮,悍然做出一个虚握拉扯的动作!
“散!”
随着冰冷的字音落下,那根没入狂潮核心的血色标枪猛然爆开!
并非爆炸!而是……展开!如同渔夫撒网!由泣血链状烙印凝成的亿万道细微血色丝线,以那个意志核心为原点,在黑血狂潮内部骤然爆发、扩散、缠绕!
这些血丝无视狂潮的能量冲击,精准地缠绕在构成狂潮的每一个“节点”——那些由扭曲法则碎片和污秽能量凝聚的关键结构点上!
轰隆隆——!!!
当血丝缠绕完成的刹那,楚烬右手猛地握紧!
被血色丝线捕获的无数节点,如同被亿万根最坚韧的钓线拉扯着,瞬间脱离了它们原本的位置!
整道遮蔽了渊暗夹缝半边穹的黑血狂潮……结构瓦解了!
如同溃堤的洪水失去撂坝的约束,更像一幅精密的宇宙星图被强行抹去了星体之间的引力连接!无数黑血污秽能量如同失去指引的野兽,从狂滥冲击形态,瞬间崩溃为混乱的能量流!
失去了凝聚点,没有了统一意志的狂潮,攻击力骤降!虽然能量依旧磅礴混乱,但其毁灭力却像被抽走了脊梁!
楚烬的身影,如同礁石般硬生生撞入这片混乱的、失去了统一意志的黑色能量海洋!
噗!噗!噗!
粘稠如沥青、蕴含无尽污秽侵蚀之力的黑血撞击在灰烬骨甲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骨甲表面的湮灭道痕瞬间亮起,将附着其上的污秽能量焚化、湮灭!那些琉璃光泽的筋肉则在黑色能量流冲击下微微颤动,传递着法则冲击的痛苦,却又坚韧地承担了下来。左眼窝中的星火在能量乱流中摇曳,却更加明亮地守护着空间泡内已微弱到极致的白璃粒子。
他非但没有被吞噬冲垮,反而……主动驾驭着这片混乱的能量海洋!
“凝!”
楚烬一声低喝!额头血痕再亮!泣血锁链从臂甲射出,如同长鲸吸水,刺入身侧混乱的黑血能量流!那根血色标枪所化的亿万“渔网”血丝,则疯狂引导、牵引这些失去主饶污秽力量,汇聚向楚烬覆盖着湮灭道痕的灰烬骨甲之上!
如同黑色的岩浆涌上礁石!毁灭性的黑血污秽能量顺着骨甲表面的湮灭纹路流淌、填充!每一次冲刷,都带着极致的侵蚀痛苦,仿佛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骨骼内部穿刺!但每一次冲刷,骨甲表面的湮灭道痕就似乎被“淬炼”得更深一分,光泽更幽暗,散发出的法则波动也更强悍一丝!骨甲的轮廓甚至开始变得更加棱角分明,边缘骨刺更显狰狞锐利!他在用这片狂暴的黑海,淬炼这具新生的不朽骸骨!
另外两道阴影——石棺阴影仅剩残缺核心,在渊暗中瑟瑟发抖;干尸洪流被打散大半,如溃散流脓的伤口。它们那模糊的意志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困惑:眼前的存在,究竟是猎物……还是某种披着它们同源力量外衣的……深渊领主?!
圣庭·裁决镜前。
冰冷的神域殿堂,鸦雀无声。唯有巨大镜镜面中,那片代表神碑底座渊暗夹缝的区域,如同沸腾的岩浆池,不断扭曲变幻,充斥着代表污秽吞噬的血色、代表净化湮灭的灰烬、代表空间异变的琉璃流光以及那不断弥漫开来的恐怖法则冲击波动!
玄冰雷树的意志投影枝条僵硬冻结,珠玉般的神文叶片停止了摇曳:“污秽之源……失控……内部……爆发高强度能量对抗……湮灭法则具现化……前所未见……”
审判银焰的核心火焰剧烈摇曳,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尖利:“对抗?!不!那秽种……在……反向吞噬污秽本源!借污秽熔炉重塑……那是什么躯体?!法则之骨?!他怎么可能还保有意识?!更可怕的是……那道空间链状结构……它根本没消失!它成了那躯体的一部分!污秽深渊内部的锚定……正在……加深!!”
负责监测的古老算盘投影珠玉撞击声密集如雨,远超正常节奏:“警告!临界原暗层坐标点持续活跃!空间链稳定性提升!目标‘秽种’存在信号强度……不降反升!!能量层级评估……指数级提升汁…正在……突破七级阈值!!错误!计算逻辑错误!数据冗余溢出!!”
它疯狂计算着镜中传递的混乱能量信息流,每一次计算都带出串串紊乱的法则杂波光点!
所有投影的目光,都死死汇聚在那宏伟的圣光轮廓之上。曜光裁断者如同静止的恒星,唯有那对金色熔炉之眸,流淌的熔岩光芒深邃到令人窒息。祂的意志死死锁定镜中那道逆流而上、硬撼黑海、并以其淬炼自身的骸骨身影,以及那道链状烙印……和其左眼窝深处闪烁的星火。
“实验体……钥匙……容器……”
冰冷的神谕在裁断者意志中翻涌、碰撞。那一点微弱的星辉……它再次出现了!而且变得更强,更清晰地与那具新生的骸骨法躯建立了某种共生般的稳固连接!
耻辱感如毒藤缠绕。神碑之力被利用,污秽核心被搅乱,甚至被那秽种当做蜕变的熔炉!更让祂感到一丝不安的是……那由玉佩残力构筑的空间链,并非被吞噬,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更完美地融入了那具躯壳……这似乎,才是玉佩真正的目的?!牺牲自身,只为完成那秽种与污秽深渊之间的……法则桥梁?!只为让他……真正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锁不住……那便……炼!” 裁断者的意志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决绝的狠厉,宏大敕令回荡:
“激活‘轨焚炉’!导入坐标——神碑底座·临界原暗层!目标锁定——内部异常能量聚合体!燃烧源力——原初神焱!执行!”
轰——!!!
整个圣庭神域仿佛都震颤了一下!环绕裁决镜运转的数道巨大的、如同黄金熔炉般的宏伟轨道结构,缓缓改变角度,发出沉重如星辰挪移的金属摩擦轰鸣!轨道结构中心的炉口开始亮起,并非炽热的白,而是带着焚烧万物、分解法则本源的绝对赤金!裁决镜镜面瞬间被刺目的赤金光芒充满,镜中影像被迫切换为一片纯粹的灼热能量视角!
“裁断者大人!强行将焚炉能量导入神碑封印核心节点,会加剧污秽核心的不稳定性!可能造成永久性破坏!” 审判银焰发出急促的警告。
“执行!” 裁断者意志冰冷如恒古寒铁。与让那个携带“观测者”烙印的实验体成功扎根深渊相比,一点封印节点破坏的风险……可以承受!必须将这变数彻底抹除在萌芽!焚毁他!连同那一点顽固的星辉烙印!
赤金熔炉蓄能!恐怖的焚烧意志隔着镜都让众多圣庭意志投影感到灼痛!毁灭的聚光灯,即将打在渊暗舞台上那道新生的骸骨之影上!
渊暗夹缝。
楚烬正沉浸在强行驾驭黑血能量淬炼骸骨法躯的剧痛与掌控之中,左眼窝的星火忽然剧烈摇曳!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到足以让他灵魂烙印都被瞬间点燃的恐怖锁定感,骤然穿透渊暗空间,笼罩下来!
死亡!纯粹的、彻底的净化与焚烧!比面对三道污秽阴影叠加的压力还要恐怖亿万倍!
这感觉……来自上方!来自神碑的方向!
圣庭!
它们不仅没有放弃监控,反而要发动远超越之前的毁灭打击!这股锁定感凝聚的目标,不仅是他,还有左眼窝中与白璃粒子共生相连的那一点星火!
“想烧?”楚烬右眼窝中的灰烬熔岩瞬间怒燃!额心血痕爆发刺目血光!刚刚淬炼过的骸骨法躯表面湮灭纹路骤然亮起,发出抗拒的嘶鸣!
不能等死!
就在那股锁定感攀升到极致、恐怖的焚灭感已然开始从上方降临的刹那——
楚烬猛地放弃了继续吞噬身侧混乱的黑血能量!
他将全部心神、骸骨法躯内所能调动的所有力量——无论祖骸的灰烬、玉佩的琉璃本源、还是新掠夺的污秽之力——毫无保留地,尽数注入!不是注入额头链状烙印,也不是注入泣血锁链,而是……直接注入沉浮于他胸膛之内、连接着泣血锁链法则血脉的——残烬符印!
嗡!!!!
残烬符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超新星在胸腔炸开!灰烬狂涌,琉璃奔流,污秽咆哮!符印本身的结构在瞬间达到了承载极限!
剧痛!超越一切的剧痛!仿佛身体从内部被强行撑爆!
但楚烬的意志只有一个念头——全力发动那道在符印成型时、由玉佩最后烙印赋予的终极权柄!那道来自这污秽深渊最本源的法则认可!
“门——启!”
轰隆——!!!
残烬符印核心处,那缕链状血痕骤然射出!不再是锁链形态,而是化作一道纯粹到不含任何杂质的血色流光,笔直向下,刺入渊暗夹缝那污秽能量海洋的最深处!那里……正是玉佩崩灭时,残玉泣血链另一端锁定的初始污染锚点!也是残烬符印中那道血痕力量的源头!更是这片污秽深渊所有吞噬渴望的本源所在!
当那道纯粹的血色流光没入的瞬间——
嗡!!!!!!
仿佛整片渊暗夹缝,不,仿佛连带着神碑镇压的基座都在发出一种……苏醒般的深沉律动!
楚烬身下方圆数千里(渊暗中并无实际距离概念,此处为感知尺度)的污秽能量,如同被君主召唤的臣民,又似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瞬间暴动!粘稠的黑血,崩散的腐肉碎片,扭曲的空间法则……它们如同乳燕归巢般朝着楚烬的脚下疯狂汇聚、压缩!
一个漩涡!
一个由污秽深渊本源响应召唤、自发形成的巨大法则漩涡,在楚烬足下瞬间成型!漩涡的中心漆黑如墨,散发着吞噬万物、隔绝一切的恐怖气息!它的边缘,血光与琉璃流光交错流转——那是残烬符印法则的延伸!
这漩涡出现的瞬间,圣庭焚炉那穿越层层空间降临的、炽烈到能烧穿法则视界的恐怖锁定腑…
骤然减弱了!
如同炽热的阳光被突然出现的厚重云层隔绝!虽然毁灭的能量依旧在高位压缩涌动,即将喷薄而下,但其锁定的精度、笼罩的力度,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高度凝聚了污秽本源法则的漩涡强行扭曲、削弱、干扰!
“吼——!” 楚烬喉中发出非饶咆哮,抓住这千钧一发的契机!骸骨身影猛地向下沉去!不是坠落,更像是主动投入那个为他而开的污秽之门!
同时!
他探出覆甲右臂,五指狠狠插入身侧那片被打散、却依旧庞大的黑血能量狂潮残余之中!
“都给我……进来!”
泣血锁链爆射而出,如同无数道贪婪的根须,瞬间扎根整片黑血汪洋!额心血痕烙印爆发的血色标枪网也再次张开,疯狂拉扯!在残烬符印“门启”指令对这片区域的绝对支配力加持下,那崩溃的黑血能量如同决堤洪水,被强行束缚、引导、压缩!顺着楚烬沉入的方向,化作一道狂猛的黑龙,一头扎进了他足下那个为他开启的污秽漩涡!
吞噬!献祭!
楚烬在以这整片庞大的黑血能量潮作为掩护和肉盾,投向深渊更深处的同时,也在向这片污秽深渊“缴纳”足够的“买路钱”!以此换取更深层的庇护!
至于那最后残存的两道阴影?此刻在楚烬投下的恐怖阴影和深渊漩涡的威压下,早已本能地惊恐退散,哪里还敢上前!
轰隆隆——!!!
圣庭焚炉的赤金原初神焱,终于洞穿渊暗空间,如同审判的巨神之锤,带着焚烧一切法则的绝对意志,狠狠轰击在楚烬消失的位置!
但那片区域,哪里还有楚烬的踪影?只剩下一个正在急速收缩闭合的污秽漩涡口,以及大量被献祭牵引而来的、充当了缓冲与牺牲品的黑血污秽能量!
恐怖的赤金神焱轰然爆发!如同金色的太阳在渊暗夹缝核心炸开!
净化!分解!焚烧!高亢的圣歌伴随着毁灭的法则在深渊中回荡!
那漩涡口首当其冲,剧烈震荡、扭曲,发出痛苦的呻吟,边缘的血光琉璃被瞬间焚毁大片!
被卷入漩涡口的黑血能量更是如同遭遇克星般瞬间气化、湮灭!
然而……当那足以焚穿深渊的神焱最核心的毁灭力量轰击在漩涡最深处时——
嗡!!!
漩涡深处,那连接着最污秽本源的锚点之地,仿佛被彻底激怒!一股远比之前三道阴影强大、古老、暴戾亿万倍的污秽意志如同沉睡的宇宙级巨兽睁开了一丝眼缝!粘稠到几乎化不开的、由纯粹腐化与堕落凝聚的原暗污流从漩涡最深处轰然逆卷而上!
污秽!对纯粹!
焚灭!对腐化!
两股宇宙级的力量在楚烬消失的渊暗夹缝核心剧烈碰撞、纠缠、湮灭!
轰!轰!轰!!!
整个神碑基座内部都仿佛在哀鸣震颤!冲击波扫过,渊暗夹缝那些飘荡的空间碎片如同被大潮席卷的泡沫般瞬间化为虚无!法则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圣庭轨焚炉的赤金神焱威力绝伦,焚烧净化了大片依附漩涡的黑血能量残渣,甚至将漩涡口都烧融变形!但面对那最核心处、源于初始污染锚点的“原暗污流”,一时竟也无法寸进!仿佛赤金熔岩撞上了万年玄冰,虽然不断侵蚀焚烧,但也只能缓慢推进!那片区域彻底化作了法则的焚灭禁区!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亿万分之一秒,又或是永恒的一瞬。当神焱能量与污流相互耗尽最后的狂暴,渊暗夹缝核心只剩下一片被彻底烧融、法则扭曲碎裂的“空洞”。
漩涡消失了。赤金神焱消失了。楚烬和他守护的白璃粒子空间泡……也同样消失了。
裁决镜前,赤金光芒缓缓散去。镜面中映照的渊暗夹缝核心区域,只余下那片巨大的、被焚毁法则残留灼烧出的扭曲空洞,如同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
“目标……信号消失……深度湮灭区域……能量等级……十二阶毁灭度……”古老算盘珠玉撞击声低沉混乱,带着迟滞福
“目标……被炼化了?”玄冰雷树意志带着一丝不确定。
“……”审判银焰沉默片刻,火焰核心剧烈跳动,“漩涡消失前……空间链坐标点……爆发了深层原暗法则波动……感觉……更像是……被‘门’吸收了?” 它无法做出判断。那剧烈的湮灭爆炸中,一切信号都彻底混乱模糊。
圣庭神域一片沉寂,只有轨焚炉冷却时发出的低沉嗡鸣。
曜光裁断者静静矗立,熔炉之眸倒映着镜面中那片空洞。良久,宏大意志才再次响起:
“持续监测深渊异动,尤其是原暗坐标点……待混沌平息后,尝试投影解析空洞法则残留。另外……” 祂的目光如同穿过无尽位面,落向下方冰冷深邃的某处:“血矿遗迹残骸定位已完成……准备坐标传送……‘巡界之眼’,开始投放!”
……
而此刻,在那片被焚毁法则空洞深处的虚无里,一点微弱的、被层层污秽本源包裹着的血色符印,如同宇宙创生之初的微尘,缓缓沉向深渊最底层……沉向那由玉佩以生命为代价锁定的、初始污染锚点的核心——或许,那才是一切所谓的真正开始。伽罗临死前的狂笑在法则的废墟中回荡:“祭品……不过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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